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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勤修技艺,再遇故人

瑛红天资聪慧,天生自带修为,碧波山授艺严格,加之其勤奋好学,这技艺提升很快,姬尚颇感满意,师兄们也对她刮目相看,也都不知道她得了两个宝贝。

自从收了瑛红,姬尚倒有些担忧。他觉得“这碧波山虽然有阵法、仙障,但总归是拦有法力的。”对啊,毕竟凡人太过弱小,在神的眼中如蝼蚁一般,几乎找不到碧波山所处;就算来得了山脚,以凡人之力是根本没法上山的。而且,要是阵法、仙障也防凡人,凡人撞上了,没了仙气护体,必死无疑。想到这,他又一念“父神慈悲,没有对凡人设障,但这丫头出现,甚是不安。凡人虽如蝼蚁,但蚁穴溃坝,也不得不防。”

这日,姬尚对大殿的众弟子交代:“山中的阵法、仙障只能阻止有灵力之人。虽凡人来着碧波山,且上得山来不大可能,但修凡障甚有考究,对你们习大千万物之巧、修匠人治国之能有好处。尔等众人分两组,每组五人,颉风、煊鸿各领一组,能力上两组要对等,分别就这山中两千处修建凡障,修完一处领一处,多着,为师有赏。不过,这凡障只能捉其人,不可伤人命,切记。”他心思缜密,自然不会说真实原因。

众弟子领命,自此他们有了一项浩大的工程。只是这修凡障远比阵法、仙障要费力的多,因为他们师父不想对凡人下狠手,分寸须得拿捏的好,不似设法阵和仙障那么随心捏来。这山上原有的阵法和仙障能调整的就调整,不能调整的,还得重新设凡障。重新建的凡障多数要运用到建筑、材料、风水等知识,还得须环环相扣,凡障能不能发挥阻止又不伤人的功能全然看设计者和施工的巧妙。而且,山这么大,能上山的通道太多了,须得有两千多个障碍才能算得上周密。十个弟子分成两组人,每天各领几处工程,照此进度修下去,算算,也得一两年才能修完这些工程。

有了这些工程压力,这些弟子们每天过得既充实、乐趣与收获。充实,是因为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做,本身除了修炼外,还得操心着工程怎么弄,事情自然多了;乐趣,是因为毕竟好学又有精力,这分组比试,要求大家合力想怎么赢,设计方案本身就费脑子,何况还得动手能力强才跟得上进度;收获,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设凡障自然要对凡界多了解,收集了好些凡界的书,也偷溜去凡界看看凡界的建筑、人文,观察凡界人的弱点,自然也是一种收获。时光也就在忙忙碌碌中不知不觉地溜走……

转眼一年多过去了,到了两组人最后冲刺的阶段。瑛红和她九师兄来到山脚的河畔,她大师兄说这条河是上山的水路,可直达山顶,如果有人骑着避水兽上去也不是不可能,所以让他们俩过来查看地形并作水路图。这九师兄敖泰是北海太子,水性好,对水路自是熟悉,也绘得出一手好图;瑛红又是水里的莲花身,她大师兄当然认为这两人最习水性了,来此处打头阵最合适。敖泰原本在北海龙宫是被从小被宠溺长大的,因为是独子,北海龙族对其甚为宠爱,不用肩负重担与责任,养得随性,是个乐观派。反观瑛红,不明来历,自成元神,没有背景,也没有功绩,生性谨慎冷傲,虽倔强坚强,却容易悲观。一冷、一热,一动、一静,这两人在一起却是个天生完成任务的绝配搭档,以后也是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儿来。

“九师兄,这山脚的景色真不错!这些姹紫嫣红的花儿真美,我们山上可没这么多好看花儿,有点冷清呢!”瑛红看着河边大片的花海,觉得可惜了。

“这些花儿开得比别处好,那是因为受了这河水的浸润,这河水可是从我们山上淌下来的,自带了些灵气。山上的灵气更盛,我们平时也在那修炼。山上不让种花花草草,是因为担心这些花草会得了我们的道,保不准儿会生出一些花仙草精的,那山上就乱了。”敖泰倒是能透过现象看本质,忍不住表现得比他师妹要懂得多。

“为什么会乱啊?”她觉得这种说法有点奇怪。

“你也不想想,这花草都长得美,如修得元神,那想必也是貌美如花的,师父和我们都未婚娶,岂不是要扰了我们的清修嘛……呵呵!”敖泰答得倒是利落。

“照九师兄这儿说,怕是我也会扰了你们的清修了?”瑛红突然不高兴了。

“师妹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师妹和我们这些师兄们都一样勤修技艺、恪守规矩,我们待师妹也确实和其他兄弟一般。嗯……我的意思是,听说很久以前这山上还是父神的时代,现在的众上神包括师父,还都是弟子的时候,华蓉上神对师父可不就生了情愫了吗?可惜我们师父不动心。听说众神分家,华蓉上神离开我们碧波山时就很不情愿呢!”这敖泰就是天真,一不留神,师父的旧事都给抖出来了,要是姬尚听到了,肯定会让他去面壁思过三个月。

“华蓉上神?就是那个天地第一绝色,花神华蓉?”瑛红有点意外。

“嗯!虽说师父对华蓉上神似乎没那个意思,但这四海八荒都是知道华蓉上神非师父不嫁的。”敖泰又特别补充了一句。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四海八荒第一绝色都瞧不上,师父要么是眼光太高,看不上这世间任何一个女子;要么,那华蓉上神定是性格不好,师父惹不起;再不然,难道……师父是个断袖?”瑛红突然觉得此事甚是好笑,不禁笑着点评。

“你……你笑啥?我说的可是真的!”敖泰以为她觉得他在扯谎编故事。

“没笑啥!我看你是凡间话本子看多了吧?当心被师父知道要严惩你了。”瑛红故作不信之态。

“好好好!算我没说!你可不许讲出来,就当没听见,我可不想吃师父的罚。”两人结束谈话,仔细看这水路地形来。

这边山上,正在看书的姬尚突然打了个喷嚏,自言自语道:“这春乏之气比往年似乎是厉害了,得让徒儿们煮点祛湿的茶水来。”

这水路自山上瀑布飞泻而下形成山涧,又蓄水成池,池水因落差又转为瀑布,再山涧、水池,经过九转十折,终究成了山脚那一条宽广的河流,也不知道流向了何处。偶尔间,有几只山上养的灵禽——碧波仙鹤飞过,留下几声鹤鸣。敖泰、瑛红两人果然水性了得,两人顺着山脚的河床逆流而上,沿着这水路竟不日到达了山顶那个池子。两人从水里冒出头来,一看周围是林木环绕自然成一个屏障,这池水干净碧绿犹如一块翡翠,但水底不生活物,池边有一块碧绿色的石头,上面写着三个字——碧波池。

“啊!碧波池……快走,这是禁地!”敖泰一看,心里顿感不妙。

“为啥?”这不是她生长的地方吗?有什么可怕的,她都在此处待了记不清多少年了。对了……师父特意交代过,她的来历,不能说半个字。

“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反正已经摸完了水路地形,不必在此地多呆了。”这算是一个合适的理由。

“好,我们先回去跟大师兄复命。”瑛红也赞同,毕竟这里太熟悉了,没什么的特别的。

“师弟和师妹干的不错,这个水路图大概是我们碧波山上的首稿了,师父定会高兴的。”大师兄颉风对这一成果表示赞赏。

“可是大师兄,这图的终点是山顶的碧波池,碧波池不是禁地吗?”三师兄无涯提醒到。颉风和无涯两人是从天界来的,自是对规矩恪守了解的透彻,不敢逾越半分。听无涯提醒的是,颉风立马问道:“你们俩去了碧波池?”

老九、老十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好。老九到底心思是单纯,想着自己也是师妹的师兄,应该主动承认:“大师兄、三师兄,是我的错,没考虑周全,想着完成整个水路图,但没想到这水路尽头是山上的池子。没带好师妹,连累她一起犯错,都是我的错,请责罚我一人吧!”

“这么说,那的确是犯禁了,真是不小心!不过,我和你三师兄、七师兄三人都有错,向师父请罚不能只罚你一人,我们都有失责之嫌。”颉风向来也是比较公正和有担当的,毕竟是大师兄。说完,颉风带着其他师弟师妹们来到师父跟前。

“师父,徒儿今日犯了错,逾了规矩,特来请罚。”颉风如实禀报。

“什么事?”姬尚淡然回到,仍在看着手中的书。

“是我未事先提醒九师弟和小师妹,他们摸水路地形未料到去了山顶的池子,请师父责罚。”

“是我不好,没带好小师妹,请师父不要责罚师妹。”这敖泰倒是义气。

“师妹来这山上不久,这规矩记得不如我们深刻,请师父明鉴。”无涯也替瑛红说情。

瑛红这心里倒是觉得师兄们多此一举,心里想着:“这碧波池大概是我在这世上最熟悉的地方了,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不过,又一念师父向来责罚严明,其他师兄们并不知道她的来历,应该替师兄们减轻责罚,便道:“师父,我和九师兄进了池子也是无心之过,之前划为禁地应该是按照陆路来说,我和九师兄并未出水面,也不算逾越了规矩。”

其他四人大惊,这师妹胆子也忒大了,这时候竟然敢找理由推脱,师父定要加重责罚了。大师兄赶紧呵斥:“师妹,你太不懂事了,这规矩就是规矩,我们犯了错,自是要领罚的。”这话说的很明白了,你说这话,我们现在保都不保不住你了。

姬尚将手中的缓缓书卷放下,顺手从案上举起一杯茶,在空中停了一下,又移到嘴边饮了一口,放下,再抬头看了五人,眼光把五人一一扫过,看的五人心里发慌,最后落在瑛红脸上。他看着瑛红跪在地上,道:“你说的对,这规矩立了万年,的确没明确水路、陆路的规矩,是的改一改了。颉风你带大家在禁地水陆空三路须严密设障,不论是不是凡人,一律设死障。”说完,又捡起那卷书看了起来。

“是!师父,这……责罚……”颉风不忘领罚。

“大师兄真是死板!”瑛红在心里骂了一句。

“误入禁地是一过,发现禁地疏漏算一功,将功补过,你们好好设障。”姬尚说完手挥了挥,示意他们退下,门缓缓在他们身后关上。

“师妹,你方才那样说甚是不妥,我等做弟子的,须谨记师训,恪守规矩,不得为自己找任何理由。”颉风出来,还不忘好好教导他师妹这忙鲁莽。

“是呀,刚才好险,我跟着你们都不敢吱声。”七师兄云坤不禁捏把汗。

“就是就是,我们从来不敢在师父面前替自己找理由。”九师兄敖泰附和。

“你们还是历练少了,这要在天界,如犯了错还要狡辩,罪加一等啊!”三师兄无涯也不禁感叹道。

“好了,师兄们多虑了,师父对我们都很怜爱,况且我和九师兄也确实无心。”瑛红不耐烦。

“嗯,师父想必被你说动了,这次的确有点意外,原本想着我们几个要去面壁思过,一想到杵在那不动不睡不吃不喝三天三夜,我就发怵。”敖泰算是年纪最小的,也最禁不住这种冷罚的。

“好了好了,这事不要和其他师兄弟们提,我们还是好好研究下怎么对这条水路设障,才不枉费了师父对我们不罚之恩。”颉风又转到正题。

“是,大师兄!”

其实,他们不知,从敖泰与瑛红进入碧波池第一步,姬尚就知道有人闯入。只不过,他觉得没有必要阻止,反倒更看重弟子们诚实的品格,比如瑛红。

这条水路没想到是个极难处理的工程。一是水路太长,自山上绵延而下,大概有千里之距;二是九转十折,层层叠叠,不好定位;三是设水障必定要知晓水里的工程结构,还得考虑手下留情。这样一看,碧波池的那处算是最好设障了,反正不用考虑凡人的死活。倒是这绵延的水流、河道、池子真的让人头疼。

“我家那处海子也有很多水障,可以防凡人的,这池子、河道都可以借鉴我们海子里的水障,但这挂在山峦上的瀑布和山涧,却是难。”敖泰也觉得棘手。

“近水知鱼性,近山识鸟音[4]。要不然我们去凡界看看,看看凡人习性,说不定能找到什么法子?”瑛红倒是觉得想了这么些天没有想出一个完整方案,不如去凡界放放风,她还没去过呢!

“哈,甚好!我带你去~”敖泰一想到凡界那些好吃的,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一处叫邺城的凡间大街上,熙熙攘攘,有两个青年在东张西望地闲逛,一个神采飞扬,一个俊俏灵动。这二人变了身凡人的衣裳,瑛红也作男装打扮,就算扮成凡人,穿着粗布衫子,也是那类身形相貌出众的妙人,英姿非凡。

“师妹,你是不知道,这凡界的好吃的、好玩的,比我们神界和天界多了去了。而且四海八荒有一亿多凡世,各有千秋,我们一处处逛也能逛好久好久。这儿是邺城,这条大街大概是这城里最繁华的地方了。你看那边,红果子裹着蜜糖被一根棍子串起来叫冰糖葫芦,有山楂味儿的,还有海棠果的;左边那个胖婶子摆的摊儿卖的是桂花糯米糕儿;右边的大妈卖的是豆腐脑,姑娘都说那个美容。哎,你吃过没?糖葫芦、桂花糕、豆腐脑儿,还有……”这敖泰是个吃货,想着瑛红首次来凡界,要给她开开眼界,忍不住话多。

“师兄,那你给我一样买一个吧?”说实话,的确她都没吃过。

“走!”敖泰拉着瑛红先买了个糖葫芦,又要了桂花糕儿,还坐下来吃了碗豆腐脑儿,吃完又被捞粉的香气吸引了过去。这捞粉摊儿比较大,是一个老大爷和他孙子看着,看样子生意很好,这捞粉的香气的确让人开胃。两人一坐下来,要了两碗羊肉捞粉。正准备吃,一伙人吆喝着过来,这些人穿着都不像穷人,带着短刀,口气很霸道,食客们似乎都挺怕他们的,一会都被轰走了,只剩下敖泰和瑛红两人。

“大哥,你看,这两个俊俏的小瓜还坐在这,太不给大哥面子了。”其中一个人附在为首的壮汉耳边小声说。

敖泰和瑛红耳力自然比凡界人厉害,这话明明白白钻到耳朵里,但二人不动声色,继续吃。

“去,你们几个,给老子把人轰走!”大胡子壮汉显然不喜欢有人打扰吃饭。

“好嘞!”四五个人围了上来,指着他们二人大声呼喝:“你,还有你,都给我起来,都他妈的给我滚!”

二人还是不动声色。

“妈的,找抽?”说罢,一人伸出手来就想抓敖泰的衣襟子。

敖泰稍微一闪,这人就扑了个空,向前栽了个跟头。

另一人瞧着没得逞,就来抓瑛红的肩膀。没想到瑛红也不躲,等手抓上肩膀,突然那人大叫起来喊疼,只是这手似乎黏在她身上,甩都甩不开。

剩下几个看见两个都没讨到便宜,“刷”的都抽出了短刀,扑了上来,把那摊主小老儿和小哥吓得躲在一边直哆嗦。

果然,打了起来。两个俊美的年轻人和七八个大汉在街上打架,这场面甚是壮观,惹得街道两边的亭台楼阁的人们也向这边好奇的张望。甚至,有人还在下注赌谁输赢。真是亭台楼阁上的贵人们喜欢看下面百姓的热闹,闲得慌。

“公子,你看哪边会赢?”一个黑帽子黑衣服黑靴子的七八岁小孩向一个衣着锦绣、相貌明媚的公子问到。

“小黑,你觉得这两人像是凡人么?”公子不经心地嗑着瓜子,蹦出了一句。

“不像。”小孩恭敬地回到。

“那你还不赶紧去那边给我押两片金叶子?”公子又饮了一杯茶。

“遵命。”小孩一溜烟跑到茶楼那团人哄哄的地方。

这架很快结束了,果然,这位公子赚了满钵,小孩拿着两片金叶子去,带着一把银子回。当然,更很多人是折了不少银子。公子一看赢了不少钱,淡淡一笑,把袖子一收,带着小孩下楼去了,留下这楼上一双双眼红的目光。

敖泰和瑛红此刻正站在街上,即便不使法术,这打架是也难不倒他们的,就是招招须手下留情,生怕下手重了出人命,所以也打得累。

“太倒霉了,吃这么饱还憋着气儿打架,真累,我都想吐了。”敖泰后悔贪吃,不然此刻也不会这么难受,说完抹了抹额头的汗。

“大师兄让我们在凡界低调,不可暴露身份,但没想到凡人不讲理,没办法啊……哎!我这发簪都松了,快给我看看,头发有没有乱?”瑛红毕竟是姑娘,全然没意识到自己此刻扮着男儿身,还像姑娘般顾着自己的体面。

“没事,没事,好着呢,你都戴着帽子,谁看的出来!”敖泰上气不接下气。

“哦……哎……这么多人围着干嘛,散了散了!”这瑛红却不似一般姑娘柔弱文静,对着围观的人嚷嚷,这脚边一群被打得趴下的大汉们也连滚带爬地跑了。

可怜的摊主儿对这一场面非常无奈,摊子貌似都被砸了,这可怎么办?但又不敢和这二位大神说话,只得远远站在身后沮丧地收拾这烂摊子。

敖泰和瑛红觉得甚是内疚,马上也帮忙收拾起来,一边还在小声嘀咕:

“哎,你身上还有多少钱?”

“没多少了,要不然我变点出来?”

“好,得把这砸摊子的钱补给这老大爷。”

说罢,敖泰手往怀里一摸,正想使决摸出银子来,看到这边有一个年轻公子带着小孩走过来了。心里想,不会又是找茬的吧?

那公子走到摊主跟前,从袖子里掏出一片金叶子递给老大爷,热情地说:“大爷,这叶子我是代这两位英雄赔给您的,您且收好!”

这老大爷和那孙子没见过这么多钱,惊呆了。愣了一下,老大爷马上说:“小老儿感谢公子相助,这太阔气了,我这摊子不值这么多钱啊!”人家都是老实人啊!瑛红和敖泰看着这公子出手阔绰也是愣了。

“没事,您和您孙子都受惊吓了,得置办些补品补补身子。反正这钱也是我方才在楼上看您的热闹赢来的,沾了您的光,没啥不妥。”这公子讲的歪理,但让人难以拒绝,祖孙俩战战兢兢收下来了。

这公子施完恩,转身又走向口中那二位英雄。

瑛红看着这两人施恩的那幕,上下打量这位贵气公子,此人生的是明媚照人:鹅蛋脸,微翘的下巴,细眼长眉,凤目明澈带着一丝狡黠,下有卧蚕,鼻若悬梁,唇似涂丹,嘴角微微上扬并抹着一丝笑意,那神情也是傲然不凡;一身紫金衫子上面用银丝线绣了漂亮的盘纹,前襟、袖口与边角紫金掐丝走边,金镶玉束发,右耳带着一个盘纹耳钉,足蹬一双绣纹边的靴子,手里摇着一把紫金色的秋凉扇;这厢说是难得如此偏偏美少年,那厢却道如为女儿身堪称人间一绝色。瑛红觉得这位贵公子和小孩来路不凡,她用传音秘术和敖泰说:“我觉得这公子器宇非凡,那跟着的小孩虽说是小孩,但神情沉稳,少了普通孩童该有的天真。虽说是两凡人,但出手这么阔绰,应该是凡界的皇族吧?如果是皇族,说不定能通过他搞到凡界各种神工巧匠之术。”

这传音秘术只有说和听的两个人能交流,旁人,包括有灵力的人,都是听不见的,自然也不会被发现。

“有道理,还是你们姑娘观察仔细!”敖泰觉得瑛红了不起。

“这和姑娘没关系吧?大师兄说我们要善于观察。观察!要观察!你都忘了?”瑛红白了一眼。

“我是吃饱了又打了架,分了心。”敖泰顿时觉得在师妹面前好没面子。

“二位英雄方才教训那伙狂徒甚是厉害,在下佩服!可否交个朋友?”公子很客气地开了个对白,眼光细细打量着面前的这两位“英雄”。

“不认识,不交!”瑛红果断地说。

“这……你方才不是说要认识吗?”敖泰倒觉得奇怪,这瑛红怎么口是心非了,所以用传音密术问瑛红。

“这种人都是见过大世面的,我们不矜持一些,人家还以为我们攀高枝!”瑛红又白了敖泰一眼。

“我们不就是要攀高枝的么?”敖泰反过来白了瑛红一眼。

“你听我的没错,别吭声,我来搭话。”瑛红怕他说漏嘴。

这位公子倒是很耐心,看着两人互相白眼,觉得甚是好笑,但也不想戳穿他们,又说:“我们并非坏人,在下姓陈名默,是做布匹生意的,这是我的仆人黑子。我们只是路过此地,考察考察市场。刚好碰见二位英雄拔刀相助弱者,实属荣幸,想请二位去聚贤楼吃个便饭,不知道英雄可否赏脸?”

“不是皇族?那就不必认识了吧?”瑛红对他失去兴趣了,又密音。

“说不定他低调,故意隐藏身份,我们且会会再看,反正只是吃顿饭嘛!再说聚贤楼是这城里最好的酒楼,我好久没上去吃个牙祭了!”敖泰心里想着是聚贤楼里的各种好吃的,上次来都没吃够,这有白吃,何乐而不为。

“阁下客气了,我们只是觉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既然盛情,我们也不便推辞,请带路!”瑛红也妥协了。

席间公子与两人都互通了姓名,瑛红和敖泰为了隐瞒身份,用了化名,敖泰唤作丁九,瑛红唤作洪十。这丁九、洪十两名字要是被他们师兄们知道了,肯定要贻笑大方的,毕竟这碧波山上从来都没这么俗气的名字,就连那灵禽异兽也得唤个别致的名字。陈公子懂得凡界很多事,很谙世事,各种凡界密闻和奇事都晓得,让二人听得入神。瑛红觉得,即便是普通的商人,这样见多识广,也是值得交往。想到这里,不禁觉得敖泰也算是聪明了一回。哎,敖泰何止聪明的一回,这陈公子的确是个皇族,只不过不是凡界的皇族。

宴请结束,几人互相道别,陈公子想留个地址,瑛红却婉拒到:“多谢公子抬爱,如有缘,我们再会。”说完就拉起敖泰起身。

“好吧,那有缘再会!”陈公子看情形也挽留不住,反正他有预感还能见到二人。

“主人,为啥不跟着他们?”小黑很奇怪。哦,原来,这主仆二人正是魔界少尊晟业与他的坐骑避水麒麟兽。

“你蠢呀?我们带的魔粉用光了,这又两个时辰快到了,跟着他们,不被发现才怪!”晟业白了小黑一眼。

“主人英明!”小黑佩服。

“这药是不能停的!明日我得再去一趟药房,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都要帮我把那只死猴子给骗走,免得碍手碍脚。”晟业布置任务。

“主人,你又要去偷巫师的药了?”

“这怎么叫偷?我一个堂堂储君,怎么会干偷鸡摸狗的勾当?这是拿,懂不懂?”没好气。

“我以为主人让我干的就是偷鸡摸狗的事……”这骗死猴子难道不算一桩吗?

“成大业,不拘小节!哎,说了你也不懂。咱们赢了这么多金子,给我姨母和你冰儿姐姐捎些手信就赶紧撤吧!”晟业懂得如何讨女人欢心。

二人离开。

“人家敬仰我们身手不凡和行侠仗义,请了一顿豪华大宴,虽说也是看我们热闹赢来的钱,但人家那么热情,我们就那样走了,倒显得我们拒人千里,不够义气。”敖泰可能是武侠话本子看多了,不禁联想起凡间各种行走江湖、侠胆豪情的段子。

“师父和师兄交代,要低调行事!我们都未出师,不需要结交江湖朋友。再说了,两个凡人,等我们回到碧波山再下来,折腾一个月,恐怕他们的人生都走了一大半了,还记得咱们吗?”瑛红琢磨事情远比敖泰想得多。

“这么说也有道理!呀,都过了大半日,我们都忘了正经事了。”敖泰一拍脑袋。

“嗯!现在得好好找找,要不然我们就从这条街开始找起,看看铁铺、泥水房之类的,说不定有发现。”言归正传。

两人沿着这条繁华的大街一家家看,期望找到什么线索。可惜这大街是条中央大街,生意当然是做给商贾、游人和有钱人的,那自然是酒楼、茶楼、戏楼、绸缎庄、米铺、当铺、酒铺,可惜就是没有她想找的店铺。

两人仔细转了一遍没找到线索,不自觉转出了大街,逛到了小巷来。隐隐敖泰听见有打铁声,二人循着打铁声找到了巷子深处的一铁铺。这铁铺门面不大,但里面的铁具可真多,有兵器也有农具,各式各样。一个中年铁匠带着一孩子正在忙乎着,两个气质不凡的人到这简陋的铁铺来,都让人觉得意外。那中年汉子放下手中的活儿,赶紧迎上去,他想碰碰运气,看是不是一门好生意:“二位公子,请问可是需要打什么铁具吗?我这铁铺开了三代,自我爷爷那时就在这里做工了,手艺不敢说是这世间最好的,但在这邺城里说第二,无人敢排第一。您二位看这边都是打好的货品,都有主儿的,要是觉得上眼,我可以在三日内打出一模一样的。”

瑛红仔细看这些铁具,敲一敲,又看了看。突然她说:“这么小的孩子,也要干活呀?”

敖泰也附和:“真是不容易!”

“哈哈,我们家的手艺三代单传,我也是从这般大小开始学,不然怎么出得了这种品质?没这品质,也捧不了铁饭碗啊!”铁匠哈哈大笑。

铁匠的说得有道理,打动了瑛红的心,不禁又仔细的观摩这些铁具。“这是什么?”她突然看到一个齿排铁架子,从没见过这东西。

“哈哈,那时防盗的钩子,有钱人家要的,可以装在围墙上,也可以藏在草丛里。怎么样?做的还精细吧?”铁匠得意到。

“啧啧,这凡间的有钱人真是……就我那家里头都不会装这种玩意~”敖泰想着他北海龙宫那么多宝贝,可从来不会装这些害人的勾当。

“大哥哥,你不也是凡人么?”一边不吭声的铁匠儿子突然冒出一句。

铁匠脸一沉,呵斥道:“你这孩子怎么对客人说话这么不客气?去去去,干活去!”

“啊……没关系,呵呵!我就是感慨下,我们都住在山里,所以对城里的事情都不是太了解,呵呵……”敖泰也觉得自己话里不妥。

“大哥,如果我要一百二十个这样的齿排勾,一年之后能做完吗?”瑛红打断他们。

“这……”铁匠惊了,这是多大一笔生意啊!他脑子细细盘算这单生意。

“你不是说任何一样铁具三天内都可以打出一模一样的吗?”瑛红反问。

“对对对!这是自然。只是我如接了您这单,势必要推掉其他老客户的单子。这折了老客户的人情,您知道的,这街坊邻居和城里头的,平日里都照顾不少,如果推掉了,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找我……所以……”铁匠面有难色。的确,这一单生意虽大,但就一年,一年后,如果没了这细水长流的客源,他们家靠什么吃喝?

“所以这价格自然好谈。”瑛红笑了一笑,“本公子在乎的是时间问题。”

“好!既然这样,我也没啥顾虑了。这齿排勾单打要五纹银,二位公子要一百二十个,本应买多优惠,但我也折了一些老客户,咱就还按五纹银一个,共六百纹银,咋样?”铁匠心里早就把这算盘算好了。

“咳咳,等会!”敖泰还没搞懂做这单意欲何为,虽然银子对他们来讲就如石头般不值钱,但也不能乱买东西啊!想到这,他拉住瑛红说:“哎,买这么多铁具,我说你要干嘛?”

“没听他说这是防盗的么?我们可以把这些齿排勾沉入水中,这样就可阻止凡人从水路上山。”瑛红小声解释到。

“这……这凡人的东西,在我们山上能好使么?”敖泰还是不放心这凡界的东西是否能起作用。

“回去当然要改造一番,这铁具是怕水的,得做防水锈处理。”瑛红胸有成竹。

“好吧!买这么多,明日来取谁搬啊?你买的倒轻松。”敖泰嘟囔道。

“你力气大,当然是你搬了。”

“……”说不过,敖泰不作声。

“二位想好了没有?如果想好了,请先付一半定金,另一半到取货时再给。”铁匠怕飞单了。

“大哥,我们可以先付全款,反正你们买材料也需要银子。再说,你的店都开了这么久了,我们也不怕你拿着银子跑了。”这回敖泰倒大方起来。

“哈哈,爽快!”

这大概是铁匠这辈子接的最大一单生意了。二人付了钱出了铁匠铺,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一阵轻烟就回碧波山了。

这敖泰、瑛红二人向大师兄禀报了用齿排钩做水路的凡障,大师兄颉风觉得此法子很独特,不禁笑道:“九师弟,亏你还是北海太子,竟不如师妹有法子,你可得多看看书,用心想想,不然师父又要责怪你了。”

“我们北海哪里用得着这些防盗的器具啊!不信你们可以去看看,整个水晶宫都没这些东西。”敖泰忙给自己辩解。

“大师兄,想必是北海的虾兵蟹将早就把龙宫保护得像铁桶一般,哪需要这些啊~九师弟想不出法子也情有可原。”无涯替敖泰说情。

“哈哈哈哈……”大家都笑了,敖泰也跟着恬恬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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