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青挑了一件稍显成熟的衣服穿在身上，又对着镜子练习了一会儿只露六颗牙的标准笑容。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步行前往“至尊休闲”。
面试她的是KTV的女经理，看起来30刚出头的样子。女经理刚见到宗青时，神色有些惊讶，还以为来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哥。宗青的个子本就比同龄人高，再加上平时在道馆练功夫，身体看起来很有力量，不像一般的女生一样弱不禁风，身上的白衬衫更是衬得她精气神十足，眉眼间尽是英气。
女经理面带微笑地问宗青：“满十八岁了吗？”
宗青老实回答：“没有，刚满十六。”
女经理面上的笑容不减：“才十六怎么就不上学了？”
“家里没人供我上学了，只能出来找工作养活自己。”
女经理有些惊讶，“家里没亲人了？”
宗青微微低着头，“嗯，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女经理思忖了一会儿，对宗青说：“这儿的规定是不能招未成年人，不过你的情况比较特殊，倒是可以特殊照顾一下。只是……”
宗青赶紧开口说道：“我什么条件都能接受，只要让我在这工作就行。”
“那你得对别人说你已经十八了，除了我之外，这儿的人不能知道你才十六。”
“行，这个我能做到。”
女经理倒了一杯水给宗青，“得亏你个子高，就算说你十八，别人也不会怀疑。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宗青。”
“你姓宗？”
“嗯。”
女经理面色浮现出一丝稍纵即逝的异常，被宗青尽收眼底。宗青试着问道：“您认识别的姓宗的人？”
女经理摆摆手，“没，没，就是觉得这个姓挺少见的。我叫吴晓慧，以后叫我吴经理或者晓慧姐都行。”
宗青点了点头，“好的。”
“带身份证了吗？把身份证给我，我登记一下。”
宗青把身份证从口袋里摸出来递给吴晓慧。
吴晓慧接过宗青的身份证之后，眼睛突然瞪大，语气里全是不可置信：“你是女的？”
宗青有些尴尬，小声开口回答说：“嗯。”
“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年龄小，还没变声，所以嗓音才不像别的男孩那么粗。弄了半天，是个女的？”
见吴晓慧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没有登记她的名字，宗青赶紧开口说道：“吴经理，您完全可以把我当男的用，男的能干的我都能干。”
吴晓慧有些犹豫，“要是男孩儿的话，还比较容易隐瞒过去，女的就有点不好办了。”
宗青的手无意识地握紧，眼神坚定地看向吴晓慧，“晓慧姐，别人如果不问的话，肯定也以为我是个男的，你就把我当作男的看吧。”
吴晓慧心里也很迟疑，一方面她确实挺喜欢宗青，另一方面宗青让她想起了一些故人，心里免不了就对宗青多了一分亲近。
拿着宗青的身份证思索了一会儿，吴晓慧开口说道：“你要是想留下的话，以后就穿男服务员的工作服。如果客人没问，你就别说自己是女的。我会跟其他员工打好招呼，让大家都替你隐瞒身份。你看这样，你能接受吗？”
宗青连忙点头，“谢谢你了吴经理，我一定好好工作。”
吴晓慧轻笑了一声，“你这丫头，刚才还叫我晓慧姐呢，这会儿又叫吴经理了？”
宗青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刚才有点着急，就不小心叫错了。”
“行了，也别叫吴经理了，以后叫我晓慧姐就行。”
“嗯。”
登记好宗青的身份信息之后，吴晓慧又把身份证还给了她。
“明天就能来上班了，来了找一个叫‘陈玉’的领班，她给你安排具体的事儿。”
“好，那我几点过来？”
“咱们这儿的工作时间是下午两点到夜里十二点，你一点半过来就行。”
“好，我准时过来。”
吴晓慧还想说些什么，一个人敲门进来。
“晓慧姐，彪哥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了，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看他干什么，不用去。”
“可其他四个经理都去了，你不去能行吗？”
吴晓慧沉默了一会儿，对来人说：“你替我去一趟医院吧，我不想去。一个大男人让人弄断了三根肋骨都不知道是谁干的，我都替他觉得窝囊。也不知道是谁干了这不留名的好事儿，总算让那个混蛋遭报应了。”
“晓慧姐，小点声儿吧，小心隔墙有耳。”
“怕什么，我既然敢说，就不怕被人听见。”
见宗青还坐在原地，吴晓慧对她说：“你先回去吧，明天按时来上班。工资就按之前说好的，每个月十号发。你的情况有点特殊，就不打工资卡了，直接给你现金。”
“好，那我先回去了。”
宗青走到一层门口时，特意去保安室和保安大叔打了个招呼。
“叔，我能留在这工作了。”
“真的啊？丫头，好样儿的。”
知道宗青顺利留下了，保安大叔心里也十分高兴。
“不过，叔，您得替我保密一件事儿。”
“什么事？”
“吴经理本来不让我留下的，后来看我一个人过日子太难，就破例让我留下了。不过以后，我得对外说我已经十八了。”
“我还说呢，怎么不到十八也给留下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儿。你放心，以后有人问起来，叔就说你十八了，绝对不给你露馅。”
“谢谢你了，叔。”
出门之后，宗青想起什么，又折回保安室。
“对了叔，吴经理说为了工作方便，以后我得穿男装，您以后就别叫我丫头了，叫我宗青就行，或者叫青子也行。”
“还有这规定啊？那行，以后我就叫你青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