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然自视甚高,觉得在这个医院里多少还是有点基础的,楼下的那些街坊邻居也会支持他,不至于让他就这样灰溜溜的离开。
可事实证明他想错了,他在回眸的那个瞬间,并没有人将他拉住。
大家都低头各顾各的,张院长干脆把头缩得低低的,完全不想掺和到毕然的事情上。
突然一声“毕然”。
毕然回头一看,发现是米泽华在叫自己,赶紧回过头,眼神中有种掩饰不住的高兴。
“米院长……你叫我。”毕然一溜小跑的跑回来,以为米泽华回心转意了,现在正是卫生院缺人的时候,一个人分成八瓣用,怎么可能放过他一个强大的劳动力呢。
米泽华淡淡的说道:“如果有时间的话,把你妈妈的住院医疗费用结一下,文秀清的医疗费你心里有数。”
“就……就这个事?”毕然不可思议,原本勾起来的嘴角瞬间弯下,尴尬得要命。
米泽华冷哼一声:“对!”说着又埋头工作:“阿姨,你先到注射室等一下,药水上好我就来。”
毕然心存怨怼,再次离开镇卫生院。
等流感过去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了,麦甜三天前大病初愈,烧退了之后在家里休养,与她一起的还有米琪琪小朋友。
米琪琪退烧后,害怕病情反复,只能留院观察,可是这孩子没人照顾,麦冬毫不犹豫的把小朋友接回家。
这一日,麦甜在家里搂着米琪琪看电视,突然有人登门拜访。
“老麦医师,我的风湿腿实在是疼得厉害,你给扎两针。”一位六十多岁的女人在堂屋说,手里还拿着些许鸡蛋。
自从麦甜回来任职之后,大家都有意识的称呼他们父女俩为老麦医师和小麦医师。
麦冬赶紧摇摇头:“退休了,人家上头有制度,不许再开诊了。”
“这……那我怎么办?只有你一个人会扎针,每年发作的时候都是你给针灸好的,你不给我扎针,你就眼睁睁的看我疼死吗?”老人把塑料袋里的鸡蛋拿到水缸上,愁眉不展的坐在地上耍赖:“你要是不给我针灸,我就不走了,我就在你家,反正回去也是疼死的。”
“行行行,说不过你个这老赖,我去消毒。”麦冬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屋子里面的麦甜,害怕自己给人扎针这事儿被麦甜知道会生气。
老人这才眉开眼笑:“就是嘛,你早点痛快答应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吗?对了,听说你最近收了个徒弟啊。”
“是啊,孩子很聪明,比我家丫头勤奋好学。”麦冬一边消毒一边说道。
老人点点头:“你这点绝技总是要找个传承人的,他现在自己干,听说去的人太少了,你不给介绍点病人去吗?”
“他不是自己干啊,一直给公家干的,圩日子的时候人多,平时人少就搞什么建档,挺忙的,不用我介绍病人。”麦冬把消毒好的针灸拿到老人跟前。
“这一副针是刚开封的,等你用完我就写你的名字,以后你来就用这副针,干净卫生。”麦冬蹲在老人跟前,又道:“屋里去吧,外面有点冷,别感冒了。”
“那是你女婿吧,我来的时候经过那儿看见没有病人,他们都说是你教出来的,还上过大学,反正我这风湿腿我除了你,是谁也不信的。”老人进门的时候看见麦甜,一边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