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是被海中的一条母鱼诅咒而死。”延逸喉咙带着一丝恐怖的颤音。
本就胆小的狼月,被延逸故作惊悚的气氛吓得哇哇大叫。
黎笙忙帮狼月捂着耳朵,“要不,还是别讲了吧,狼月好像听不得这些。”
玄夙看了眼腻在黎笙怀里的小狼,失笑着摇了摇头,“不知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吵闹着要出来修行,不过只是听个故事而已也怕成这样?”
“你总得给她一些时间成长...她...”
玄夙不予苟同,截了话,“现在正是给她机会成长,她不能一味躲在你怀里撒娇。”
延逸见状不对,赶忙插话到两人中间,“其实,渔夫不知听了谁的谗言,说深海中的鱼吃了大补,十分精贵,富人们特别喜欢,如若运气好,抓条母鱼就更值钱了。
能稍微改善妻子的生活就好了。
渔夫抱着这个执念,斗胆一试,心想着老祖宗辈儿的在这里捕捞了几千年的鱼都没事,他只捞一条而已,就一条。
不会有事的。
渔夫此去深海,不过半个时辰,便捞得一条七彩芙鱼在手,渔夫大喜过望,这是在浅海绝不会有的鱼种。
那七彩芙鱼果然精贵,几经倒卖,渔夫已从中得到一笔不菲的报酬,他立即就去给妻子买了华贵的布匹做衣裳。
不义之财得来容易,渔夫手中的家财很快便被挥霍一空,于是他又打起了深海的主意来。
他对自己说,这绝对是最后一次。
这回,他凭着自己一身捕鱼本领,不到半柱香,便抓到了一条比之前大上两倍的七彩芙鱼。
把那渔夫给乐坏了,而且还是条怀了孕的母鱼,在渔村一直都有着一种习俗,过门儿的媳妇多吃鱼卵,能生!
渔夫妻子过门几年一直未有身孕,若是吃了这条鱼定能给他生几个大白胖子,可是听倒卖七彩芙鱼的贩子讲,怀了孕的母鱼更值钱。
这鱼若是卖给富人们,买多少条怀孕的母鱼给她吃都可以。
那渔夫犹豫了许久,最后啊还是觉得妻子最重要。
于是,夫妻俩当即将那母鱼做了鱼汤,渔夫心疼妻子,一口也舍不得吃,将整条鱼都让给了妻子。
妻子十分感动,欢喜中食了鱼肉,却不过半晌,便是腹痛难忍,皮肤下的七彩鱼鳞一片片的刺破了女子皙白滑嫩的肌肤。
连叫都没来得及叫出几声来就一命呜呼了,渔夫根本不敢向他人求救。”
黎笙急的直捏拳头,截了话头,“他为什么不敢求救?”
“渔村有禁忌,绝对不允捕捞深海鱼,否则将会被扔进深海喂鱼。渔夫已连续两次破了禁忌,更不能让村民发现妻子是因为食了七彩芙鱼而死。
到了最后,渔夫的妻子仅剩得一具被鱼鳞包裹着的空壳。”
“一人做事一人当,明明是那渔夫作的孽,为何要伤他妻子?”
“情理之上,可不讲究一人做事一人当。世上哪儿有心爱之人被夺去了生命,自己却苟活于世更痛苦的事情。
不过它们做鱼的,倒不似凡人那般计较,渔夫要了她的命,她只要了那女子的命,此冤仇便已作罢。
然而渔夫却唯恐其他海妖再来复仇,便是将自己关在屋中不敢出门。日久月长的,自然便是受得不成人形。
村民们见他可怜,时常给他带些食物救济,希望他能从悲伤中走出来。
只是大家送来的鱼,他一点也不敢碰了,吃点淡粥糊糊口便也作罢。
几年过去了,海面依旧平静,渔夫对海妖的恐惧已不似当年。
他将卖掉第一条七彩芙鱼购置的家产全部变卖,请了顶级的画匠为他做了妻子的画像在海灯中,引入珑海。
这么多年,心爱之人已死,他也算是得到了报应,希望珑海中的生灵可以原谅他的贪婪与残忍。
就在这个时候,复刻了渔夫妻子容颜的鲛人女王出现了,并与渔夫在他的梦中缠绵,于是珑海有了第一条人身鱼尾的鲛人。”
“第一条?那以前的鲛人是长什么模样的?”
“他们的手是鱼鳍模样的,一颗大鱼头顶在臃肿的鱼身上,看起来十分丑陋,因为没有双足,要想脱离海水移动,只有靠窝在灵力幻形的水泡泡里。”
“渔夫明明杀了她的子民,鲛人女王为何还要与他交合?”
延逸尴尬的哈哈大笑,“哈哈哈,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也都是听说来的,不过二哥好像知道缘由。”
黎笙与延逸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一旁事不关己的玄夙,等待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
玄夙沉默了许久,起唇第一句话,便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