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追!别让刺客跑了!“陈宣仁身边没死的心腹又嚷起来。
许多官兵应声持剑提枪追了出去。
但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刺客想走,谁又能留得住他?陈宣仁转身简单探查了下那年轻使臣的伤势,郑重道:“谢谢你的出手相助……你的命要紧,来人,把这位使臣送到这最有名的医馆去!”
钟离墨这才敢松了口气,把刀随意丢给了一旁的兰行止,用力咳了咳,艰难抱拳道:“大陈皇帝言重了......咳咳……”
那皇帝怔了下,随后报之一笑,目送侍卫将他送去救治。
他又平复了下心情,径直去向了他那好儿子,大陈的好太子的包厢,眉目就那么骤然间毫无征兆拧在一起,脸色铁青。
众人见到天子一怒,都识趣地退去了远处,但仍有些好事的人观望着这面的情况。
陈宣仁眯眼看了看这个有些不尽职的长子,心以想你也有直冒冷汗的一天?
“你在等什么我心知肚明,但是我希望你能在好好藏住自己那份小心思,最好一丝也别给我露出来!”
陈词抬头:“父皇……”
“别和我辩解!你还知道我是你父亲!你打什么算盘,从小到大我哪次会不知道?”
“我还是那句话,”陈宣仁这时候这才好像浑不在意地扫了眼陈词身旁那个中年汉子,对着陈词说了句似曾相识的一句话,“我一日不死,你陈词终究是臣!”
说罢便带着剩下的侍卫大步离开了这个惊喜不断的酒楼,这个惊心动魄的陪都。
终究是臣?
陈词喘着粗气,汗如雨下。
魏远江也面色凝重,良久之后拍拍这个王嗣第一人的肩膀,“我既然听了你的,你也就应该知晓了我的选择……我还是相信我赌的是对的。”
他堂堂大陈第一人把未来赌在了这个晚辈的身上,而不是陈帝,更不是其他人。
陈词终是无言。
魏远江也没继续深说什么,终于拔出了这个晚上按耐已久的佩刀,扬声道:“那汉子!来,我就是魏远江!我就是大陈杀力第一人!来啊,让我看看这么狂的后生,到底有个几斤几两!”
徐三思,那个小名大壮的憨厚汉子自觉无趣,刚要离去,忽然就听见了来自他找了一个晚上的人的叫板,不禁放声大笑,亦在抽刀同时迈开步子远离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找寻个战场,心中想,书生兄弟诚不欺我!
檀川在射完那“惊世骇俗”,有些放水的一箭后,就站在酒楼破败的大门那里,拄着弓听着对话,思索着如今的一切。
陈宣仁经过他离开酒楼,不禁好奇地瞥了眼这个本该坐在那最老的大初使臣身后的年轻人,还是没去说什么,任由他最后胡闹地放了一箭。
随后魏远江和徐三思两个同是抽刀,同是武功高强的汉子急掠而去,还带起一阵阵看不太真切的刀光血影。
檀川也只是让了让身,不动声色,捋了捋有点被风吹乱的长发。
今晚这个酒楼的戏就这样渐渐落幕了。
那个演着开场戏的顶有名的戏子也已经不知所踪。
酒客中活下来的所有人也都五味杂陈,心中有些起伏地默默向那东道主太子爷遥遥致意,飞也似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你方唱罢我登台”对于今日这场好戏来说倒也是万分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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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最后还有一个男人噙着一点新月般的笑容,有些流连地看了一眼已经寥寥无几人的酒楼,一步一步,四平八稳地迈向了酒楼的外面。
檀川却对这个男人偏过头轻声问了句:“我们见过吗?总感觉你有点熟悉啊。”
而那个男人许是感觉有些新奇,也学他偏头望了回去,终是笑而不语,如果是三生有幸得以在朝堂上远远地看上一眼尊贵无比的太子爷也算的话,倒也算得上有过一面之缘。
只是人生如戏,哪个又不是戏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