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深圳呆了一个星期,邓家庆不痛不痒地送我一串珍珠项链外加一只白金手链,说实在话,对这些在商场价格标得天高自己转手卖出去却值不了几个钱的玩意儿我真不感兴趣,这一周跟他在一起也说不上不开心,当然也说不上开心,吃是在外面的酒店,逛的是最高级的商场,晚上去咖啡厅,回家他还可以弄点情调酒什么的,有两晚上我穿着他帮我买的黑色露背晚礼服和他在厅里跳贴面舞,他陶醉得不行,可我心里空落落的,有一次白天跟着他跑到一高级办公楼,他和某人谈事情,我就跟个傻瓜似的坐在那里一上午,差点睡过去。
如果我是个单纯的小姑娘,可能他的这种生活方式能满足我的,包括虚荣心和物质方面的,生理方面就难说了,怎么说呢?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懂得前奏又知道怎么调情,可是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跟他在一起八个晚上就做了两次,我不是说我跟个花痴似的想要怎么样想要多少次,没有感觉的时候我几个月一年都可以不做爱,那天晚上喝了不少红酒,也不知道为什么情欲高涨,缠着他想要,可他就是不做,跟我说没有避孕套做了太危险,我当时一激动把他的内裤都扒下来了,他依然半真半假地拒绝了我,娘的,我当时想,到底是老男人,力不从心,要换了张福荣或者任何一个年轻男人,不早就从了我吗?
那天借着酒劲我问他:家庆,你在这边有几个女朋友啊?
他说:两三个吧,不过都是过去式的了,现在见面最多也就吃个饭去咖啡厅坐一坐,连酒吧也少去了,可能年纪大了,对很多东西都失去兴趣了。
那你岂不是很快会对我失去兴趣?我故意说。
“尘尘,你不用套我,你早知道我喜欢你,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只要你不反对,我们随时都可以结婚。我的初衷很简单,不想那么复杂,就是跟一个我喜欢的人在一起过下半辈子。”他套上内裤,然后像哄小孩子一样拥着我轻轻拍我的背说。
我打了个呵欠,溜进被子,心里突然很想张福荣。
临离开深圳时,我还是对邓家庆心存幻想,奢望他一下子送我个十万二十万的,可是临去机场才见他塞了一叠钱在我手袋里,我真有点失望,看样子也就一万块钱,所以一路上连跟他打情骂俏的情绪也没有,他看得出来我不太开心,临送我上飞机时说道:尘尘,书店生意要是不好就结束了吧,回到深圳来,你想做什么我们可以好好商量。我不想养个女人却在另外一个城市,一两个月见不到一次面。
我知道他怀疑我在菩堤市有其他见不得人的勾当,或许他真正想说的是——我不想养个女人却是别人的女人。
“让我考虑考虑吧!”我没有把话说死,临进检票口还假惺惺地吻了他一下,其实我心里早就盘算到了,跟他结婚这辈子什么机会也没有了,最多就是做个完全的花瓶,如果那样,我就算得到五百万又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