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张福荣开始打起了冷战,他下班回家像没我这人一样自己看电视,看碟,或者是去书房看书,有时候接接电话,语气常常显得不耐烦,晚上还是和我睡一床,但和我之间隔了有两只大碗的距离,以前睡觉不管多热他都会抱着我,或者他的手与我的手十指交叉到天亮也没分开,现在,我要是不小心手或脚越过那无形的隔离带,他便退让一点再退让一点,有一天我故意假装睡得死一点一点地向他进攻,终于把他惹毛了,翻身坐起来,说道:你看你怎么睡的,都快把我挤到床下去了。
我不说话,紧紧地盯着他,只要他开口就好了。他看了我一眼,不再说话,拿枕头靠在背上,从床头柜拿起一本书,装作很认真的样子看书。
看这样子,他有与我谈心的趋势,我也不能太不会见风使舵,也坐起来,用手肘碰了碰他的腰。
干吗?他表现得不耐烦的样子说。
“嘛也干不了,我是个女人啊!”我故意装作可怜兮兮地说,“要干也是你们男人干啊。”
他还是不理我,依然看书。
“那个人是深圳的一个朋友,出差到这边来,想看看我,顺便请我吃饭。”我边瞧他脸色边说。
“要是一个朋友那也无所谓,你干吗说你书店有事情?还有,一个朋友干吗表现得那么肉麻,看你那样子都快钻到他怀里去了。”张福荣终于把书放下了,毫不客气地说。
“他以前追过我。”我说,一来说明我们之间的暧昧是有缘由的,二来也表示自己有点价值。
“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这么大年纪还追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张福荣说。
“他是做珠宝生意的,离了婚。”我说。
“做珠宝生意的有什么了不起?我还见过贩毒的大老板呢!你是不是也要跟他勾搭上啊?”张福荣翻着白眼说。
我一听又好气又好笑,但放心了下来,其实很多男人有时候更像小孩子,只要找到方法,很容易就哄好的,然后我故意一本正经地说:“如果你要我去勾搭我就去勾搭。”
“哼,小骚货,气死我了。”他歪着眼看我。
“不是啊!我勾搭上他把他的钱给骗过来,然后再跑回来送给你呀,到时候你拿这些钱去美国参加总统竞选,弄不好我将来就是个总统夫人呢!想一想,第一夫人,啧啧,多让人仰慕向往啊……”我越编越离奇。
张福荣终于忍不住展开了笑脸,我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假装睡觉不理他了。
他用手弄了弄我的肩,见我不理他,问道:干吗呀?不高兴啦?
“我能高兴吗我?”我故意提高声音说,“也不问青红皂白胡乱猜疑人家,还几天不理我,我要是真想跟人家有什么我不会到宾馆饭店啊?干吗要到咖啡厅啊?”
“那我要是不在乎你我能气成那样吗?本来就是你不对,你都冷着脸不理我,为什么我要理你啊?”他像个小孩子一样说。
“哼,小家子气,”我撇嘴,“你看我的眼光就像我一定做错了事一样,我又没做错事,我凭什么要先理你呀?那样你还不得怀疑我真的做错了事?”
“可是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没做错事呢?任何一个老公看到老婆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坐在一起,况且那男人看起来又挺富有的,不怀疑才叫怪呢!”张福荣说。
我们两人半真半假的就打冷战谁不对纠缠了半天,末了他翻身压着我眼盯着我的眼说:丫头,以后不许气我,还有,有话一定要跟我说清楚。
我说: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也不能乱怀疑我。
这场我本来做好以分手为结局的冷战就如此轻而易举地化解成喜剧了,生活真TMD让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