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是以为生活跟美丽的爱情小说似的,那这人不是个白痴,也是个缺心眼的。和张福荣有时候虽然好得像一个人,但总会有磕磕碰碰的时候,比如说我嫌他不像以前那样爱陪我说话,嫌他老把时间用在工作上,他也会对我的白菜萝卜类的唠叨表示不满,有天我说:据专家的可靠分析,妻子爱唠叨都是老公给逼出来的。
他放下书,很认真研究了我一会儿,说:咦,我就奇怪了,你刘媛媛一直是一个特沉默特不爱说废话特有品的人,怎么现在跟换了个人似的?
“我有吗?”我想了想,好像真的是那么回事,究其原因,是因为我以前把一颗心分成两半,一半给了邓家庆,一半给他,自从那次冷战后,我把分成两半的心合在一起全给了他,这让我显得特唠叨和不招人待见。
在心里自我反省以后,我决定以后对张福荣漠视一些,但是,唉,怎么说呢,一个女人要真的在乎上一个男人,是很难变得大方和豁达的,不知从什么时候我会为了一点小事跟他生闷气,做了饭他回来晚了我会生气,答应我做的小事没做到我会生气,什么节日他忘记了我会生气,下乡有事情忘了给我电话我会生气,早上上班时间我叫他几遍他都不起床我更生气,而且也不知为什么,一想到他不在乎我的感受,不在乎能帮我做什么,而自己是为了他才放弃追求中的五百万他却毫不在意,我就更生气。
其实我说的这些只是我的心里感受,反射到张福荣那儿去就是他常常看到我发闷性,老为点小事跟他斗气,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找借口晚回家,要不回家对我更沉默了,他越不跟我说话越不跟我计较我就越生气,这真是无法想像的郁闷。
我怎么了?有一天我坐在书店的收银台边呆呆地想着,难道,难道——我爱上他了?
不,不!我摇头否认,一个人一辈子只会真爱一个人,而我已爱过了,不可能会爱上张福荣,最多是喜欢他。
正胡思乱想之际,张福荣打来电话,说他有一个同学从国外回来,晚上要请我们一起吃饭,叫我准备一下,末了特意加了一句,“你穿那套阿曼尼的裙子来吧。”
我当时也没往别的地方想,不就是一从国外回来的同学吗?有什么紧张的呀?还怕我带不出去吗?本小姐对自己的身材和相貌是有充分信心的。哼,还特意交待什么阿曼尼,那可是他为我买的最贵的一套衣服,八千多呀!妈的,那些品牌货真敢开口。我以后有钱也做服装生意,一件衣服卖它个十万八万的。
意淫了一番,我还是跑回家细细地从头到脚拾掇了自己,谁叫女人为自己的男人装点门面是义务呢?又不是没那条件。
按约定时间到了罗兰大酒店,张福荣早在门口等着我,看到我的样子,显然很满意,我故意不开心地说:谁让你这么紧张啊?还交待我穿什么衣服见人。
“没什么人,就几个同学,你看了就知道了。”他笑笑说。
到了包房,那里已有两男一女,女孩子漂亮得让人不敢细看,两个男的也不认识,都点头向我微笑,想必都是他同学,我看到那女孩子看我的眼神,一下子明白,她是张福荣的初恋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