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股票全部抛个精光,十万块钱的现在捞到手只有六万一千多一点,现金有三十一万,加上转让书店的钱,一共紧紧巴巴地凑了六十万,这是我离开深圳后的两年零一个月,也是我被那个男人赶出家门后的三年零一个月。
坦率地讲,我打过房子的主意,但是一想和张福荣在一起时他待我不薄,便放弃了这个念头,虽然名字是我的,但我已抽时间到房管局申请更改了房产证上的业主名字。做这一切我都是悄悄进行的,张福荣忙着自己的事,有时候看我接电话答应到哪里办什么事,他以为我是联系新店的事,也不是很在意。
7月1日,一个美丽的日子。
早上起床,张福荣还在睡觉,这个我跟他同床共枕几年的男人,我是第一次如此细心地端详他,略显苍白的脸,浓浓的眉,红红的有些性感的嘴唇,还有那均匀的熟悉的呼吸声,我忍不住轻轻地亲了他一下,他睁开眼,看到我这样子,伸出长长的手臂搂住我,像个孩子一样撒娇,说道:来,抱抱,我要抱抱。
以前,也有过好多次,他睡在床上,或看书或听音乐,我要是还没上床,或是做我自己的事,他总会拍拍手,像哄小孩子一样对我说:来,抱抱。当我靠近他的时候,他会一把拉过我,呵我的痒,亲我的耳垂,或者好像很流氓的样子从上衣领处偷看我的胸,嘴里笑着说:看到啰看到啰。
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伤感地想,你要的幸福,我无法给你,我要的幸福,你同样无法给我,各自放手罢,我亲了亲他的唇,轻轻地问:你今天有事情吗?
他说:今天上午有一块楼盘要动工,我陪胡市长去剪彩,下午市府有个会议,但不会加班,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我说:好的,我等你。
他亲了亲我,然后起床漱洗出门。
我开始慢慢地收拾一些零碎的东西,小小的发卡,随手记的电话号码,不知哪里来的陌生钥匙,小手链……收拾这些平时想都没想到的东西是一个很奇怪的过程,你的心会被细细地打动,你会停留在某一个不曾留意的角落,你可能还会忆起某一个早就忘记的人。
然后我坐在沙发上有些发呆,手机响了,是那个叫江山的房地产商人,也就是某次在机场认识的男人,那次分手后他给过我几次电话,都被我冷冷淡淡地打发了,我接电话他问我现在干吗?我随口说:我失业了,可能要离开菩堤市。
他说:要不你到我公司来看看吧,如果合适就留下来。
我心不在焉地说好呀。
五点半,我打电话给张福荣,我要和他在福源大酒店吃饭,听说这是本地最好的饭店,他有些意外,但还是同意了,七点钟,我们坐在了一只小包房里,他非常吃惊地看着我,我很妩媚地笑笑。
我知道今天我很漂亮,我穿上了在深圳时邓家庆帮我买的一条爱斯卡达牌子的裙子,头发在美发厅做过,我还化了淡淡的妆。
你今天真漂亮。他温柔地说。
我笑笑,也温柔地说:我们点菜吧。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他看了我半天琢磨了半天,可能实在想不出来为什么,便疑惑地问道。
难道不是特别的日子我们就不能制造特别吗?我歪头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