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有一传说,十年前,一人盗窃圣殿圣水,被圣殿三千禁卫军围堵在狴犴谷。世人公认最强的两大高手——圣殿两位神罚使也随军出征,却被那人杀的片甲不留,三千人无一生还,但据说那人也在大战中丧生,圣水也下落不明。但这只是一个传说,真伪无从辩证。
穆家是京左城第一大家,传言穆家家主穆季分年轻时曾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各路人马都对其敬畏三分,因此也树立了穆家的威名。但听说最近穆季分染了一种怪病,不只四肢无力骨瘦如柴,甚至皮肤也有脱落的迹象。大家都议论说是年轻时候杀孽太重,老了遭了报应,他女儿穆青雪访遍了各地的大夫,却没有一个人有办法医治,所以她只能每天买一些很珍贵的天材地宝,以此来为她父亲续一些生命。
“想以天材地宝续命?以他的身体状况来看,这些药材最后会给他真正的致命一击。本就体弱,没有消化药效的能力,庞大的药效只会撑坏他的身体。想救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去天顶山,求圣水。”偃长青如是说道。
偃长青是十年前来到穆家的,当时他只有十四岁,却整天背着一把木刀,沉默寡言。穆家上下除了穆季分没人知道他的身份,就只知道他是穆季分的故人之子,将他寄养在穆家。这十年来,但凡穆青雪有什么危险,偃长青总是第一个出现。问他为什么,他也只说是父亲的嘱托,让他保护好穆青雪,别的就再没说过。
天顶山,是圣殿的所在地。圣殿宣扬光明,信仰光明,誓要消除一切人间疾苦。圣殿的圣水号称可以生死人,肉白骨,但想求圣水,有几个要求:心术不正者不求,品行不端者不求,习武之人不求。
“你不是习武之人,且并非心术不正品行不端之人,可求一滴圣水救你父亲。”偃长青对穆青雪说道,“若你想去,今晚三更。一件素衣,一点盘缠,只你我二人便可上路。”
穆青雪看着眼前的偃长青,好像这十年来对他的了解仅仅是一点皮毛,他真实的身份,他的目的,他的想法,穆青雪一点都不知道。是否该相信偃长青?穆青雪的心里非常的纠结,天顶山、圣水,这些东西听都没听过,就算真的有,仅凭一滴所谓的圣水就能把医不好的父亲救回来?况且,天顶山在什么地方,多远,是否安全,这些偃长青一点也没透露过,这个神秘的男人似乎从来没对穆青雪解释过什么。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穆青雪自言自语道:“这圣水估计是唯一能救活父亲的方法了,况且,这十年来一直是他保护着我。”想到这,穆青雪便按照偃长青的话,换了件素衣,带了点盘缠,在三更时分走出了大门。
走出大门,偃长青已牵了两匹马在门口等候着了,他换了一件黑色的衣服,背后的木刀也换成了一把锋利的宝刀。十年来偃长青一直都只用那把木刀,这把真刀穆青雪从未见过,她总感觉这把刀有某种魔力,仿佛一张来自地狱的血盆大口,让人仅仅看一眼就心神不定。而背负着这把剑的偃长青,在黑夜的映衬下仿若来自地狱的恶魔,光是站着不动就给人很强的压迫感。
偃长青的实力如何穆青雪并不清楚,但她却曾亲眼见过自己家中仅次于父亲的那位高手被偃长青几招完败的场景,那个时候偃长青才14岁,用的是一把木刀。她很好奇,对于偃长青的一切都很好奇,但偃长青对此守口如瓶,久而久之,穆青雪也不再问了。如今已然过去了十年,此时的他也不知强到了什么地步,怕是穆季分巅峰时期在他手下也走不了几招。
“长青,你和我父亲谁更厉害?”走在路上,穆青雪打破了寂静。三更半夜,四周一片漆黑,穆青雪只能靠这种方式给自己壮壮胆量,偃长青似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于是和穆青雪聊了起来。
偃长青并没有回答她谁更厉害,而是问了另一个毫无头绪的问题:
“世界是什么颜色的?”
“世界的颜色?”穆青雪对此不明所以,从来都没有人问过她这么抽象的问题,她自己也没有思考过这种事情。
“这个世界,既没有纯黑也没有纯白,更没有非黑即白、非白即黑,有的只是黑与白混杂不清的灰色。世界,是灰色的。”
穆青雪并不理解这番话的意思,世界怎么会是灰色的呢,明明有这么多色彩。但当她具体询问偃长青的时候,偃长青又恢复之前沉默的样子,对于穆青雪的问题,也只简单回答一两句。
“我们要去哪里啊?”穆青雪问道。
“洛水城”偃长青回答道。
青峦重嶂洛水边,洛水长天一线间。偃长青的第一个目的地,便是水运古城——洛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