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乐水苦着脸,停下了脚步,对于自己严肃的父亲,她心中还是有些害怕的,于是抓着妈妈的手哀求了起来。
在这种事儿上往往女人会更感性一些,也会想的更多一些。
可那中年妇人也很无奈,看了看王乐水,又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她知道对于自己的丈夫而言,是决计不会相信这个江湖骗子的。
可是自己闺女不知道着了什么魔,这两天一直在念叨这个李江,总是在说李江的医术如何好,可是能够拿出那么一份扯淡药方的人又怎么能是医术好的人呢?
莫不是自己女儿看上了这个叫李江的年轻人?
且不说这个年轻人长相家庭如何,仅仅是拿出这么一份扯淡药方让人服用的人,人品又怎么会好呢?
要不就让这个年轻人进去一趟,反正老爷子的病也没有什么希望了,现在也只有让自己女儿看清这个男人的真正面目,才会发挥老爷子的最大价值。
不过中年妇女也只是这样想一想而已,对于这种想法她哪里敢和自己丈夫说,于是小声的对丈夫说道:“要不还是让他试一试吧?”
“胡闹!你是疯了吗?这种情况下,所有大夫都在对我父亲进行抢救,这时候让他进去,那不是要咱爸的命吗?”
王乐水愤怒的叫道:“爸!爷爷已经用上了ecmo了!这说明了爷爷的肺部已经彻底衰竭了,难道你要让他一辈子呆在重症监护室里上人工肺吗?你真是好残忍啊!”
此时那个中年男子的神色明显一滞,他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之前他一直在忙于自己的工作、手术,父亲的陪护这边一直由女儿在做,自己女儿虽然调皮但是决计不敢在这种事情上骗自己。
ECMO一般是用于手术中心肺衰竭,上了这个设施之后辅助病人进行呼吸,来完成手术并让病人恢复正常。
可是父亲的病症就是在肺部,肺病用上了ecmo则说明肺部已经完全衰竭没有办法自主呼吸,以后也没有办法进行治疗。
哪怕是现在已经研制出这种真菌的疫苗,已经完全无济于事,以后也只能呆在重症监护室当中使用这种人工肺进行呼吸,除非人类医学到达了可以进行心肺移植的地步。
如果是这样的话,还真是一个难以抉择的事情。
停止使用ecmo的话,无疑对自己对父亲都是一种残忍,如果继续让父亲使用ecmo,且不说自己一家的经济水平要重新从小康跌落到贫苦,父亲接下来的日子也会一直生活在痛苦当中。
难道要靠这个年轻人吗?开玩笑!
不如借这个年轻人的手,让父亲早早的结束痛苦,自己也不必背负太大的压力和心理负担了。
每个人难免会有一些阴暗的想法,可正常人都会为自己阴暗的想法感到羞愧,就像此时王乐水的父亲一样。
在想到这事儿之后,他反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把自己打清醒了,自己这不相当于纵容别人去杀害自己的父亲吗?
“爸!你干嘛?”
李江一脸懵逼的看着这个中年男人突然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这一家人有病吧?
自己还真没工夫和这一家人墨迹,要等他们商量出什么结果来,那估计王老头都已经死求了。
他想也不想的拽着王乐水朝着重症监护室里闯了进去。
“前边带路,我看他们谁敢拦!”
王乐水重重的点了点头,打开了重症监护室的门拽着李江朝着里面跑去,生怕自己父亲和母亲把他们再次拖住。
“乐水!你们千万不能乱来,快回来!”王乐水的母亲着急的伸出了手,拼命的想要抓住王乐水,面色十分的着急,可脚下却没有动。
“不行!你们不能去!”中年男子像是一个动作迟缓的老人一般,动作幅度很大,但是他大跨步的跑过去的时候,那重症监护室的大门已经哐当一声关了上去。
“老公,他们跑进去了,咱们是……”
“咱们就是医院的医护人员,怎么能自己不遵守规定呢?”
两人同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不知怎的心中又有了一丝窃喜。
一个是想要让老爷子发挥余热让王乐水认清李江是个骗子,一个是想要借李江的手想要结束父亲的痛苦以及一家的痛苦。
突然中年男子再次给了自己一巴掌,自己简直太不是东西了!
她的妻子,当然知道丈夫是怎么想的,连忙劝慰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以后不要这样想了,咱爸已经上了人工肺了,让那个人进去权当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不行!我要进去看着!”
李江跟着王乐水,先是走到了重症监护室门口的换衣间,换上了一身无菌的防护服,带上了鞋套、手套、头套等等设备,这才朝着王德发的病房走去。
此时的王德发已经陷入了昏迷当中,但是可以看的出来,他的肺部被插入了一套医疗设备,这应该就是王乐水所说的什么ecmo人工肺了吧。
这东西要是可以完全毫无痛苦的装进人的胸腔里面,倒也是个好东西,可是这样硬生生的插入身体当中,用来进行氧气在血液当中的循环,这种痛苦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可以承受的。
李江缓缓的走到了床前,此时这个病房当中并没有其他人。
显然大夫也认为这已经没有什么好治疗的了,插上ecmo苟延残喘就行,这里的一切设备都连接到了重症监护室的总台那里,一旦病人的数据有什么异常的话,他们会第一时间调试设备,进行抢救。
常在重症监护室大夫和护士也是见惯了生死的,他们并没有在这病房当中,而是在办公室里等待着家属的决定,是停止这种毫无意义的治疗,还是一天一万多的花钱让老头受罪。
可是插入ecmo已经有两三个小时的时间了,那个王乐水非但没有去找自己的父母询问父母的决定,反而一直在焦急的等待着一个人,也不知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