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女人的眼泪,男性大多都会手足无措,而这种情况在面对漂亮女人或是可爱的小姑娘时尤为严重。
早有下人接过了鸴鈅手中的大包小裹拿上马车,亡灵公子轻轻把鸴鈅抱住,手抚摸着她的头。
然后被鸴鈅一巴掌拍开。
亡灵公子有些尴尬,把鸴鈅抱上马车,鸴鈅没有抗拒,就像温顺的小兔迷糊着说出旅馆的名字。
马车哒哒远去,鸴鈅靠在男子怀里,被噩梦折磨得数日没能好好睡上一觉,早已是精神崩溃的边缘,而酒,能使人愤怒,也能让人安心。
亡灵公子看着蜷缩着睡着的鸴鈅,心中涌起某些可怜,这般小而毫无戒备心的姑娘,竟然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迫流浪,圣光教会真不是东西。
月光洒进马车里,映照着鸴鈅脸上的泪痕。
或许是出于怜惜也或许是出于同情,这亡灵公子算是守规矩没有趁机占便宜,只是到了旅馆,喊了声老板娘。
老板娘从店内那些狂欢的家伙中挤出来——亡灵不需要睡眠,之所以晚上休息,大多还是维持生前的习惯——看着面前把鸴鈅抱在臂弯里的亡灵公子,面色一变,行礼道,“克雷勒公子晚好。”心中暗骂鸴鈅怎么惹上这么个祖宗。
克雷勒一副眼中没有老板娘的样子,问道,“小姑娘是在你这里住?哪间房?”
老板娘刚刚陪出的笑脸有些尴尬,“这个,公子,不好意思,住客信息在我家是保密……”她看着克雷勒似笑非笑的表情,一时不知道怎么接着说下去才妥当。
这本就不是什么妥当的事。
克雷勒掏出金币,“开一间房,要在她的隔壁。”
老板娘如蒙大赦,赶忙请克雷勒进门,克雷勒没有关注酒店中狂欢的灵群,抱着鸴鈅径直上路,下人打开212房间的门,房间不大,但很温馨,他吩咐下人回府拿了男女的新衣服,并找来一名女侍从。
黑发的女仆过分精致的面容看上去并不像自然的产物,面无表情的脸皮看起来就像一副面具,毫无光彩的目光更像是玩偶,就像是移动的雕塑。
鸴鈅已经渐渐清醒过来,看着眼前陌生的男子,努力回忆他是哪位。
克雷勒举止温文尔雅,带着某种千年传承般的贵族气质,很自然的说出一大串的贵族自我介绍,鸴鈅也没有心思去记那繁复的族谱,沉默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思考怎么把他请出去。
克雷勒微笑着说你洗洗澡把衣服换下吧,鸴鈅还在思考哪里会理他,女侍从声音冰冷的说请小姐沐浴,鸴鈅才好像惊醒般的点点头,侍从脱下鸴鈅的衣服拿着湿毛巾擦拭,亡灵公子一直在房内——中间只隔着纱帘。
等到一切都收拾停当,鸴鈅已经完全清醒,她看看退到一旁的美貌侍女,又看看面前的清秀公子,冷静思考是不是该用圣光把这个男人干脆净化掉,目光投向床边大包小裹的零食,突然之间改了主意。
“好看吗?”鸴鈅问。
公子看着着红色短裙的她,十六岁少女含苞待放的身体和清纯可爱的面容却是很美,男人喉结动了动,点点头。
“你出去吧,我太累了。“鸴鈅挥挥手疲惫地倒在大床上。
男人不动,在犹豫些什么,看看和衣而卧的鸴鈅玲珑尽显,最终是慢慢退出房间关好门。
这也算是救了他一命。
夜很深,如墨,天空似乎没有星辰。
寒凌准备离开。
先是王天雨走了,随后鸴鈅走了,再之后是赵乾宇,现在自己也要离开。
寒凌扭头看着学院门口的白玉门楼,有些感慨,却似乎没有不舍,微微一笑,听到背后的女声。
“真的不欢迎我去做客?”
他转身,抬头,看到坐在树杈上的莉莉丝,笑笑,“险恶之地,自然不欢迎。”
莉莉丝从树上跳下来,落到寒凌面前,“会有多险恶?”
寒凌本想说你无法想象的险恶,但这绝不能打消莉莉丝的念头,于是他反问道:“你杀过人后,感觉如何?”
没有问出是否杀过人的问题,莉莉丝十二岁离家游历,各处贼寇流氓混混不可能对这样的一个小姑娘毫无兴趣。
“有些恶心,有些后怕,”莉莉丝脸色不太好看,“最主要的还是,有些迷茫无措。”
寒凌耸耸肩,“但是我要去的地方,杀人就和吃饭喝水一般寻常。“
莉莉丝皱眉,“嗜血之都?”
莉莉丝立即说出了答案,寒凌多少有些意外,可莉莉丝接下来的话比起来,猜到寒凌的来历只能算是一丝小波纹。
莉莉丝笑着说,“我也要去那里。”
寒凌皱眉,“为什么?”
莉莉丝轻笑,她的双眸比繁星更亮,“因为你会需要帮助。”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寒凌怔住,他犹豫了一下,摇摇头,“四星统帅在嗜血之都不算弱,可,”他看着莉莉丝,“你根本想象不到那些杀人手段,在那些杀戮狂眼中,你就像温顺可爱的白兔,简直堪称最棒的猎物。“
寒凌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而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莉莉丝也微微有些发怔,沉默片刻,说:“我也不希望你受到伤害,我更不希望你受伤时,是独自一人。”
寒凌一时想不到如何反驳,叹了一口气,“如果真的决定了,那就一起走吧,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你要忘记你的善良和天真,认真的杀死每一个你的敌人。”
莉莉丝露出胜利得笑容,寒凌看着她,脸上满是无奈:“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得意?”
莉莉丝收起笑容,“自然是没有的。”
“这一行至少一个月,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既然准备与你同去,自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一男一女,两个身影就这样慢慢离开。
天明时分,承烨走进教室看着天勋,心说竟然只剩下我们二人,难道以后便是天天Boy Next Door的健身生活?
随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教室角落的少女身上,少女黑色的长发依然随意垂下,面容依旧平静,她就坐在那里,默默写着小楷,仿佛整个世界都与自己无关。
或许,某些故事,终于要开始书写它的序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