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翎握着手里的羽毛,很是惆怅。
还给她干嘛呀,羽毛拔都拔了还能长回去不成?
更要紧的是,没了她的气息做掩护,重明的妖气是无法完全遮盖住的。虽然他是朱雀神殿的重明将军,但归根究底还是妖,和她有本质上的区别。即便他们都不怕被发现,但是在这么多道士都在的情况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她还想安安稳稳的逛夜市呢。
当务之急,得追上重明去补救才是,但这只拖油瓶…
她挠了挠头,还真是很难办啊…
“先传送回神殿吧,让冉冉照顾你,我们的账到时候再算。”赤翎向虚空中轻轻一点,凭空出现了一个火焰法阵。“去。”火焰囚笼倏然进入法阵,吓了对面的冉冉一跳。
也不管冉冉到底有多么震惊,她径自关闭了法阵,拍了拍手。
“好了,然后就该去找重明这只傻鸟了,帮了他这么大的忙,得叫他拔几根毛给我做衣裳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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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玄色衣袍的重明躲在草丛中,掩去自己的身形。
他没有问她发生了什么事,贸然跟着她的气息追踪,如今竟然有个道士在这里。他虽是大妖,实力非凡,但妖界有规矩,妖怪夜市之时,妖都不可以破坏盛典。朱雀不属于妖,这些礼法束缚不了她,他就不同了,他如果在这里和道士起冲突,也算是破坏盛典的行为。
“奇怪了,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妖气?”
楚玉握着罗盘,四处警惕。他追着山魅到这里,却意外察觉到了一丝强烈而危险的妖气。但赤翎之前的警告还是效果显著,他不敢打草惊蛇。
“看看,活该了吧。”
白葱似的素指将羽毛所化的朱红色穗子挂在他腰间,他气质沉稳,戴个女人家的红色穗子显得不伦不类。他紧皱着眉头:“不是让你等着吗?”
“我等着?再等你待会就被刺成筛子了。”赤翎没好气道:“明知道这里道士这么多,你还把羽毛还给我,你这种大妖很容易被人盯上抓回去炼妖丹的,就不能当心点吗?”
“不说这些了,如今作何打算?”
她探头向外看了看,和小小说的一样,实在郊外的这些小路上,只是村民已经开始出来摆摊了,有点麻烦。
目光落在因妖气无故消失而一脸疑惑的楚玉身上,“这小子有点邪门,他锁定气息的能力和他的修为程度完全不符,凭他那点薄弱修为居然能找到这里来。”她沉吟片刻,“让他来锁定山魅或许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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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旦决定事情,行动力就超强,当下大大咧咧地走了出去,一头雾水的楚玉看见她后行了个礼,“南姑娘。”复又看到跟在她身后的,面容俊朗的重明,眼中明明灭灭,“这位是…?”
“我的同伴,”她懒懒回道:“别太有好奇心,会死的很快的。”
“是。”
重明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转了两圈,没有开口,只是点头示意。
“你的能力能锁定它吗?”
“应该可以,”楚玉看了一眼罗盘,“它被南姑娘所伤,已经无法掩饰越来越强的气息了,只是这些村民…我怕会误伤到他们。”
赤翎微微蹙眉,这也是她的顾虑,不伤人是前提,只是再这样放着它不管,可能会放出大事。
“先锁定吧,找出它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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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祭起手中的罗盘,罗盘悬浮在他身前,他手势变换,罗盘针急速转动。
“天有三奇,地有六仪;精灵奇怪,故杰伏尸;黄沙赤土,瓦砾坟墓;”
赤翎挑眉,这个咒语,她总感觉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方黄百步,随针见之!”
罗盘光芒暴涨,一束光束打在了一个正与周围的人聊天的,年纪看起来不大的女子身上。
女子愣了。
重明愣了。
赤翎怒了。
这什么白痴技能被发现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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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马上反应过来,伸手就要抓身边的人来做人质。赤翎冷哼一声,袖袍一挥,一个小型火球向它冲去,山魅知道它的厉害,不敢硬抗,急退几步躲开。
但火球像是长了眼睛,在山魅转向之后也紧跟着转向,继续冲向它。
眼见着躲不过了,它当机立断攻向三人中修为最弱的楚玉。楚玉一把揽回空中的罗盘,以极诡异的姿势用罗盘切了出去,山魅的手对上罗盘,罗盘的上方腾起一股罡气抵挡。
这个小罗盘居然是这个道士的法器吗?看来这楚玉并不是擅于攻击的修道之人呢。
“重明,你去疏散人群。”
赤翎低声吩咐道,自己却上前帮助楚玉。她解下绑在手腕上的红色丝带,将丝带向前一掷,丝带红光大盛,像鞭子一样抽打在正在与楚玉对峙的山魅背上。它毫无防备,冷不防受了一击,怪叫一声,嘴里再一次吐出黑气来!
又来了又来了,有点新意好不好!
她手腕一翻,丝带灵活地缠上楚玉的腰,她用力向后一扯,楚玉乘机提气轻身,借她一扯之力躲过了瘴气。她收回丝带,以自身为圆心挥了一圈后再次抽向了山魅,一根普通的丝带被她用得得心应手。
山魅有了防备,听见丝带在空中挥出“唰唰”的声音,它五指成爪,拼力将丝带生生撕了一段下来。它毕竟有千年修为,自不是寻常小妖可比的。
赤翎脸色不变,输了些灵力入丝带,登时软绵绵的丝带硬得如剑一般。楚玉在一旁看得叹为观止,她出招行云流水,无人可挡,看起来简直是随心所欲。
她挽了个剑花,轻点脚尖,整个人便掠了出去,毫无章法地刺出几剑,却像顶级剑法一样逼得山魅连连后退。她没有用任何的战斗机巧,只是凭借着一身强悍的修为全方位压制住了它。
她到底是有多强?
这身实力,深不可测,真不知这世上几人能敌。
山魅本就因朱雀焰受了重伤,在她凌厉的攻势之下,没几下就被赤翎当胸一剑刺穿了。
“唉,原以为你能多撑一阵子,可惜了。”她将丝带重新系回手腕上,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