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子凌眼尖,发现了远处的唐理。
“却姐姐,哥哥回来了。”
赤翎睁开双眼,果然见到唐理在向她走来,她直起身子,双手环抱。
“杀光了?”
“当然没有,”他听出来她在生气,也没有和她计较,“出发吧?”
赤翎撇了撇嘴,她发现这个人现在已经熟门熟路对她进行放置操作了,她想生气都感觉自己不太道德。
这人有了脑子之后真的不太好搞。
她在腹诽之时,唐理已经祭起玉衡剑,翻身而上。南子凌扯了扯她的袖子,“却姐姐,我们走吧。”
唐理调整了一下玉衡的大小,使它足够让三个人站在上面。赤翎把南子凌抱上玉衡,让他扶住唐理的腰,自己则坐在尾端。
她是个能坐就不站着,能躺就不坐着的懒人。即便是御剑飞行,要从井宿靠近边缘的望城到鬼宿还是有不短的距离,唐理也不可能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御剑飞行。事实上他一天能飞四个时辰大概就是极限了,甚至也不能真的让他就当个工具飞行器。
“走旌州那边。”赤翎轻声道,人类是没有朱雀七宿领域的概念的,他们只知道地名,跟他说鬼宿他大概不知道吧。
唐理皱了皱眉,“最短的距离不是顺着泷水一路飞过去吗?为什么要舍近求远走旌州?而且那里是鬼宿,妖魔最多的地方,如果想要快点到北方就更不应该走旌州了啊。”
“你知道鬼宿?”赤翎奇道,现在的年轻人还挺博闻多识嘛,以前她跟别人说什么宿什么宿的,别人都以为她脑子坏了,而且能在脑子里有准确的概念,还真是挺难得的。
“师傅有跟我说过,我们所在的南方被划分为朱雀七宿,井、鬼、柳、星、张、翼、轸,师傅还给我看过地图。”
哦,差点忘了,他师傅是苍魁子,那知道七宿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师傅说过,会用七宿的一般是妖族或者朱雀神殿的人,你…”唐理回头看她,赤翎倒是很坦然,“怎么,就许你知道,不许别人知道了?”
“好好好,那我不问这个,你倒是告诉我,为什么要从鬼宿走?”
“因为我要从鬼域走。”
唐理一愣,“走鬼域?”
“是啊,有什么问题?”她要在鬼域开门,一道直通到云梦泽的门,至于唐理要怎么到沉香谷,那倒是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唐理皱紧了眉头,他是不太想走那边,但是南宫却要走,他也只能照办。
“放心,在南方,还没有什么人能在我面前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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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神殿。
一个穿着祭司服饰的娇小女子,正偷偷摸摸的离开神坛核心区。
正是新任的奸细祭司苏木,她很是谨慎,在走动的过程中一直在左右观望,确认四下无人,才从袖中拿出一只纸鹤。
她在神殿中并不受重用,虽然其他新任祭司也还在学习当中,但她感觉神官对她的态度和对别人的态度是不一样的。她差点以为神官已经察觉到了她的身份,但后来确认了一下自己的言行,应当是没有露出过破绽的。她是二殿下培养的专业细作,有这个不暴露的自信。
她本来就是二殿下收养的妖族,身上没有魔族特有的魔煞之气,在普通的妖族看来,她和别的妖物没有两样。二殿下也给了她法宝,让她能平安度过朱雀焰的灼烧,只是当时气势恢宏的火焰至今还在她眼前,那种要被吞噬的恐惧迟迟不能忘怀。
她所不知道的是,由于太久没有跟朱雀交过手,魔族对于朱雀焰的估计是有偏差的,朱雀焰比他们所想象的要强悍得多,而且并不是单纯的灼烧身体,而是焚心之火,检验手下的人是否绝对忠于朱雀。苏木身为魔族手下,当然不可能完全忠于朱雀,即便面上装的再像,在朱雀焰下还是无所遁形。
她整了整纸鹤的翅膀,结了个印,将其放飞。
她已经发现了,朱雀不在朱雀神殿里,虽然她想要趁这个机会做点什么,但是她也向周围的人打听过,偷跑出去是这任朱雀的常态,很有可能明天就回来,也有可能很久都不回来。她还是要征求二殿下的命令,才能行动。
“快到二殿下那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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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到了吗?她说‘二殿下’了诶。”
“是那个病弱的二殿下君深?居然是他吗?”
十二神将其中两位——金乌和百鸣,正在远处监视着苏木自以为隐秘的行动。
“神官让我们两个一起盯着她,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我看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居然在神殿内就这么明目张胆的传递消息。”金乌用手指卷着自己的长发,不屑一顾道。
她还以为神官将她召回来是有什么事要做,没想到居然是盯着一个细作,还是这种不入流的细作。
百鸣沉声道:“跟魔族扯上关系的就不是什么小事,况且她在大人进行洗礼仪式之前都确实没有露出过破绽,这是我们十二神将的失职。”
金乌嗤笑一声,道:“就是因为会有洗礼仪式,我们才不会在祭司人选上过分操心啊。我看就是大人平时太胡闹了,让他们都忘了,我们南方赤焰军是当年伐魔大战的主力,战力最多且损耗最少。当年的上任朱雀大人可是战神,何况是如今天资更高,修为更深的朱雀大人?”
“魔族平安了太久了,连带着我都懈怠了,这次没有发现他们的异动,是我绝对的失职。”监视魔族动向是他的工作,但是这次人家都混进神殿了,还是因着朱雀大人才发现的,他也安逸的太久了。
“你也别太放在心上,”金乌宽慰道:“神官都没有说什么,证明问题不是很严重嘛,现在这个细作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暴露了,想要知道信息那不是很容易的事儿嘛。”
“但愿如此,我现在去和神官报告,看神官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那我就在这里看着她吧,放心,在我眼皮子底下,她就是飞,也飞不出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