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施施然地走出房间，金铃清脆，碎了一干人的心。
楚玉怔怔地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喃喃道：“若我有这样的修为…”
一直站在他身边的崔晚猛然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复而咬着下唇扭头，眸底水光潋滟。
师兄他，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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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训完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孩，是该动手干点实事了。
她循着山魅留下的气息一路找过去，居然就到了镇外。为了方便夜晚赶路的人，也为了避免路上出现强盗，淳朴的人会自发地在中间较荒僻的路段，成群结队的摆摊。那一个个灯笼照亮了来去的路，将危险隔绝在外。
她看着看着，心不自觉就软了下来。
正是因为这个世间还有这么些人，他们这种阅尽人心险恶的妖物才愿意去相信，人间还是很有趣、很美好的。
即便身处地狱，也要相信会有人间好时节。
这是她在人间学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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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尖锐的鸣叫刺破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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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翎心下一冷，是她来的方向，而且那不是人声。
她迅速回头，脚尖轻转，向鸣叫声的源头掠去，气息始终锁定，最终她到了一处偏僻昏暗的草丛中。
一只斑鸠。
一只被撕碎了、四分五裂，头破血流的斑鸠。
“咚！”
她一拳击在身旁的树干上，目眦欲裂。
“大、大人？”
一声弱弱的声音从树上传来，她强忍怒气抬头，一只小斑鸠停在树枝上。方才就是它在说话。赤翎皱了皱眉头，抬起手。斑鸠晃晃悠悠地飞下来，停在她的手臂上，看起来被吓得不轻。
“发生了什么事？”
“真的是您！朱雀大人！我就知道您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她瞳孔微微收缩，强忍住内心的苦涩，“那是自然，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是、是山魅，他被山魅杀了！”
“你是弟弟吗？”她知道这个地方的总负责人阿大有一个弟弟，予枝曾经在她面前提到过这对斑鸠兄弟，死掉的是哥哥阿大，这个应当是弟弟。
“是，是我的哥哥，我们一直生活在这里，本来一直都很和平。但最近有一只千年山魅，总是害人，它修为太高，哥哥不敢轻举妄动。刚刚他在镇上杀了好多道士，我们一路追踪，却被山魅发现，然后，然后哥哥就被…”
赤翎眼神明明灭灭，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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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是真的把本殿当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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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她说话的同时，一个火焰囚笼凭空出现，将小斑鸠牢牢地囚在其中。为了不接触到朱雀焰，小斑鸠只能不停地扇着翅膀，保持自己在空中的平衡。此时的它，没有了之前那种害怕得发抖的样子。
“你是怎么发现的？”
“一开始就在怀疑你了。”赤翎表情淡漠，看不出喜怒，“我如今这个样子，神官在我面前都不可能认得出我，你又怎么知道我是朱雀？”
“原来是这样，你倒也不是完全像传闻中那么无用嘛。”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激怒我吗？”火焰的囚笼逐渐缩小，“我可不会让你轻易的死去，你可是要给阿大偿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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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鸠闻言抬头，却看见在火光映照下，她的眸子亮得惊人。
有惊人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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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几乎是脱口而出：“不、不是我！我是被山魅逼的！”
“你，才，不，是！”
她脸色变得阴鹜，“你是个自私鬼，胆小鬼，为了一己私欲杀掉了你自己的哥哥！”这里确实有山魅的气息，却不浓烈。阿大修为再低，也好歹有化形的道行，总不至于在山魅手底下毫无反抗之力。山魅大概确实有在这里经过，但绝不是它杀的。
而且，阿大早就找过她了，在她的气息消失之前。
也就是今天黄昏，阿大是这里的负责人，来找她说明过情况。
她至今还记得阿大用哀求的语气说的话：“属下的弟弟大概被逼着做了些不好的事情，但属下敢以性命担保，属下的弟弟一定不会做出过分的事情的，望殿下饶他一命。”
“你哥哥真傻，还以性命担保，果然连命都没有了。”她笑得有些瘆人，“你哥哥知我最恨叛徒，挖空心思要从我手下保下你，却被你亲手杀死了，还是以这么残忍的方式。”
“你不配当他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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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去自首吧，殿下一定会原谅你的。”
“你就是想我去死对吧——我从小就比你强，你就怕我有一天会超过你的地位！”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记忆就消失了。
然后，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阿大就已经躺在地上了。
“小小…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