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玲得到了一份新的工作,那就是在烧烤店里当服务员。刚失业就找到了一份工作,她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这让她坚信好人还是有好报的。
说起新工作,根源还是在赠送的那九个烤串和一碗面条。这是田文玲从出生以来吃的最饱的一顿饭,而且饭里还有肉。她很懂得感恩,觉得老板赠送是赠送,归根结底她这也算是白吃了一顿饭,虽说她没钱,可是她可以付出劳动。
擦干泪,吃完饭,田文玲坚持要帮老板收拾屋子。天气还没有那么暖和,所以老板大哥的烧烤摊子是摆在屋子里的,等到了夏天,就该是露天大排档了。
光着膀子撸着串,手里再拿瓶啤酒,这才是撸串应该有的节奏,只不过现在时机未到,还需要等天气转暖。
二哥烧烤店的老板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哥,他在学府路混的时候,吕森他们还撒尿和泥玩呢。后来大哥金盆洗手,开着这么家烧烤店,本来开始取的名字是大哥烧烤,可大哥一琢磨,这个名字江湖气息太浓厚了,既然他已经跟之前的世界说BYEBYE了,那么就应该从头到尾彻底的摆脱之前的生活。
大哥抽着烟喝着酒想了一宿,等天色发白的时候,大哥略带惆怅的看着远方的朝阳,于是大哥烧烤就变成了二哥烧烤。
大哥虽然纹着身,剃着擦着头皮的平头,又带着一个大金链子,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说话的时候也是酷酷的,不了解的人肯定会被大哥的驾驶给吓到,可熟悉的人都知道,大哥是个好人。
如果不是好人,怎么能生出来恻隐之心给田文玲送烤串呢。
而且在田文玲收拾完毕之后,大哥见田文玲动作挺麻利,人也很利索,看起来是个踏实肯干的人,就问她想不想在他这里当服务员,正好往前是旺季,他一个人忙不过来。
以前都是到了旺季算雇人,现在大哥看到田文玲的样子就想起来他在外读书的妹妹,所以才起了恻隐之心。
大哥绝对是好意,没有别的心思,他见田文玲忙活到现在,连碗面都舍不得吃,这得是多缺钱啊。
没想到,田文玲却直接拒绝了,没有丝毫的犹豫。这让大哥很诧异,他这是上赶着给田文玲送钱呢,她不领情不说,竟然还拒绝了。难道这是被嫌弃了?可他还没说工资多少呢?
大哥是个直接的人,有啥就说啥,不会来那么多弯弯绕,所以他直接问田文玲为什么连工资都不问就直接拒绝了,田文玲两只手撑在桌子上,咬着嘴唇说,现在的工作都是千篇一律,没有一点挑战性,也积累不了什么工作经验。
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熟练工作,积累的是社会经验,而且她心里还有一丝的小傲娇,作为一个本科生,总不能大学期间一直当服务员吧。
她也并不是看不起服务员,只是觉得不干点有技术含量的工作对不起自己大学生这个称号。
2002年的时候第一批扩招的大学生们还没有毕业,大学生还被称之为象牙塔里的天之骄子,还没有烂大街,所以田文玲有这种想法也是人之常情。
大哥肚子里没这么多弯弯绕,他觉得只要能挣钱,干啥工作不行啊。而且服务员干好了也可以自己开店啊,他当初就是这么摸索过来的。
啥技术含量不技术含量的,能养活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要是面前是个男人,大哥绝对起身走人了。可面前是个女人,还是个跟自己妹妹有点像的女人,大哥的百炼钢就成了绕指柔了。
他耐着性子问,什么工作是有技术含量的,田文玲指着刚才师兄们做过的位子,说她觉得给别人配电脑就挺有技术含量的。
师兄们聊天的时候,她一直竖起耳朵在听,她觉得能把一堆杂七杂八的的电脑零件组装到一起是件很神奇的事情,就跟变魔术一样。
大哥一听就知道这妹子读书读傻了,脑袋有点进水了。他虽然是干烧烤的,不懂什么高科技,可他也知道刚才那哥几个干的是销售的工作,卖一台电脑提五十块钱,这不是销售是什么?就跟他卖一串羊肉串挣两毛钱是一样的道理。
路数虽然不一样,可道理都是想通了。
更何况他跟那哥几个也认识,都是他店里的熟客了。平时闲聊的时候也多杀了解一些,这个卖电脑压根就是一个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不知道为什么田文玲会这么想。
难道卖电脑跟卖羊肉串相比就高级了?就有技术含量了?他想不明白!
其实这也不能怪大哥,实在是田文玲感觉到电脑挺神秘的,尤其是她学的又是这个专业,就更迫切的想多知道一些关于计算机的知识,无论是从什么渠道去了解,她都不在乎。
大哥也是一个轴人,为了证明卖羊肉串不比卖电脑低人一等,他决定先去让田文玲去泰和电子城试试,如果不行的话就回来,这个服务员的位子还是她田文玲的。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大哥让田文玲留了一个宿舍的电话,等到哥几个再来吃饭的时候,他帮忙给问问还需不需要人。有个熟人还能照应一些,社会上不比学校单纯,复杂的人际关系一旦处理不好,轻则被排挤,重则就丢工作了。
不过现在的年轻人都一样,别人说的自己未必听得进去,等到自己真的撞了南墙感觉到了锅是铁打的,那样他们才会重新证实一下自己的选择,然后回想起之前大人或者朋友们说的话,以此来印证她确实错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成长都是要交学费的,只不过有的人交的少,有的人交的多罢了。更有甚者,有的人终其一生都在交学费,怎么学都学不会,越是不会就越要学,堪称活到老学到老的典范。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田文玲要是再不答应那她就真的不会做人了。只不过她跟大哥说,虽然是两边都在做,可是可定得以那边为主,如果某个时候她忙不过来,还希望大哥谅解一下。
大哥自然是满口答应,他就是想要分个输赢,看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