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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西海鲸波

那气浪隐含五行,滚滚交错,狂猛如山岳压顶,赫然正是当日压得他与青帝、空桑、姑射仙子九死一生的翻天印!

当日一战,铭心刻骨,近来闲暇之时,拓拔野常常想着如何破解这无敌神印,虽无完策,却也想出不少应对之计。此刻大敌重临,霎时间灵光电闪,真气冲涌,天元逆刃顺势朝上急电反撩。

“嘭!”绚光怒爆,上方登时鼓起一团霓光丽彩的漩涡,朝外轰然荡漾,他喉中一甜,周身如陀螺飞转,趁势擦着气旋外沿急冲而出,“轰”地一声,那五彩石印猛击在地,石迸地炸,气浪如爆,整个洞殿应声塌落!

混乱中,只听有人惊“咦”一声,喝彩道:“好一个‘五行生克,借势随形’!拓拔小子,我还是小看你啦!”那笑声雄浑如雷,震得他脑中嗡嗡作响,正是昊天神裔广成子!

原来方才电光石火之间,拓拔野先以念力感应出翻天印砸下时、其五气循环飞转的路线,而后计算精确,一刀挥出时,体内五行真气恰好按照五行相克的顺序,次第激撞在翻天印的五行气轮上,将其朝上微微一抬,爆出强猛无匹的涡旋气浪。而对于业已将定海珠掌握得随心所欲的拓拔野来说,这气旋恰好成了助他逃生的第一推力。

这一挡一逃看似简单,却是几大要素缺一不可。若换了旁人,没有五行真气,没有定海神珠,没有那天下至利的天元逆刃,即便也如他使出一模一样的招式,早被压得粉身碎骨,形神俱灭了。

饶是如此,拓拔野亦冷汗涔涔,暗呼侥幸。心道:“广成子和晏卿离既能在此设伏,必是早与西海老祖勾结,但水妖与鬼国妖魔势不两立,弇兹又怎会与他们沆瀣一气?”念头急闪,旋即恍然:“是了,水圣女!弇兹这厮暴戾凶狂,除了神帝、烛龙,谁也不怵。神帝化羽,烛龙囚禁,他定是不服天吴,表面假装臣服,暗地里却转而投靠乌丝兰玛……”

想明此节,心中之惊怒恐惧不减反增,若纤纤落入水妖手中,天吴为了要挟自己与金、土二族,还不至于下什么毒手;但这些鬼国妖魔素来惟恐天下不乱,纤纤落入他们的手中,只怕要凶多吉少!

乱石迸炸,宫室倾塌,只听广成子哈哈笑道:“拓拔小子,当日在‘震雷峡’里让你侥幸逃脱,今日你自投罗网,可就再没那般好运气啦!”绚光滚滚,气浪狂舞,又朝他凌空怒撞而来。

拓拔野急冲闪避,心道:“晏卿离既能乔化得如此惟妙惟肖,必已亲眼见过纤纤,只要将这妖女拿下,便能顺藤摸瓜,救出她来。”当下念力扫探,感应晏卿离方位,转身急冲而去。

当日在熊山地宫初见这妖女,瞧在她是晏紫苏母亲的份上,他一直不忍与之为敌,出了地宫之后,也始终未将此事告诉蚩尤等人,以免晏紫苏尴尬两难。但此刻关乎纤纤生死,他再也顾不得许多了,兔起鹊落,瞬间冲到晏卿离附近,左手碧光爆吐,朝她背心扫去。

晏卿离格格脆笑,鬼魅似的翻飞闪避,扬手一弹,彩雾蒙蒙,铺天盖地卷了过来。

拓拔野一凛,知她蛊毒厉害,屏息急掠,又是几记手刀雷霆劈落。但那妖女御风术出神入化,闪掠极快,手中的蛊粉、毒器又多如飞蝗、密雨,一时间也不能奈她何。

拓拔野心中一动,见她银针射来,故意“啊”地一声大叫,身子一晃,滚落在地。

晏卿离大喜,果然顿足转身,她方一停下,拓拔野立即闪电似的贴地急冲。此时到处都是崩塌的石木、珊瑚,尘土弥漫,地上的白沙又夹杂珍珠,纷乱刺目,一时哪能看清?等她陡觉不妙时,拓拔野业已冲至身前,气浪呼卷,接连撞中她经脉要穴,将她挟抱冲起。

“轰!”两人方一掠起,翻天印又堪堪砸下,光浪叠爆,拓拔野背心如撞,纸鸢似的踉跄前飞,朝甬道冲去。

这几下一气呵成,快若雷霆,晏卿离动弹不得,惊怒稍纵即逝,格格笑道:“难怪天下人都说龙神怜香惜玉,奴家浑身非蛊既毒,陛下竟然也不嫌弃,让人好生感动。”

拓拔野见她媚眼如丝地瞟着自己,那神态与当年纤纤向自己撒娇之时浑无二致,心中登时一阵如绞剧痛,左手一翻,扣住她咽喉,淡淡道:“我有百毒辟易之躯,却不知晏国主有没有金刚不坏之身?我数三下,国主若不说出西陵公主的下落,国主就知道我到底是不是怜香惜玉啦。”指尖微微一紧。

见他冷冷地凝视自己,杀机凌厉,晏卿离脸色涨红,舌尖微微吐了出来,妙目闪过一丝恐惧之色,眨了几下眼,点头示意。他手一松开,立即大口呼吸,咳嗽着传音道:“西陵公主藏在肠宫对面的囚洞里。”

拓拔野一凛,想起肠宫回廊之外、峡谷对面的崖壁上,果有一个幽深的裂洞,先前那大汉领着自己进入宫门前,便曾下意识地朝那里瞥了一眼,当下更无怀疑,挟着她左冲右突,朝外奔去。

广成子急追在后,翻天印飞旋怒转,绚光如漩涡似的滚滚怒涌,每次折转之时,拓拔野转身急冲,便听见轰隆巨爆,神印旋撞在石壁上,整个甬洞都似被震塌了一般,石炸土飞,气浪如奔雷。

若是一对一的硬拼,此刻他绝非广成子对手,但以他强沛的五行真气,以及定海珠借势随形的千变万化,广成子想要置他于死地也殊非易事。刹那之间,他已连连躲过翻天印几次势在必得的猛击,沿着甬洞飞旋绕冲,掠入了肠宫主殿之中。

方一进入,“轰轰”连震,炮火齐鸣,竟有九尊紫火神炮恭候于此。晏卿离脸色霎时惨白,只道他必将拿自己当挡箭盾牌,岂料拓拔野竟翻手一转,将她负到背上,大喝着反旋定海珠,挥刀轰然怒斩。

“嘭!嘭!嘭!嘭!”狂风鼓处,赤红色的炮火流丽倒涌,接连怒爆,大殿内惨呼四起,数十人影炸散开来。

拓拔野足下不停,转手又将晏卿离抱回怀中,高掠低伏,天元逆刃如雷电夭矫纵横,所向披靡,瞬间便杀出重围,继续朝外冲去。

晏卿离惊魂甫定,又是一阵“咻咻”激响,无数火矢、毒箭四面八方地怒射而来,“叮当”连声,光华叠爆,那万千锐风冲到自己咫尺处,不是被天元逆刃撞炸碎裂,就是被他的护体真气反弹激射,无一能伤她毫厘。

她双靥晕红,心中嘭嘭狂跳,忍不住叹了口气,道:“龙神陛下,奴家终于明白为什么天下都叫你‘拓拔磁石’了,如果我年轻二十岁,只怕也要喜欢上你啦。”

拓拔野啼笑皆非,嘿然道:“我可不是怜香惜玉,不过是瞧在你女儿的份上罢了,但你若再敢骗我,可别怪我手下无情。”长刀怒舞,电光如弧,六个西海水妖刚一冲近,立时被劈炸为数段,血肉横飞。

晏卿离身子微微一颤,妙目中闪过凄楚、温柔之色,犹疑了片刻,低声道:“紫苏她……她好么?你没将我的事情告诉她吧?”见他“哼”了一声,也不回答,已知其意,叹了口气,道:“多谢你了。”脸色微微一黯,似悲似喜。

四周气浪炸舞,惨叫连连,不断有人被劈扫震飞,她却恍然不觉,眼波迷蒙,怔怔地凝望着虚空,独自想着心事,过了一会儿,又幽幽道:“我听说乔少城主待她很好,她过得远比从前要快活,是不是?”

拓拔野正欲回答,又听广成子在后方笑道:“拓拔小子,你抱着自家兄弟的丈母娘,卿卿我我,穿到大荒,也不怕天下人耻笑么?”狂风呼卷,那五彩绚光又怒旋疾撞而来,相距十余丈,两旁的巨柱却已轰然撞断。

翻天印从上方压下时,力逾万钧,最难抵挡;但这般侧飞斜撞时,气旋滚滚,对于擅使定海珠的拓拔野而言,只要计算得当,反能化弊为利,成为助他逃之夭夭的推力。

尤其在这大殿之中,宽阔无傍,更可恣意腾挪施展,眼角瞥见霓光卷来,立即飞身螺旋,体内五行真气急涌脚底,顺着神印旋转之势,相生相激。轰隆连声,身后气浪炸爆,霎时间如离弦怒箭,破空啸舞,直冲出百丈之远,口中长笑道:“广成老儿,多谢你送我一程!”

大殿倾摇,不住地崩塌陷落。广成子惊怒骇异,旋又哈哈大笑:“有趣有趣!拓拔小子,要我杀你,还真有些不舍!”挟印急冲,那些西海水妖亦怒吼怪叫,尾追在后。

拓拔野挟抱着晏卿离,东折西转,杀透重围,一路上也不知劈飞了多少水妖,终于冲出了肠宫大门。

门一打开,水浪扑面,大潮狂涌,他陡然朝后翻退,又立时如箭鱼似的疾射而出,施展鱼息诀,飘然朝对面山崖游去。那裂洞黑漆漆的长约三丈,宽仅能容一人进入,周遭海藻起伏,阴森森如巨鱼之口。

将近洞口,晏卿离忽然叹了口气,传音道:“你别进去,里面……里面有埋伏。在你来此之前,西陵公主已经让太子黄帝救走啦。”

拓拔野一凛,又惊又喜,但旋即又闪过一丝疑虑,自己驾着那海神鸟朝西一路沉潜,并未折转迂回,姬远玄又怎会抢在他之前抵达?即便早到一步,又焉能从广成子的重围中救走纤纤?

晏卿离似是猜出他的心思,微微一笑,传音道:“西海有两处海神宫,此处是南肠宫,西陵公主被囚在北心宫中,由弇兹亲自镇守。放心吧,她已经被黄帝救走了。”

说到最后一句时,妙目中突然闪过奇怪的神色,摇头传音道:“龙神陛下,你聪慧绝顶,明明可洞察秋毫,可惜偏偏心慈耳软,太过轻信旁人,其实此次……”

话音未落,“轰”地一声,裂洞水浪滚滚喷涌,一道炽烈的火光气刀朝着拓拔野怒劈而出!

“地火阳极刀!”拓拔野心中陡然一沉,这气刀火焰紫红炽艳,在这冰冷的海底深处,竟依旧灼灼扑面,普天之下,除了公孙婴侯再别无分号!

当下挥刀横挡,“嘭!”光浪鼓爆,借着那气浪狂涛,翻身急冲,朝上方窜起十余丈高,鱼群轰然惊散。

几在同时,上方绿光晃动,人影闪烁,上千人拽着一张纵横近三百丈的巨大渔网,朝他兜头扑下!

那巨网似以玄冰铁丝织绞而成,粗如手指,交接处均有倒钩,碧光粼粼,也不知涂了什么剧毒。此处恰是峡谷最为狭窄处,被大网扑罩,避无可避,惟有先向下冲逃,而后再以最快的速度,从侧面冲出网沿。

拓拔野眼角扫处,肠宫大门绚光滚滚,广成子即将破门追出,而右下方红光怒涌,公孙婴侯又已急追而来,思绪飞转,与其和这两大绝顶高手拼死缠斗,倒不如奋起全力,冲个鱼死网破!

当下左手疾点,将晏卿离经脉解开,朝左下方飘然推去,自己则气涌丹田,朝上螺旋急冲,右臂轰然一振,绚光鼓舞,五行真气相生激化,从天元逆刃破锋而出,霎时间化为一道长十余丈的滚滚气刀,霓芒吞吐。

晏卿离脸色微变,传音道:“陛下小心!这是‘蚀骨碧胶网’,切切不可与它相触……”

话音未落,水中“嘭嘭”闷响,拓拔野遍体霞光大作,真气迅疾彼此激生,又两两相克,刀芒登时汹汹怒涨,色彩急速变幻,朝着巨网急劈而去。遥遥望去,宛如海底极光,飘摇旋转,美不胜收。

“轰!”水浪滚滚,炸开一团绚丽璀璨的光波霞晕,晏卿离眼前一花,胸前如撞,顿时朝后冲出数十丈远,身侧碧藻纷摇,崖石崩舞,鱼群缤纷惊散。

极光气刀如霓霞云柱,轰然直贯海上,巨网朝上陡然一鼓,中央突然寸寸迸裂,那千余水妖双臂一震,气血狂涌,身不由己地四下飞翻撞。

气泡滚滚,拓拔野螺旋疾舞,幻光流离,刹那间破网穿过,朝那蔚蓝晃耀的海面怒射飞冲。

千丈、百丈、十丈……“哗!”大浪翻腾,阳光耀眼,他湿淋淋地破空冲起。

清波万里,接天连碧,几只腾空翻跃的海豚呜呜欢鸣,冲他摆了摆尾,穿入滔滔海浪。狂风吹来,心肺如洗,阳光在天元逆刃上闪起一道七彩眩光。

拓拔野心中突然一震,这景象何等熟悉!仿佛也是此时此地,也是这大劫逃生的如爆欢喜,就连远处那巨鲸所喷吐的百丈水浪,也仿佛往日依稀。

不等细想,下方气浪滚滚,杀气翻腾,他心中一凛,立时踏浪乘风,朝东急掠。

“哗!哗!”遍海惊涛汹涌,突然冲起无数人影,刀光闪耀。瞬息之间,便有二十余人呼啸着围冲而来,刀浪怒卷,长枪急刺。

拓拔野瞧也不瞧,左掌绚光一吐,极光电火刀迎风怒爆,五气循环,登时将八、九人打得冲天飞起,右手天元逆刃纵横飞舞,血光炸射,惨叫声此起彼伏。

他心中突突狂跳,那似曾相识的感觉越来越加强烈了,就在这里!他一定曾到过这里,发生过与今日相似之事!

“轰!”大浪扶摇,公孙婴侯从他前方高高跃起,怒火欲喷,喝道:“拓拔小贼,我要杀了你!”地火阳极刀火焰滚滚,掀卷狂风,朝他迎头急斩。

拓拔野下意识地翻身急旋,天元逆刃“哧哧”抖动,突然闪起九道眩目无已的光环,破锋怒舞,接连猛撞在地火气刀上,轰隆连震,气光炸舞,公孙婴侯怪叫一声,竟被他震飞开来。

拓拔野心中一凛,呼吸几乎顿止,天元诀!自己为何又突然使出了天元诀?刹那间灵光电闪,突然想起来了,西海!是了,这里是便是八百年前,古元坎激战大荒四神的旧地!

眼前一花,景象纷叠,仿佛又看见那刀光剑影,惊涛骇浪;看见鲨群穿梭,涡流滚滚;看见白阿斐得意的狞笑;看见她从高崖上一跃而下,坠入西海……心中顿时一阵撕裂似的剧痛,气息若堵,悲喜交掺,提着刀怔怔木立,一时竟忘了突围逃生。

大浪翻涌,越来越多的水妖跃出海面,狂呼尖啸着将他重重包围,但忌惮他凛凛神威,都不敢再贸然上前。

公孙婴侯被他一刀震退,心下狂怒,俊秀的脸容几已扭曲变形,喝道:“小贼,你这是什么刀法?忒也古怪。我们再来斗过!”凌空抄舞,地火阳极刀光焰爆涨,直冲出十余丈远,瞬间直刺眉睫。

拓拔野陡然惊醒,翻空后掠,天元逆刃气芒呼啸怒射,光浪在撞着地火气刀之前,忽然银光眩目,陡然弯折回转,划过一道圆弧,霹雳似的朝公孙婴侯面门劈去!

这一下迅如急电,众人齐声惊呼,公孙婴侯更是大吃一惊,下意识地翻身飞转,气刀狂飙反撩,“嘭!”气浪四炸,将他重重撞入狂涛,额头上仍被刀气劈出一条长口,鲜血迸流。

“好一个‘回风石舞’!”广成子不知何时也已冲出海面,笑嘻嘻地袖手旁立在一叶扁舟上,随波摇荡,右手紧握着翻天印,也不急着上前相助。

古元坎当年便以这柄似剑似刀的“天元逆刃”自创“天元诀”,刀法凌厉刚烈,变幻莫测,其中最为著名的便是这式“回风石舞”。

八百年前,他以这一招斩断火族大神“青虎炎魔”的右腕,威震天下;一年多前,拓拔野又以这一记刀法重伤双头老祖,轰动五族;而此刻,还是这同样的一刀,又几乎取了阳极真神的首级。

若非公孙婴侯真气霸烈,犹在青虎炎魔与双头老祖之上,即便头颅不断,也势必被卸下一条臂膀。饶是如此,已震得他骇怒欲爆,凶焰大挫。

他生性嚣狂剽勇,偏狭好斗,丧失记忆之后,虽记不清从前与拓拔野的恩怨,但在水圣女等人的不断挑唆下,早已认定他是自己势不两立的仇人,此刻接连被他击退,仇怒之火已燃至极点。

当下纵声大吼,从波涛中卷浪冲起,地火气刀狂飙怒扫,纵横破空,朝拓拔野雷霆狂攻。红芒破吐,碧波轰然炸舞,分涌出一条又一条的深沟,波涛如沸,雾气蒸腾。

拓拔野被他迫得接连后退,脑海中又闪过前生中的诸多画面,想起螭羽仙子,想起雨师妾,悲喜交叠,心道:“若非这狗贼当年玷辱雨师姐姐清白,始乱终弃,她又怎会自暴自弃,悲苦半生?若非这狗贼在我大婚之日,劫走雨师姐姐,害得她身中奇毒,她又怎会悄然而别,生死不知?”越想越是悲怒,胸膺如堵,蓦地昂首长啸,大喝道:“公孙狗贼,纳命来!”

周身银光怒爆,直冲天元逆刃,转化为冲天刀光,纵横呼啸,“天元诀”再度如融冰春江,滚滚涌入脑海,奇招妙式层出不绝,霎时间将地火气刀的光焰压制而下,团团激斗。

公孙婴侯从未见过这等凌厉诡变的刀法,每一刀劈出,都如雷霆奔走,势不可挡,而折转变化之时,又象黄河九曲,莫测西东。更让他骇怒的,是他体内那如狂潮般奔涌不息的五行真气,浩浩汤汤,深不可测。当下奋起全力,施展生平绝学,誓与他一决生死。

大浪喷涌,惊涛起伏,两人时而冲天盘旋,绚光叠爆;时而贴海飞行,气浪迸舞,一时斗得难解难分。遥遥望去,只看见两团彩光急旋飞转,交接时眩光炸射不绝,整个海面象沸腾了一般,汹涌喷薄。

众水妖看得心惊动魄,瞠目结舌,广成子叉着双手,微笑地站在扁舟上,貌似气定神闲,心中之惊骇震撼却远胜众人。

他自恃“紫玄武命”,天赋盖世,当今大荒能入他法眼的武道天才,惟有青帝灵感仰、金神石夷等寥寥数人,那日与这小子初斗之时,固然对其神通大感意外,但仍觉其远非自己之敌,还存了三分轻藐之心。

但今日重逢,相隔不过二十余日,这小子竟象是又脱胎换骨,境界大增!在肠宫那般狭窄之地,竟叫他腾挪闪躲,硬生生从翻天印下逃了出去;而那坚不可摧、柔韧黏缠的“蚀骨碧胶网”被他仅仅一刀,便洞穿撞破……这些都还罢了,最让他惊怒的乃是此刻,与公孙婴侯激战之时,这小子竟能右手贯涌白金真气,施展见所未见的绝世刀法,左手循环五行之气,不时冲出绚丽如极光的狂猛气刀!

御气之道法门万千,但其至理大同小异,其中最难的,莫过于一心而用,同时御使两道以上的真气,稍有不神,便极可能真气奔岔,经脉错乱。他自己乃金德之身,又御使五行神印,修炼了这么多年,才逐渐掌握分心驭气之妙,可以左手施展白金真气,右手御使翻天神印。

但这小子年不过二十,竟然就深谙此道,炉火纯青,怎能不让他惊骇错愕!眼见着他越斗越勇,到了八百合后,已渐渐将公孙婴侯迫至下风,心中更是恨妒交集,暗想:“难怪主公将这小子视为平生第一劲敌,此人不除,大业安成!”五指紧握神印,杀机大作。

当是时,拓拔野意如日月,气似潮汐,周身仿佛浩瀚宇宙,空淼无穷,每一次真气流转,都相克相生,宛如极光电舞,变化出万千气象,这种感觉当真说不出的酣畅淋漓。

斗至酣处,长啸不止,青衣轰然鼓舞,左袖绚光滚滚,突如虹霓脱掌破空,“嘭嘭”连爆,猛撞在地火阳极刀上,火焰纷炸,公孙婴侯右臂一震,“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平空飞跌。

拓拔野悲喜交涌,啸歌声中,急冲飞追,天元逆刃大开大合,接连十几刀凌空怒劈,轰隆连震,斩得地火气刀光芒剧晃,第十七刀劈下时,公孙婴侯气血郁结,再也抵受不住,“吃”地一声激响,银光电舞,惨叫刺耳,他的一条右臂登时被硬生生切了下来!

鲜血蒙蒙,波涛汹涌,公孙婴侯重重摔入海中。

几在同时,广成子凌空掠起,翻身螺旋下冲,哈哈大笑道:“拓拔小子,该轮到我啦!”双手合握五彩神印,绚光怒爆,朝着他当头猛撞而下!

“轰!”拓拔野呼吸一窒,如被重山所压,心下大骇,待要旋转定海珠已然不及,“砰砰”连声,眼前一黑,任、督二脉火烧火燎,颈背剧痛欲炸,登时被那神印绚光压得朝下撞去!

四周海浪炸涌,冲起一圈数十丈高的滚滚水墙,随着那急冲而下的五彩霞光涡旋怒转,四周扁舟顿时盘旋飞甩,破空炸裂。

“格啦啦”一阵脆响,数十名来不及逃离的水妖被那滚滚波荡的绚光气浪扫中,哼也来不及哼一声,周身便旋转如麻花,既而瞬间被压成了血肉之酱。就连四方游来的十几条巨鲨也被瞬间压爆,骨骼尽碎。

剧痛如烧,海水倒灌,气泡汩汩直冒。拓拔野被那无形巨力撞得直冲海底,天旋地转,眼前昏花一片,隐隐约约只瞧见无数尸体悬浮周围,随着他团团乱转,朝下沉去。

翻天印的这一记猛击,已将他经脉撞断,震成重伤,所幸他护体真气雄浑深厚,四肢尚能动弹。眼下已冲入海中二十余丈处,翻天印的惊天压力被海水浮力所托,已渐渐转小,越往下沉,保命的机会便越大。

要想逃生,就必得趁着神印压力开始消失的瞬间,冲入茫茫海底。拓拔野咬牙凝神四望,心中又是一沉,远处周围,人影游动,至少有数千水妖正跟着他往下沉潜。眼下身负重伤,要想在众目睽睽之下逃脱,难逾登天。

翻天印又是微微一沉,他胸膺剧痛,口中顿时洇出一片鲜血,红丝似的在眼前海水里缭绕。前方数十丈,一群巨鲨似是闻着血腥,纷纷游来,开始凶猛抢食那些浮游的尸体。他的心中蓦地闪过一个森寒恐惧的念头:“难道这一次我真要死在这里了么?”

脑中纷乱叠闪,突然又掠过那些混乱不清的画面,那张开血盆大口游弋的鲨群、那深不见底的幽深峡谷、那滚滚涡旋的恐怖水浪……心中突然一震,想起八百年前,“他”在此与大荒四神浴血激战之时,似乎也两败俱伤,坠入海底,引来发狂的鲨群……但“他”那时究竟是如何脱身的呢?拓拔野心中嘭嘭狂跳,神智陡然清醒了几分,灵光一闪,蓦地想起大峡谷中那数以万计、忙于**的巨鲨来。

刹那间思绪飞转,已然有了一个极有大胆的计划。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由自己攥紧命运,拼死一搏!当下一边凝神感应上方翻天印的压力,一边将丹田真气徐徐导入完好的经脉中。

如此悠悠荡荡又下沉了片刻,背上的巨力渐渐转小,胸肺已能自由呼吸。距离海底亦只有百丈之遥了,透过那深蓝色的海水,已能瞧见漫无边际的、森林似的碧绿海草,起伏飘摇。

拓拔野猛一提气,陡然朝下一沉,箭也似的急窜而出。

平衡骤失,翻天印微微一晃,急沉而下,四周激流滚滚,漩涡怒转,他双腿剧疼,仿佛巨力所绞,几欲断折,猛地奋起真气,挥刀回斩,借着喷涌的反撞之力飞速溯游,终于冲出了那强猛漩涡。

四周的水妖发现他了,争相冲来,他急速下冲,刀光怒卷,将阻挡者尽皆劈震开去,鲜血四洇,鲨群争相冲来,霎时间鱼群冲撞,血肉撕扯,白骨森森飘摇。

上方涡流滚滚,越来越快,想来必是广成子携印追来,拓拔野不敢后顾,全速下冲,穿过鲨群,杀透围阻,奋尽周身真气,终于冲入了飘摇起伏的茫茫绿藻之中。

草藻拂面,鱼群冲散,他贴着海底急速仰游,透过那摇曳鼓舞的密草,只见鲨群穿梭,人影纵横,一道绚光滚滚闪耀,越来越近,正指广成子带着众人追到。

拓拔野心下大凛,水妖越来越多,这海藻林虽然深袤广阔,但要想逃出他们的视线实非易事,当下摈除杂念,朝着大峡谷的方向全速急游。

上方人影越来越多,越来越近,眼见距离他只有百余丈远了,身下突然一沉,峡谷突现,冲入其中。

拓拔野心下陡然一松,凝神四扫,那数万鲨群就在右前方不远处,仍在团团乱转,发狂似的**着。当下收好天元逆刃,转向急游。

远远地,那些水妖似乎发现他了,纷纷折转冲来,他心中突突狂跳,几已蹦到了嗓子眼上,奋力急游,近了,更近了……终于冲入鲨群中。

一只鲨鱼从上方冲过,两只,然后是三只、四只,过了片刻,无数的巨鲨翻动着雪白的肚子,在他头顶盘旋飞转,那些水妖已难以看清他的方位了。

拓拔野悄无声息地潜游在鲨群之中,对视着那一双双呆滞而凶残的眼睛,看着那一张张血盆巨口在身边晃动,脑海中画面纷叠,那种感觉越来越加强烈。八百年前,“他”一定也是用这种办法脱身的。或许便是因为此故,直到今世,他虽已位居“龙神”,降伏众多凶兽,仍对这些狂鲨有着下意识的敬畏。

上方水流涌动,绚光闪烁,隐隐可见许多人影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在鲨群里穿梭寻找。

拓拔野心中嘭嘭大跳,正想划伤一只鲨鱼,让鲨群嗅血发狂,他好匍匐在鱼腹下,趁乱逃走,忽然瞧见一只巨大的雌鲨被雄鲨猛烈冲撞,张着巨口,象一截大树似的漂浮在他身前,动也不动,心中又是一震。

鱼腹!他想起来了,八百年前,他不是伏在鱼肚下逃生,而是钻入巨鲨的腹中!霎时间犹如醍醐灌顶,惊喜难抑,当下再不迟疑,取出两仪钟,徐徐变大,顶在那雌鲨张着的巨口中,而后翻身跃入,双手并推,神钟朝里一滚,顿时往鱼肚内冲落。

与此同时,指尖朝外一弹,气箭飞舞,“咻”地穿入旁边一只雄鲨腹部,鲜血激射。周围的鲨群顿时躁乱起来了,水流汹涌,众鲨横冲直撞,顷刻间将那巨鲨分夺咬噬。

混乱中,几个水妖被狂鲨咬中,鲜血弥漫,鲨群发狂更甚,一场人鲨大战登时展开。

两仪钟可隔绝阴阳,拓拔野藏在其中,即便念力高深如广成子,亦无法察探,透过鱼腹,望着外面那狂乱血腥的景象,心下大松,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这也算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了。

当是时,鱼身突然一阵剧晃,不断地盘旋飞转,拓拔野一凛,凝神外视,只见天旋地转,水草摇曳,鲨群发狂猛冲,赫然正往那峡谷彼端、那幽深强猛的涡旋冲去!

心中又是一震,蓦地想起八百年前似乎也是这般情景!忽然又记起《大荒经》中记载,上古之时,天崩地裂,西海海底出现一个巨大的涡漏,女娲大神以“万合神胶”,堵住海底涡漏……难道这涡旋便是那所谓的“西海之漏”吗?

一念及此,遍体森寒,冷汗涔涔遍背。凝神回想,却怎么也记不起当年古元坎藏于鲨腹,坠入那峡谷涡流之后所发生的事了。

忽然隆隆狂震,他身子一晃,重重撞在两仪钟上,金星乱舞,不等稳住,又是一阵乒乓乱撞,身下一沉,似乎朝着深不见底的洞渊螺旋直坠,真气乱涌,剧疼攻心,眼前又是一黑,终于什么也瞧不见了。

迷迷糊糊也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在一个不见终底的涡流里回旋,又仿佛随着波涛汹涌起伏,而后又跌跌撞撞,百骸颠散,最后又是一沉,仿佛悠悠荡荡漂浮在寒冷彻骨的冰水里。

无数的画面从他脑中倏然闪过,越去越远;耳边仿佛听到万千嘈杂的声音,想要倾听,却越来越加模糊。如此浑浑噩噩,又过了许久,突然“哗”地一声,脸上冰凉,他“啊”地猛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明月高悬,雪杉参差,横亘的树枝上还堆积着尚未消融的冰雪,两只银白的猴子抓着雪块,对他吱吱怪笑,突然将雪块朝他脸上打来,一溜烟往树上逃去,回头尖叫不已。

他也不追赶,怔怔四望,两侧山崖高绝,积雪未消,银亮的山溪沿着山势蜿蜒而下,丁冬流响。他背靠大石,半身坐在冰冷的溪水里,旁边横着一个极为眼熟的八角青铜钟。

他抓过神钟,端看了片刻,下意识地将它变小,收入怀中。正待起身,忽然听到“那七、那七”的怪叫声,脖子上突然一紧,已被套了一个银光灿灿的锁链,又听一个沙甜清脆的声音格格笑道:“啊哈,我抓着一个奴隶啦!”

他转头望去,只见溪边雪地上,匍匐了一只巨大的怪物,周身碧绿,光滑透亮,头顶三支尖角,象是一只巨大的昆虫,六足微曲,一双大如车轮的碧眼直楞楞地瞪着他,懒洋洋地扑扇着翅膀。

那怪兽背上,骑着一个娇小玲珑的黄衣少女,苹果似的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细辫飞扬,双耳上蜷曲着一对赤练小蛇,右手握着一个细长弯曲的浅绿色玉石号角,正笑吟吟地凝视着他,说不出的娇媚俏皮。

他心中一震,觉得她颇为眼熟,脱口道:“你是谁?”

黄衣少女格格笑道:“大胆!我是你的主人,哪容得你问我姓名。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他微微一怔,凝望着溪水中的倒影,皱眉苦苦思忖,喃喃道:“我是谁?我是谁?”脑中空空荡荡,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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