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一……”像是荣坤铭的梦呓,呢喃着,带着他身上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荣坤铭的双手放在我的腰间,就那么轻轻的一拉,我整个人就被拉进他宽大温暖的怀抱里去了
——宛如一只被捕猎的仓鼠。
“呀~”我轻呼一声,头顶荣坤铭的呼吸却深沉和缓,显然没有醒来。
这个家伙真的厉害,梦游也能将我揽进他的怀里。
来回挣扎了两回,根本挣脱不了,越挣扎越累,慢慢的感觉眼帘很重……
窗外的雪下得正欢,屋里冰冷的像是个雪洞,双儿因为荣坤铭的突袭,连炭炉都忘记给我拿进来了。
于此相对的,荣坤铭的怀抱却异常的温暖。
屋子里安静的能听见他的心跳,好似一曲强力的催眠曲。
夜也已经深沉了,见荣坤铭没有要醒来的意思,我索性埋进他的怀里,不再挣扎了,乖乖地沉睡在他的怀中。
第二天一大早,一个哆嗦冷醒过来,下意识的去抓身后那个温暖的人,却只抓了一把被子在手上。
荣坤铭已经不知去向,只剩下他帮我盖得严严实实的被子。
我真是很佩服他,怎么就能在严寒的冬天说起床就起床的?都说早睡早起身体好,难道早起是他的养生之道?
天都还没有亮呢,这家伙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不过我大概猜到一些,如今韦家不断在边境骚扰滋事,荣坤铭肯定是忙得不亦乐乎。
余城的韦家也是够傻的,荣坤铭买了飞机可能只是一种战略威慑,月城的薛家,云城的徐家,星城的蔡家都没有反应,偏偏就他们稳不住了。
只有余城的韦家,其余连个吼两声声援的人都没有。
大概是中了什么人的伎俩了吧,韦家的脑回路真是很简单,凡事也都只看表面。
就拿上次蟹肉馒头(原本的那个词不让说了,大家理解下。)的事情来说,韦琴实打实的被薛娇当了刀使,到最后损失最大也还是他们余家。
这回又是他们打头,想来是因为上次的事情,两家有了芥蒂,荣坤铭买了飞机以后,韦家就吓坏了,想着在边境秀秀肌肉能吓到人家。
他们不会知道,当他们的虚假把式摆的差不多的时候,荣坤铭的独立团可能以逸待劳,轻轻一击他们就散了架了。
真是可怜~
这么想着,昏昏沉沉爬起来洗漱,冬天冰冷的清水让皮肤紧锁起来,再深吸一口冬日清晨凛冽的空气进肺里,脑子清明多了。
又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刚刚凉透的脸皮又烧了起来,赶紧又洗了一把脸。
再一抬头,就看见双儿清早(原本的那个词不让说了,大家理解下。)鬼鬼祟祟的往院子外面走,走的还是通往韦琴那个院子的角门。
这就很奇怪了,双儿一向是爱睡懒觉的,所以我起来了也没有打扰她,可是在冬天正适合睡觉的蒙蒙亮的清晨,她自己一个人是要去哪里?
好奇心战胜了一大早的饥饿,我闷了一杯热白开就猫着腰跟在双儿的身后,也往韦琴的院子的角门走去。
虽说和韦琴的院子离得很近,但我几乎很少走过这个角门,去到她的那个院子。
她算起来是薛娇的半个盟友,自然是要和我这个被霸凌的对象划清界限的。
进了她的后院,没想到这里还挺大,院落的一角种着一大片的潇湘竹,颇有些淡雅的诗意。
这让我想起了小说红楼梦里林黛玉住的地方。
韦琴喜欢这里,想来她内心的自画像就是林黛玉那样的女子,一吹都能倒。
不过据我看来,非要是十级飓风,否则很难将她吹倒了去,她其实算是身体上的巨人,心理上的黛玉。
扯的远了。
从我院子过来的那条石板路,就穿过了这片竹林,通往院子另外一侧的角门。
双儿东张西望,贼兮兮地沿着这条路走,时不时还回头张望两下,我从未见过她如此不安的样子。
她张望的时候,我就不得不停下来,躲进一旁茂密的竹林里观察。
这么刺激好玩的事情,我当然要谨慎一些,若是被双儿发现了,我又怎么好意思当面八卦她。
我停下来的时候,因为几乎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双儿的身上,也没有注意自己的身后。
几乎不可闻的“咔嚓”一声轻响,若是换了旁人一定是听不到的,像是有人踩到枯枝上的声响,却把我吓了一跳。
咻咻转头四处张望一翻,一个鬼影子都没有看到。
又觉得有些好笑,看来果然是做贼才心虚,明明是自己跟踪别人,又疑神疑鬼的以为自己也被跟踪。
哪有这么巧的无间道。
正这么想着,双儿一溜烟的已经跑出院子去了,我赶紧跟在她身后也出了院门。
不是吹牛,以我沈红一的身手,双儿这丫头休想逃出我的视线。
在帅府里转了好大的一圈,但其实一直都是沿着脚下这一条石板路在走,我恍然感叹,原来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是这个意思?因为压根就只有一条路呀。
又走过一列平房,应该是下人们住的地方,双儿从一个木门出去,来到一个花园的所在。
冬天天亮得晚,趁着这份朦胧,我做贼似得也跟着出了木门,神不知鬼不觉的,甚至不影响下人们的“呼呼”声。
再一转眼,我就已经躲到一排高大的万年青后面,而双儿则站在万年青的另外一边。
那里除了双儿,还有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只是我看不清他的脸。
“给,天儿冷了,这是我亲手给你织的围巾。”双儿的声音甜甜的颇有情窦初开的味道。
不,等等。
what?
双儿给谁织了围巾?
这可是一个千年难寻的大瓜,实打实的民国某年最大八卦,我的双儿在十五岁的高龄,终于对某个男子动心啦?~
心里的激动和疑问同样热切地往外冒出来,我按住了这个按不住那个,倒也不知道该先吃惊哪一个了。
诶?!
诶诶?!
不,不能先顾着“诶”,我要亲眼看看,这个有福气的男纸是谁。
嘴角一翘,我控制不住自己脸上八卦的笑,一边行动起来。
几乎是一百八十度的歪着脑袋,头顶向下,我用我能做出的难度最大的姿势,透过万年青的层层阻碍,终于隐约的看到了那个男子的脸!~
若不是认识的人,光凭被万年青分割成碎片的影子,我不可能认得出他来。
巧的是,那又偏偏是一张我认识的脸,于是让我狠狠的吃了一惊。
世事就是如此的难料,在我以为我不可能更吃惊的这个当下,那个帅气又臭屁的声音居然在我的身后响起:
“红一?一大早的,你怎么在这里待着?你弯着腰装拱门啊你?”
完了,接下来就是地狱了吧,这个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