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坤铭是个变态无疑,举办个赌王大赛,还非要逼的人家赌命,我想我一定没有看错他。
望着明城大帅府高高的门楼,我不由的感慨万千。
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我将它看成是和恶魔交易的入口,这一次再到这里,我看它更像是地狱的入口。
千王霍师傅说过,赌这件事情,自古都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强中自有强中手的。
如果哪一天你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大概那就是到了你的死期了。
正因为知道天下高手如云,我才觉得自己此番一定是死定了,大帅府高大的门楼,就是吞噬我生命的恶魔。
想起离开卫戎司令府时候,庄秋庭姐妹脸上得逞的笑容,我怀疑她们的理想是不是就是要我的命那么简单。
老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她们心心念念的惦记我的命,并且为之做出无数次的尝试,就总会有得手的那一天。
理想的实现,有时候就只在一瞬之间,等我死了,她们会不会觉得空虚寂寞冷呢?
因为没有了可以追求的理想,她们会不会活的很没意思?
我猜我可能是想多了,人家的理想根本就不是要搞死我那么的简单。
她们要杀我,不过是因为她们庄家害死了我爷爷,现在想要斩草除根的再害死我,免得我今后报复。
我没打算坐以待毙,除了认真应对这次的“赌命大赛”以外,我还带上了爷爷留给我的枪。
必要的时候,拼个鱼死网破,说不定还可以赚荣坤铭那恶魔一条命。
一起参加这个“赌命大赛”的人,看得出来都是些亡命之徒。
为了这一万个大洋,不少人是自愿拿命来拼的,从他们的眼神里能够看出,那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决绝。
诚然,一万大洋差不过多够一个人节省地过一生了,是一笔巨款,但区区一万大洋真的值得搭上自己的命么?
我笑世人看不开,世人笑我太疯癫。
我以为这样一个比赛,应该是没有人愿意来参加的,意外的是,来参加的人还不少呢。
因为大多是亡命之徒,所以进入大帅府之前,按惯例会进行安检。
我将枪绑在了大腿上,用裙子遮住,侥幸逃过了严密的检查。
我想也不算是侥幸,参加比赛的除了我以外,清一色的老爷们,检查的人也没有料到有女子会参加这样的“赌命大赛”,所以安检没有经验。
安检进来,穿过大帅府的前院,来到二层门楼里面。
这条路不久前我刚走过,那时候是在晚上,又是抱着参加舞会的心情,不觉得这条路长。
这一回,说不好这条路的尽头就是黄泉路,所以这一路就显得格外的漫长。
大概是天还没黑的关系,我发现原来大帅府前院办公的地方,一点都不比后院小多少,依旧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样子。
前院办公区一片严肃宁静,看起来很有威严。
一路走来,备受煎熬,仿佛是在走人生最后一程,过往的一切都如走马灯一般似得在眼前回放。
奇怪的是,元宵节前的那些镜头都变得遥远而模糊,反倒是木申金这个家伙清晰的出现在我的脑海,当然,也有那晚与蔡钰的缠绵……
“咣当~”一声响,海棠厅的门开了,大厅里面黑洞洞的,整齐排列着一个个赌台。
等大厅里的电灯亮起,“赌命大赛”也就正式开始了。
大赛的项目只有两个,骰宝和梭哈,规则也简单,进门的时候每一个人发同样数量的筹码,在里面自由组合赌局。
将筹码全部输完的人会被兵丁拉出去,送到西郊监狱枪毙,在里面故意磨蹭时间的,也会被兵丁拉出去。
偌大的海棠厅里,只有我一个小女子,所以显得格外的显眼。
不过因为是赌命的关系,每一个人都使出浑身解数,不会因为你是女的就对你手下留情。
最多最多也就是轻视你,觉得小女子能有什么本事?
不过轻视我的人全部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随着他们一个个被拖出去,海棠厅里留下的人越来越少。
他们的筹码都落进了我的口袋里面,将我的包包塞得满满。
最后剩下的三人,我们组了一个三人局,说好了玩五粒的骰宝。
五粒的骰宝比其他一粒,两粒三粒的难度都要大,随便一个骰子控制不好,就摇不出自己想要的数。
赢到最后,似乎每一个人都失去了耐心,骰宝是最快出结果的,是死是活,是留下脑袋还是拿走一万现洋,就在骰盅落地之间。
“比大比小?”一个左手缺了一根小手指的男人问我。
“比大。”另一个肌肉扎实,皮肤黝黑的男人不等我回答,抢先说:“是男人就比大!~”
“我又没有问你,我问人家小姑娘。”前一个男人说:“不过也没关系了,反正待会儿你们都要死。”
皮肤黝黑的男人笑,说:“谁死还不一定呢,不过若是现在比男女,男的死女的活咱们俩可就完了。”
这个笑话很拙劣,我不喜欢。
三个骰盅同时扬起,在半空飞舞着,我可以轻松的听见每一个骰盅里的情况。
左手缺了一个手指的男人首先放下骰盅,他的表现完美,骰盅里面是五粒六点,加在一起是三十点。
我跟着也将骰盅放下,不用说,也是五粒六点。
皮肤黝黑的男人稍微迟疑,骰盅落下,里面三粒六点,两粒五点,他输了,首先被淘汰出去。
宝开,他绝望的大喊,被兵丁拉了出去。
这里离城西监狱还很远,但我似乎能听到那边传来的阵阵枪声,让人不寒而栗。
我果然还不想死。
“小丫头很厉害嘛,竟然能摇出五个六。不过这是个不能失误的游戏,谁先失误了,谁的命就没了。”左手缺指的男人说完,再一次摇起了骰盅。
我在心里和这个男人说了一句对不起。
霍师傅曾说:“赌不是一件比谁先失误的游戏,而是一件比谁先找到胜利之门的游戏。指望自己不失误来赢到最后,本身就承担了巨大的风险。”
我不想这么继续拖下去了,我想到了一击击倒这个缺指男人的方法。
摇动吧,骰盅!~
海棠厅中,响起了我为眼前对手奏响的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