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陆权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林江渚又变成了一个好奇宝宝。
“怎么了?”陆泉开着车,问。
“你们的名字好相似。”林江渚诚实的回答。发音完全一样,谁知道在喊哪个人?
“认识好久了。”陆泉回答。可不是好久了么,少说二百年,长则一千年。
“席琳也是你们公司的么?”陆泉想起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席琳和林江渚熟悉的打招呼,看来他对席琳的好感还挺足。
“对啊,”林江渚点头,“席琳姐人美歌甜,公司从老板到保洁员都喜欢她,赞赏极了。”
“哦。”陆泉心虚的笑笑,“我认为也是。”
车停在了一家日料店,林江渚这才注意到陆泉的新车,每次见到她都换车开,难道她家是卖车的?“看什么,不进去?”陆泉走了两步才发现林江渚没跟上,她扭过头发现林江渚正站在车边发呆。
“你怎么这么多车?”林江渚一点都憋不住问题,问出口。
“我给车做保洁的,”陆泉随口回答,“每次工作完成后总要试试效果吧,不能让顾客不满意啊!”
“奥!原来如此。”林江渚明白的点着头,跟在陆泉身后进入了玻璃门。
服务人员端着餐盘进来,摆好位置后又双手递给陆泉一个拇指大小的瓶子。陆泉疑惑的抬起头,“这是什么?”难不成是店家庆祝活动送的礼品?一个拇指大小的瓶子?
“是隔壁的先生让我给您的。”服务人员礼貌的说,友好的笑着离开了包间。
陆泉拔出了塞口,里面有张浅蓝色的小纸条,她从瓶子里倒出来,展开后看到上面的古英文字体,立刻起身去往隔壁,可是左右包间空空如也,没有一人。她又看了一遍上面的内容,确定自己没有认错,纸条的主人又是谁?
“没人了?”林江渚从陆泉身后瞅着里面,餐桌干干净净,服务人员已经收拾完毕,看来隔壁的客人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了。
“回去吧。”陆泉转身走向自己的餐桌房间,今天一连串的事情让她扫兴,若不是看到林江渚那张充满热情的脸庞,她估计都要郁闷死。
陆泉回到家,没想到院子里开着灯,看来陆权来了。她推开门,见到陆权正坐在沙发中央,抬头看着她。
“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来了?”陆泉脱下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对陆权说。
“没给你带烤鸭,怕不让进门,只好先溜进来了。”陆权开玩笑道。
“还不睡觉?明天早上还要替我去看林江渚呢!”陆泉从冰箱里拿出一盘橘子,放到桌上,亲手剥好皮要往陆权口里塞。后者十分抗拒,闭着嘴巴朝后躲着身子,除了陆权之外,没人知道陆泉喜欢吃的橘子有多酸。
也不知道陆泉什么时候发现了这种酸橘子,陆权第一次吃,以为是平常人买的甜橘,直接往嘴里塞去,后来他三天没吃饭,感觉牙龈都被酸掉了。
“你要把我送给红婆吗?”陆权突然问。陆泉一愣,转头看向陆权,后者用清澈的双眼正看着她,让她莫名感到十分心疼,只好拍了拍陆权的肩膀,“瞎说什么呢!”
“这是替林江渚解决麻烦的唯一办法。”陆权低着头,语气有些失落。红婆当然更喜欢他一些,相比陆泉的话。所以他经常从红婆那得到更多的消息,他知道今天陆泉又找了红婆,那么这个办法陆泉肯定知道了。
“你还没被红婆折磨够啊!”陆泉撇撇嘴,“这个老女人,谁掉在她的手里,那就是生不如死!”
千年前红婆送给陆泉的小树苗只不过是想借她的生命力让柳树化作人形,陆泉也是后来才知道红婆的目的,可她才不允许红婆随便的从她身边抢走陆权。
当然红婆试图这样做过,但是陆泉大闹一场,红婆只得把已经折磨的奄奄一息的陆权送了回来,之后几十年陆泉都没和红婆搭话。最后红婆答应为陆权疗伤,陆泉这才高冷的接受了红婆的建议。
因为红婆要想延续生命不得不借助陆泉的心头血,所有人的生命都有着若有若无的联系,彼此挣脱不能,相互牵制。
“若是林江渚能平安度过这五十年,我在红婆那待个几十年也没关系。”陆权有些不安的搓着双手,上次在红婆那的记忆还历历在目,她像欣赏艺术品似的把树皮剥下来,用树脂熬汤喝,连陆泉都觉得那味道反胃,可是红婆却享受极了。
陆泉看着陆权的侧脸,“啧啧”两声,“我以前也没发现你这奉献精神啊?怎么这遇见林江渚就变性啦?”
“我是因为你。”陆权直接说道,“不就是因为林江渚那张脸,你才下不去手么?你明明知道他和嬴扶苏不是一人,还决心要护住那双眼睛。我知道你不忍心,因为你不想看到林江渚和嬴扶苏一样,没了双眼,只剩下白布条。可你这样做很冒险,最后不仅护不住那双眼睛,可能自己也会被活活烧死。我不想你死,也不想看到你受伤。”
陆泉放下手中的橘子,抽出餐巾纸擦干净橘子汁,靠在沙发背上,抬手放在陆权肩膀上,“陆权啊陆权,你说你这么细腻的心思就不该做美院教授,我看心理师挺适合你的。”
“我只了解你,”陆权说,“我在你身边了一千年,怎么还会看不出你的心思。”
“唉,”陆泉叹了口气,“我是下不去手,可我也不会让你落到红婆手里,她和我一样,都是爱折磨人的恶魔,你见过一个恶魔把自己喜爱的树苗送给另一个恶魔么?”
陆权松了心,他一直都在纠结,上一秒还认为陆泉不会把他送出去,下一秒又觉得陆泉肯定会为了林江渚的安全把自己送给红婆,这样七上八下的心情太痛苦了,所以陆权才决定直接和陆泉坦白,也好让他的心回到原处。
“不过我有个条件,”陆泉话音一转,“以后你每次来见我要带两只鸭!”
陆权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我下次把烤鸭店给你搬来!”
陆泉重新拿起橘子仔细的剥皮,陆权从她手中接过来,“我给你剥,你就等着吃吧。”
“能得陆权真是我千年修来的福气啊!”
两人有说有笑,谁也没注意到窗户外面闪过的黑影。
陆泉躺在床上等着黎明的到来,她又想到了蓝色纸条上的古英文,命运转盘即将开始。她不确定主人是谁,通晓古英文的多得是,这会是恶作剧吗?
“陆泉,我的新剧要在格林威治拍摄,你去不去?”上午的时候,林江渚打来电话。
“格林威治?”陆泉坐起来,“多长时间?”
“一个多月吧。”
“我去。”陆泉想都没想就回答。
她昨晚把纸条所有可能的主人都想了一遍,其中最可能的就是一个英国的新教徒。爱德华出生于十一世纪,是著名的巫师,上世纪三十年代两人还见过面,一转眼都要过去一百年了。正巧林江渚也要去伦敦,陆泉可以借此机会拜访一下老朋友了。
陆泉叠好被子整理完床铺去了另一侧的房间,她推开门,熟悉的走到桌前拿起画笔,这是一张未完成的人物素描图,仅仅勾勒出轮廓,每次人物像的时候陆泉总是会在眼睛处停笔。
熊熊烈火在陆泉眼睛里燃烧。
“殿下!”陆泉大吼着冲进火海,营帐正门前的士兵迅速的提着水桶试图浇灭大火,可火势愈发猛烈,黑夜被烧的发热发烫。胡亥派来的士兵站在远处冷眼看着,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
陆泉从营帐后冲进来,大声呼喊着嬴扶苏,没有得到任何应答,这让陆泉更加焦躁。“咳咳。”突然听到两声痛苦的咳嗽声,陆泉心中一喜,顺着声音去向另一侧的内室。
陆泉顾不得身上的大火,她冲进内营,看到了倒在地上嬴扶苏。“殿下!”陆泉跑过去,用力的扶起嬴扶苏,“殿下您撑住!”陆泉用尽全身力气背起嬴扶苏,死命咬牙带着嬴扶苏逃离了火海。
晨曦的第一缕阳光照在树叶上,陆泉带嬴扶苏来到了山的背面。凌晨寒露重,陆泉摸着嬴扶苏发烫的额头,四下望去没有任何出路,她身上的衣服被火烧去大半,焦急的陆泉只好把嬴扶苏抱在自己怀里,用身上的温度尝试为嬴扶苏降温。
一直到夕阳落山,陆泉感觉嬴扶苏身上的温度恢复正常,这才暗暗松了口气。“你是谁?”怀里的人在此刻醒来,闻到陌生的味道,警惕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