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乌合之众，知耻后勇
话说尸清扬、冥浮屠分率黄泉尸窟尸兵和九幽鬼都冥兵按计划早早埋伏在莫名回军的必由之路上，布置好口袋阵，企图将莫名的残兵败将一网打尽。可是左等右等，一直没等到莫名残军到来，尸清扬和冥浮屠不由得焦躁起来，不知道魔烧天那方出了什么状况。
“报，大王，前方斥候报告，据此万米外密林小道发现大股敌军活动踪影，疑是莫名道兵。”冥浮屠一冥将急匆匆赶来报告紧急军情。
“万米之外密林小道？”冥浮屠迷惑不解望着尸清扬问道：“尸王，你可是亲自侦查过伏击地形，信誓旦旦说方圆十万余米之内只有此路是莫名道兵必经之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这，嘿嘿，”尸清扬尴尬苦笑道：“或许是那条密林小道太隐秘了，仓促间忽略了。要么，我们带着大军马上掩杀过去，会同尾追而来的魔族大军，应该还来得及将莫名残军败将一气剿杀。”
“好，机不可失，马上开拔杀过去！”冥浮屠气急败坏下令全军紧急追杀莫名残军。
这厢莫名突围撤离不久，就在途中碰上前来接应的蠪蛭，蠪蛭兴奋地汇报天宝、女娲率军撤离时遇见了特意赶来协助的青丘妖山妖妍带领的精锐妖军，妖妍通报了尸族、冥族的伏击计划，并引导天宝、女娲所率道兵从另一特别隐秘的密林小道安全撤离了。莫名听了才放下心来，带领残部跟随蠪蛭沿着密林小道方向继续急行军。
“停！”刚跑几步，莫名突然叫停道兵，向蠪蛭了解密林小道距离原计划撤兵的必由之路相距路程，“相距万余米？那现在黄泉尸窟的尸兵和九幽鬼都的冥兵应该正向密林小道方向追击我们。”莫名笑道，“如果我们急冲冲赶过去，那正好自投罗网，不如反其道而行之，我们还是按原计划沿来时的必经之道撤离。”随即传令改变行军方向，按原计划撤离。
“师傅，万一尸冥大军仍埋伏在必经之道准备伏击呢？”东木担忧道。
“呵呵，兵者，诡道也。”莫名轻松笑道，“尸清扬和冥浮屠现在一定是气急败坏率兵向密林小道方向追击，自认为魔烧天正在追剿我莫名残部呢，绝没料想到我们已突出魔族大军的包围圈。”
莫名回到洞府，看到三宝兄弟披头散发，形象狼狈，尤其是灵宝还瘸着腿，女娲也是满脸寒霜，闷言不语，不由惊疑问道：“蠪蛭报告说你们在妖妍接应协助下已安全撤离，这是啥情况呢，怎么个个苦大仇深样？”
“哇”的一声，灵宝突然痛哭起来，“噗”的一声跪倒在莫名身前，痛哭流涕，满是懊悔道：“师兄，都怪我，都怪我贪功心切，害了大家，我该死，请师兄处罚！”莫名示意东木扶起灵宝，“灵宝师弟，别急，先下去包扎好伤口。”莫名柔声安慰道，转而向天宝厉声道:“天宝，我命令你和女娲率领大部队先行撤离，撤离途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导致你们个个如丧考妣，如此狼狈不堪呢？”
“师兄，我的过错，辜负了你的信任，带领大军深陷绝境，损失惨重，我对不起死去的弟兄们！”天宝懊恨不止。
“别像个娘们似地哭哭滴滴，详细汇报所发生的一切事宜！”莫名训斥道。
天宝、灵宝、神宝三兄弟将撤退途中所发生的变故及详情原原本本讲述一遍，女娲在旁详尽补充，终于基本还原了撤退兵败事件大致轮廓。原来撤退途中，妖妍及时现身告知天宝、女娲，尸清扬和冥浮屠分率数十万尸兵及冥兵早已在他们撤退路途秘密设伏，以逸待劳，准备将其一网打尽；并主动引导他们从另一条秘密通道撤离。天宝、女娲听到差点自投罗网陷身全军覆灭之险，均吓得冷汗淋淋，立马决定跟随妖妍一道率军从密道安全撤离，此时，蠪蛭刚好过来传达了莫名的最新指令，了解完毕撤军情况后立即返回向莫名汇报。如果真如此行事，整个撤离行动也将有惊无险。不料在妖妍将天宝、女娲等道兵带到万米之遥的密林暗道上，天宝和女娲商定按莫名指令分率两队撤离，在撤离秩序上，三宝兄弟和女娲发生了分歧，继而各执己见，差点争吵起来，后来在妖妍劝解下才勉强停息相继撤离。
为何会争执争吵起来呢？原来三宝兄弟本就是心高气傲之辈，觉得前方大战尚未展开，后方一兵未发就这样仓皇撤离，深感大失颜面；如果不是平常不屑一顾的青丘妖山协助竟然差点被低贱的尸冥大军阴险暗敲闷棍，差点身陷囹圄，于是倍感屈辱；特别是灵宝，在没能上阵斗将对敌就已是郁闷憋屈至极，现看到密林暗道地势险要，正是伏击敌人的绝佳时机，于是提出分兵断后设伏，以掩护女娲率部撤离，同时可接应莫名溃败残部，一并前后夹击敌军，以报尸冥魔军卑鄙阴险的设伏之仇。天宝也认同设伏反击计划，女娲则坚持大家按原计划安全迅速撤离为上，即使分兵断后掩护，也是以小分队形式暗中断后，不主动寻敌纠缠，顺势接应莫名退兵。
结果在灵宝鼓动下，大部分兵将群情激奋都强烈要求留下来打反伏击战，不愿尚未触敌即撤，后来在女娲强力要求下才带领不足三分之一道兵先行撤离。三宝兄弟率领四五十万大军凭借险要地形迅速在密林暗道周围附近的山头、巨石、峭壁、暗沟、岩洞、大树等隐秘处埋伏好，妖妍则率青丘山精锐劲旅十余万众在三五千米之遥布阵接应。看着黄泉尸窟尸兵和九幽鬼都冥兵陆陆续续进入伏击圈，三宝兄弟兴奋指挥伏击大军嚎叫着一拥杀上，尸冥大军被打的措手不及，开始节节败退。尸清扬、冥浮屠不愧是沙场老将，迅速稳定局势，指挥大军反扑。刹那间，战场上只见黑云密布、天昏地暗、阴风阵阵、血雨凄凄、飞沙走石、鬼叫尸嚎，尸清扬、冥浮屠亲率大军发起反冲锋，训练有素的尸冥士兵成群结队厮杀而上，有的疯狂扑捉住道兵张嘴撕啃，仿佛饥肠辘辘正碰上开胃大餐，吞肉吸血，大快朵颐；有的冥兵迅捷附体夺舍，转瞬转身反戈一击，杀向自身阵营；有的尸兵释放尸毒，乘机尸化受伤的道兵，驱使其围杀曾经的战友；顿时战场哀嚎四起，道兵迅疾溃散四处逃逸。三宝兄弟也被尸清扬、冥浮屠围住厮杀，渐渐不敌，眼看就要丧命之际，妖妍指挥精锐妖兵拼死杀入重围，损伤惨重，好不容易才把三宝兄弟救出来。尸冥大军在青丘妖军殊死狙击下伤亡惨重，无奈才放弃追击道兵的机会，可三宝兄弟率领的道兵早已溃散，所剩不足十一，在妖妍护送下才狼狈逃窜而归。
莫名一听一战就折损了过半兵力，气得跳起来指着天宝和灵宝怒骂：“这就是你们平时督导训练出来的所谓精兵强将？废物，全是废物！”莫名抬手顺着东木、鲲鹏等指了一圈，一并怒斥道：“平时打架斗殴个个拼狠搏勇，打起仗来就是乌合之众！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嘿嘿，师傅大骂三宝他们是废物，他们的确很废，损兵折将的，太丢人了。”鲲鹏悄声同刑天嘀咕道，“不过却表扬我们不仅打架勇猛，打仗更是乌合之众，厉害呀！”“就是，听说大日金乌厉害得很，随便张口一喷就是炎焰烈火，任谁碰上都是灰飞凐灭。你想想看，如果是一群金乌合在一起，那谁能敌呀？”刑天更是激动得满嘴喷沫直飞，觉得师傅表扬得太对了。“可是师傅却又说啥朽木不可雕，啥意思呢？”共工也凑过来嘀咕道。“嗨，你们几个大老粗，平时师傅开坛论道时不认真听，现在连朽木不可雕也弄不明白了吧？”西金调笑道，“所谓朽木不可雕也，就是腐烂的木头本来就不能雕刻出啥好花样来，但是名名师傅却可以化腐朽为神奇，明知是朽木，却照样可以精雕细刻，妙手乾坤，活生生绣出一朵花来，厉害吧！”“师傅既然朽木可雕、妙笔生花，那岂不正说明我们潜力很大呀，毕竟我们可都是乌合之众的潜力！”祝融也得意插言道。
不知莫名听见几个弟子的妙论该如何表现，正在此时，有弟子禀报鸿钧、玄黄两位师祖到了，还没等莫名出去迎候，就听见鸿钧怒气冲冲叫骂道：“乌合之众，朽木不可雕也！”随即是玄黄怒骂二重奏：“朽木不可雕也，一群乌合之众！”莫名急忙赶上去见礼，不料两位师傅正在气头上，基本忽视莫名的存在，直接对在座的众弟子劈头盖脑就是一顿暴风骤雨般痛斥：“你们这帮混球，平时叮嘱你们多加修炼时，个个偷奸耍滑，不思进取，现在露馅丢人了吧，不仅丢人，更是丢命，活该！简直就是乌合之众！”鸿钧一番怒斥，拔出酒葫芦，畅饮一口才罢休。“你们这些滚犊子，整天游荡嬉戏，不务正业，打架斗殴那是拼狠，冲锋陷阵才是拼命。平时修炼不流汗，战时厮杀必流血，这次败得好，起码这次失败可警醒你们，什么才是真正的战争，什么才是真正的战士！”玄黄也长喝一口烈酒才歇口气。
“对，现在不是垂头丧气相互抱怨的时候，而是总结经验吸取教训的时刻，希望你们知耻而后勇！”鸿钧平息了下情绪，开始引导弟子们冷静理智分析失败的原因，“为何青丘妖山妖妍仅率十万精锐就可在百万尸冥大军中横冲直撞、所向披靡，并掩护你们突出重围呢？别忘了，当时你们也有五六十万之众，实力相差并不悬殊，而且以逸待劳并据地利之势，为何甫一交锋就四散溃逃、毫无斗志呢？”
“兵者，争之大事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道、天、地、将、法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曰主孰有道？将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众孰强？士卒孰练？赏罚孰明？”玄黄语重心长道，“兵者，诡道也，因势而制权，因时而制宜。”
“一语惊醒梦中人，多谢师傅赐教。”莫名恍然大悟，“青丘山妖妍之所以能以雷霆之势横扫尸冥大军，关键在其训练有素，令行禁止，有章法有纪律，而我们一向自由散漫，仓促纠集起来的队伍缺乏系统性演练，的确是乌合之众，游兵散勇，毫无战斗力可言，此次战败实乃理所当然，如果胜了反而是天理难容了。可如何系统性练兵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