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一路进了小黎城。
如今的他青衫褴褛,蓬头垢面,手中拿着一根黑色的棍棒,这活生生一副乞丐模样。
街道上人流不息,蹲在角落的乞儿看着楚歌,流露出些许敌意。
在这种喧嚣之中,楚歌竟生出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甩了甩头,楚歌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行程。
首先要确保安全,绝对不能暴露自己,其次是要尽快前往青阳镇,从苏长青处拿回那封信,然后想办法把信送往都成。只要到了都城,总会有人敢于直面定王爷,上达天听。
想通了这一点,楚歌也就对自己乞丐的身份显得无所谓了,正好借此做掩饰。只是目前身无分文,温饱都成问题,如何去青阳镇?
听着咕咕直叫的肚子,楚歌深感无奈。
正当楚歌沉思之时,突然身后有人大喊。
“马匪来了”
顿时人群大乱,惊慌失措的人们四散而逃,不出片刻,原本热闹的街上就只有几个行动不便的老人和孩童在逃跑。
而远处一阵马蹄声,呼喊声越来越近。
楚歌转身,远远看到一队十几人的马匪纵马狂奔。而街道正中间一个老妇人拉着一个小孩,吃力地往边上走着,
楚歌快速跑到老妇人跟前,而领头的马匪也已经到了近前,眼看即将撞上,楚歌二话不说,轮起黑棍从侧面砸向马头。
“嘶……”
随着马的嘶鸣声,为首的马匪连人带马砸向街边的摊位。
“轰”
人仰马翻,后面一众马匪赶紧勒住缰绳。
尘土过后,一个狼狈的身影从地上爬起来,而那匹马口吐鲜血,抽搐了几下后死去。
“奶奶的,哪里来的龟孙子竟敢打翻我的马。”
从地上爬起来的是一个彪形大汉,脸上一道倾斜的疤痕,显得异常狰狞,起身的第一时间,便提着大砍刀,向着楚歌冲去。
见那大汉还敢冲来,楚歌再次轮起手中的黑棍。
一击过后,大汉手中的刀脱手而出,插在了旁边的木门上,大汉一连退后数步,双手微微颤抖,虎口流血。
“老大,你怎么样?”
“老大,你没事吧?”
还骑在马上的马匪大惊失色,赶紧下马将那个大汉护在身后,抽出长刀,准备冲上前去。
“慢着”
大汉拉住众人,走上前来。
“不知这位少侠是何人?今日我马帮在此做事,不知少侠可否行个方便。”
那大汉向楚歌抱拳,沉声说道。
“光天化日之下,纵马行凶,还让我于你等方便?”
楚歌看到来人不是很强后,放下心来。
听到楚歌的话,众马匪再次目露凶光,磨刀霍霍,要不是被大汉拦着,估计众人早就冲上前将楚歌剁成肉泥了。
“既然少侠如此说,那今日我等只能认栽了,不知少侠可否留下名号,他日我马帮定会找回场子。”
那大汉见楚歌态度强硬,也不想再纠缠。
“我不过一介书生罢了,只不过今日遇到不平事,故而出手,至于名字……”
“在下楚长歌。”
楚歌想了一下,随口说出一个名字。
一众马匪上了马,纵马而去,当他们出了城后,有人不解的出声问道。
“老大,那乞丐真有那么厉害?以老大后天境的实力竟然不是那人对手。”
“这也是我不让你们上的原因,那小子攻击虽然毫无章法,但是一身力气大的吓人,都快赶上先天境的攻击了。”
为首的大汉沉声说道。
“我怀疑那小子是扮猪吃老虎。”
“嘶……”
身后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一阵后怕。
再说楚歌,当马匪离去后,被他护在身后的老妇人拉着小孩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
“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大婶快快请起,我只不过适逢其会,无需多礼。”
楚歌赶紧扶起老妇人。
这时,之前逃离的众人渐渐出现,将楚歌围在中间,皆面露喜色,纷纷感谢楚歌。
又有一队士兵簇拥着一个略显肥胖的中年人从远处走来,那中年人衣着贵气,和周围人群显得格格不入。
人群分开,那中年人快步走到楚歌面前。
“多谢少侠替我小黎城解围,不然又少不了被马匪劫掠一番。”
“不知这位大人是?”
“鄙人柳程,乃小黎城现任城主,还未请教少侠高姓大名。”
柳程并没有因为楚歌的穿着而轻视对方,这可是一棒子打倒马匪头领的狠人,所以虽然是城主,亦是显得很恭敬。
“城主大人客气了,在下楚长歌,乃是一介书生。”
柳程微微一愣。
面前的楚歌除了一身褶旧的青衫有点书生模样外,其他各处都和书生毫无相同之处。
楚歌看出了柳程的疑惑。
“城主大人不要误会,在下确实是书生,只不过在游历之时遇到强盗,财物皆被抢走,所以才落得如此模样。”
“原来如此,既然少侠帮了我小黎城大忙,不如去城主府中一坐,我也好备下酒席感谢少侠。”
楚歌想了想,靠自己步行赶回青阳镇又不知道得花费多少时日,不如借此去城主府,讨来一匹马赶路,岂不更好。
“既然如此,就麻烦城主大人了。”
一行人朝城主府的方向而去,路上楚歌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城主大人,方才听你的话,似乎马匪经常劫掠城池?”
“哎,少侠有所不知,这帮马匪乃是西北地区江湖势力马帮的部下,从去年马帮便开始渗透南下,如今在这靠近边关稍微小点的城池都会时不时遭到劫掠。”
“那为何不组织抵抗?”
“抵抗不住,那马匪头领都是由马帮的后天境强者担任,也只有后天境才能抗衡。”
楚歌心中一惊,后天境,这么说与他刚才交手的大汉是后天境,虽然在山中打虎之时他就感觉自己力量强大了不少,可没想到竟然能和后天境武者抗衡,楚歌感觉有点不可思议,但是此时没有时间多想,回过神来,继续和柳程交谈。
“据我所知再小的城池都会有守军,而且守军将领也是后天境,为何你小黎城会没有?”
“不要说守军将领,就是原先我小黎城城主那也是后天境强者,可是都被边关调走了。后来我等将马匪的事情报与边关,也进行过两次围剿,但是那些马匪以小股出没,居无定所,边关也无可奈何,所以最后不了了之。”
随着和柳程交谈,楚歌了解了大概,靠近边关的城池守军大部分被调走,而边关对于剿灭马匪不重视,向朝中上报也是没有回应,所以靠近边关的城池经常会遭受马匪的劫掠。
“这一切会是巧合吗?”
楚歌沉思。
到了城主府,楚歌拒绝了城主的挽留,匆忙的吃了饭菜,讨来一匹马,离开小黎城,依旧衣服乞丐模样,向着青阳镇方向而去。
当初去往边关之时,因为要去汇合各城镇的新兵,所以绕了很长的路,这次楚歌一人,又有马匹,不过两日便进入了千浔郡境内。
随着离青阳镇越来越近,楚歌就越是急切。
虽然才离家不到三个月,可是如今活着,楚歌付出的心酸无人可以体会。
想起爹爹娘亲的笑容,小妹音儿的调皮,楚歌顿时倍感亲切。
傍晚时分,青阳镇一如既往地平和,炊烟袅袅,街上行人渐少,只有少数几个守了一天依旧没有收获的乞丐依旧坐在街边。
远远的楚歌骑着大马走进青阳镇,旁边的乞丐见了顿时瞪大眼睛。
“这小子是谁,怎么骑着大马乞讨?”
“不认识,兴许是这小子运气好,在外面捡了一匹大马。”
“哎,人比人,气死人啊”
众乞丐一阵感叹世道不公。
而楚歌没有丝毫停顿,朝着家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