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可明白了吗?”唐王起身走了下来说道。
“父亲,他们已经不行了,我只能这么做。”大皇子依旧下跪着说道。
“他们战死在沙场,也是他们的光荣。”唐王摇摇头说道“老大,你是朕的第一个子嗣,向来喜欢武,但你的身份注定无法同情一些事情或者人。”
“我是他们的将军,我有这个责任。”大皇子并没动摇自己的信念说道。
“责任?”唐王叹息说道“我李家只有一个责任就是一统天下。”
“可是,父亲……”大皇子抬头望着气势凌人的唐王说道。
“军中你待的很长时间了,改回来了。”唐王扶起大皇子说道“回去休息一下。”
“父亲,你这是让我弃掉他们?”大皇子叫住要离开的唐王。
“我已经下旨让人去谈了。”唐王站住身子说道“军中职务你就不矮当了,好好当你的皇子。”
“这些年,老大虽然一直在圣都学习,可是还要插手军务。”唐王冷冽的语言,让不远处的董仲身子抖了一下。
“大皇子或许只是联络……”董仲话说一半就停嘴了,跟自己的旧识见一见,吃一次饭,说起来他自己都不相信。
或许在普通人家这些都是一些人情世故而已,可是天家哪有什么人情世故,皇子与军部的人见面一次还行,次数多了,即使再开明的皇帝也是产生顾虑,何况唐王这颗种子早就种了下去。
“那个老匹夫居然想要把自己的女人绑到我李家来,朕岂能让他这般容易。”唐王一改刚刚的冷酷,阴沉的说道。
董仲低下了头,这次唐王嘴中的老匹夫不是别人就是百官之首傅庆凭宰相,他隐隐约约听过一些老臣说过陛下与丞相有些过节,可是他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陛下,你决定好了吗?”董仲一声提问,让殿中没有声音了。
自己的儿子,自己最大的儿子,唐王望着熊熊燃烧的火炉,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似乎下定决心说道“朕也不是无情的人,今年的冬季比往年都要漫长,北方的匈奴已经开始骚扰我上唐边境的百姓。”
“陛下,是想让大皇子去北方击退匈奴?”董仲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北方与公主让他选一个吧。”唐王叹息一声说道“董仲,你觉得他会选哪一个?”
董仲说道“臣不知,有时候大皇子很平凡,有时候他又十分特殊。”
“此话怎讲?”唐王好奇的问道。
“臣出过一道题,是关于狐狸的题目。”董仲解释道。
“哦,朕知道。”唐王恍然大悟道“这题先帝也问过朕。”
狐狸经常会到村中偷食物,村里的人防范的很紧,只有一户人家并没驱赶狐狸,所以狐狸经常去这户人家偷粮食。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让人害怕的旱灾来临,这户人家的粮食也变的紧凑,狐狸在灶台上偷到的粮食越来越少,可是今年的狐狸生了两只小狐狸,食物根本不够。
祸不单行,这户人家的老人病了,病的很严重,不知何处得到的偏方说狐狸肉可以医救老人的病。
“他选择杀狐狸还是放过狐狸?”唐王问道。
“大皇子选择跟着大狐狸去寻找小狐狸,用小狐狸的命来救老人。”董仲观察着唐王的脸色说道。
“狐狸记仇,而且狐狸根本治不了老人的病。”唐王摇头说道“善良?愚善而已。”
……
“大皇子,永夜公主听闻大皇子卧病在床,一定要让我带你来探望一下。”李启华见到脸色苍白,气色不好的大皇子说道,此话一出,身旁的永夜公主皱眉的看了一眼李启华。
“公主,五弟有心了。”大皇子看了一眼永夜公主,艰难的露出笑容说道“昨夜偶然风寒,都是一些小事。”
“大皇子,你不该与宰相走的这般近。”李启华直接敞开大门说亮话。
“五弟,有些事情你并不知晓其中的原由。”大皇子坐下的身姿微微顿了一下,但很快就调整好说道。
“确实,有些事情我并不知道。”李启华笑了两声,不在开口说话,这偌大的前厅居然静的可怕。
终于永夜公主打破了这个诡异的景象“是陛下让我来看你的。”
“我知晓。”大皇子点点头,看了一眼对茶杯较劲的李启华,然后说道“既然已经看过了,你们可以回去交差了。”
“大哥,你还是这般……这般肤浅。”李启华实在想不出还有哪个文字形容眼前这位不堪的大哥。
“这些年来,这是你第一次叫我大哥。”大皇子猛的咳嗽几声,身旁的管家赶紧端起茶水,水过喉咙入肚中说道“我是开心还是难过?”
“随你。”李启华看了一眼大皇子说道“我去外头等着,你们聊。”
“你,还有你,跟我出来。”李启华起身指了指管家还有卑距,卑距看了一眼永夜公主,见点头,一言不发的跟着李启华离开前厅。
“大皇子,对不起。”永夜公主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也不想将这件事情变成这般模样。”
“你应该死在路上的。”大皇子望着永夜公主淡淡的说道。
短短的一句话,让永夜公主仿佛在冬日中掉进了冰河之中,原来她来时之路刺杀的人并不是唐王派遣的,而是眼前这位看上去随时要睡去的大皇子。
“是不是难以置信?”大皇子冷冷的笑了一声说道“可是事实就是如此。”
“既然你要和亲,为何又要杀我?”永夜公主止住心中的悲凉问道。
“你知道吗?你错就错在来的太晚了。”大皇子虚弱的说道“上唐已经恢复了国力,不需要你这位公主,需要永夜所有的城池。”
“想必刺杀完之后的理由已经想的差不多了吧。”永夜公主淡淡的说道。
大皇子差异的看了一眼依旧镇定自若的永夜公主,原以为她会害怕,说道“永夜公主不愿嫁入上唐,路上自杀身亡,陛下震怒,下令屠尽随从人员,大军开拨,进攻永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