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刷好,坐到桌前,我突然问陶然:“陶然,你幸福么?”她愣了一下,接着又说:“当然了。怎么突然问这个?”“没有啊。你幸福就好,我就放心了。”边吃边回答她。“你赶紧吃饭吧。不用担心我。”她坐到我身边,“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我们相视对笑。
在陶然家里呆了两天,我们一起逛街,两天里阳光都很好。告别陶然,我踏上回学校的路。陶然说:“小仓,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我一定马上过去看你。”“恩。知道,我会好好的。你也好好照顾自己。希望你是幸福的。”拥抱完,我们说再见。视线里陶然渐渐地变小,最后消失了。
五
回到学校,整理好心情,一个人好好的生活。已经大三,变的忙碌起来。放寒假前的几个星期,一直忙着考试的事。一天中午,有个人告诉我楼下有人找我。整理好头发,走到楼下。
“小仓,我来看你了。”我看到北小五微笑着,嘴角上扬。“你怎么来了,也不告诉我。”
他拉过我的手,调皮的说:“我说过的,来看你。没告诉你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他眨着眼睛,让我有些迷离。我们一起在校园里散步,开心地谈话。北小五说,他来这里是有些事情忙,所以就顺便来看看我。
北小五又提起,说我是个让人心疼的女子,应该有个人。我知道他是想说他喜欢我,但我不确定我可以给他什么,我不想再相信什么爱情。我依然不说什么,很巧妙地跳过他的话题。北小五亦不再说什么,他说他会等着我,一直。
没有问他一直是多久,其实我也渴望有个人陪着,可以天长地久的。从小到大没谈过恋爱,只有和龙烁在一起过,其他的男孩子都很少接触。总是一个人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陶然也总是说我要多交些朋友,这样才会快乐些。但我依旧一个人独来独往,或许已经习惯了,对于龙烁的离开我都那么放的开。我总是想不属于我的东西或人,我都不会去强求的,或许我在等待一个真正可以带我回家的人,可以给我温暖,可以在夜里扳直我蜷缩的身体,温柔的,可以牵着我的手过马路,可以在深夜为我倒一杯冰水。
我想有温暖,却始终都等不到。我想我不会等龙烁回来的,即使他回来了,也不再是那种我想要的爱。爱情是什么呢,我自己也想不明白。望着北小五,我眼神又开始迷离了,我不确定他就是那个可以带我回家的人。北小五,你真的会一直等着我么?我在心里默默问他。看到他微笑着,嘴角上扬,同我第一次见到的一样,温柔。
那天北小五离开之前说,他还会来看我的,他会一直等着我。我只是嘱咐他要好好工作,这些事以后再谈。
之后是寒假,每天都是睡觉,很少出门,我怕走在街上,不会再有温暖的拥抱。已经不再会想那么多的事情,一个人安静地过日子,已足够。北小五经常打电话来,说着他的烦心事,开心事,我有时安慰他,有时替他开心着,渐渐地习惯了北小五的电话,习惯了他的声音,习惯了听他对我说晚安。他每隔几次就会说:“小仓,我会等着你,一直。”或许,如果没有遇见龙烁,我会爱上北小五。或许,我不该再想着龙烁。
六
晃眼之间,我早已大学毕业,五年已过。如同那次坐火车去找陶然一样,看到树匆匆地飞过,原来时间也是可以飞的,那么快。现在我在一家知名公司上班,每天白领的生活,早早起床赶公车,中午喝咖啡,下班后和同事一起去逛街,购物。生活依然安静。
假期时都会去陶然那里,现在她和颜清已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很可爱。陶然让他们叫我干妈,想起初中时,陶然说,如果我有了孩子,她一定要做我孩子的干妈。
北小五,那个男人,还是会经常给我打电话,他现在会说:“小仓,我爱你。可以么?”我依旧不回答他,我想我已经习惯了安静。听朋友讲,现在龙烁已是一个小有名度的歌手,他弹吉他,为好多知名的歌手作曲。从没听过那些歌曲,我怕会听出什么不属于我的旋律。
秋天,这个城市的叶子已经开始泛黄,凋落。高大的梧桐树,红色枫叶,容易勾起对人的思念。下班后,夕阳正好,一个人在路边散步,手里是一杯卡布其诺咖啡,浓浓的香。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五十米外走过来,渐渐渐渐地清晰起来,如第一次遇见。比我高一头的身高,凌厉的五官,是龙烁。他走路时专注的表情,和那挂在肩包上的卡通挂饰,随着走路时的身形,一晃一晃的朝不同方向折射阳光。
“小仓,我回来了。”他看着我说,“你还好么?”
“恩。”突然的见面,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毕竟五年没有见他了,也没同他联系。“龙烁,我不再等你。我早已放弃。”听到风吹着树叶,沙沙地响,像是在哭泣。但我不会在为了龙烁而流泪。
“恩,我知道。”没有话语,曾经是那么好的两个人,相见了,却没了言语。
一起走在高大的梧桐树下,不禁想起了从前,可是又有什么,都分开了那么久,我过着我的生活,他亦有属于他的生活。他不再是我的龙烁。
“小仓,我下个月要结婚了。和林未。”
“那祝你们幸福。”我的心里似乎有某种悲伤,但还是开心地为他祝福。希望他真的幸福。
“小仓,我走了。你也要幸福。”龙烁小声的说着。
目送着龙烁远去,我想他应该不会孤单了吧。坐在路边的木凳上发呆,似乎在等待一个人来带我回家,给我温暖。
一辆单车,从我身后急驰而来,嘎吱一声在我面前刹出一个直角,“小仓,要做车吗?”一句和五年前一样的话,一下子让我想起了很多。那天我和五年前一样,侧坐在单车上,想:划出的那道刹车线,是故事的第几个转角?想起龙烁,想起陶然。
北小五微笑着,嘴角上扬。一个等了我五年的男人,我还在等什么呢。把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背上,风暖暖的,阳光也是暖暖的,似乎就要睡着了,我想,我会这么幸福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