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风很大,树叶发出飒飒的声响,院子里很黑,唯一的光亮是那盏散发着悠悠荧光的小灯笼,两人围着光源无视四周的漆黑,仿佛这里的空间就只有那么大,一张石桌,一个灯笼,两张石凳,两个人。
无盐静静的聆听,老婆婆回忆往事,更像是在解脱着这一切。
“我以为我以后的日子就这么过去了,我接受这个现实。
但就这么一天,我遇上了他,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开始天天来这,什么也没拿,什么也没说,我鼓起勇气上前询问,他却跟我说:你好无聊啊!
我也跟着回:你天天来着看着岂不更是无聊。
他又说:不一样,我是有事做的!
我满不在乎道:你就天天站着能做什么事。
他眼睛却亮晶晶的看着我,笑笑道:看你。
就这样我们在一起了,他几乎天天过来,有时候会带点小礼物,有时候也会给我带点心,他会给我聊外面的世界,我也会开心的听着,他还答应过我,要带我去看花灯节的。
半年过去了,一天,他兴高采烈的来我这,告诉我他要带我出去,他要娶我,让我等他几天,我也很高兴,应道:好,我等你。
这几天他都没有来,但我还是很高兴,我知道他在忙。
但是半个月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再过来,我开始有点担心了,他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一个月也过去了,他还是没有来,我很着急,又没有办法,我甚至不知道他的身份,我有问过,他从来也不答,只知他名叫子淏。
终于在一个晚上,他头发凌乱,眼底一片淤青,似乎很久都没有打理了,他把我叫醒,跟我说了一切。
子淏,全名夏子淏,乃夏家二子,我很惊讶,我这样的身份怎么配与他说话,甚至见面,我害怕了。
他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走,走到一个没有人知道我们俩的地方,我很想答应他,但我不敢,我们不是一样的人,我是下人,他是少爷,我会连累他,他有大好的前程,而我...我不敢更不能答应他。
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有做,就坐在那,静静的坐了一个晚上,直到天快亮了时他才沙哑着开口道:我今天是最后一次来看你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明明路很近,但又很远,我走到门外看着他的背影,这个背影我以后我不会再看的见。”
无盐把手帕递了过去,感叹:又是一个受奴隶社会荼毒的少女,她没有亲身经历,更不知道她口中所说的他又是一个怎样的人,无盐不敢随便评判,所以她也没有出声安慰。
老婆婆已经恢复好情绪:“后来我被安排到了这里,因为我之前是宫里的,我之后就负责教人规矩礼仪,就这么一辈子了。”
“不算一辈子。”
老婆婆看着她的眼睛,明明天那么黑,可是她的眼睛明亮而通透。
无盐再次坚定道:“少一天,少一分,少一秒都不算一辈子。”
“哈哈哈哈,你这丫头。”老婆婆释怀的笑着。
无盐见机问道:“老婆婆,你知道是谁送我来的吗?”
无盐这生硬的转话题,也是让人反应不过啦!老婆婆愣了一下,回答道:“我从来都只负责教人,至于其它的事,我是无权过问的。”
深夜的天特别冷,无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细细回忆着老婆婆的话,她是被夏家人绑架来的?夏家有权有势,怎么会认识她。
院子中,茂密的树上闪过一个黑影,往夏府方向去了。
第二天一早,老婆婆恢复了严厉的模样,甚至更有精神了,训起无盐来那个叫精气十足,无盐都怀疑昨天晚上哭的稀里哗啦的那个人是不是她。
无盐打量着这个院子,这个院子大门紧闭,从外面锁起的,里面的人是打不开的,物资从一个电视机大小的木门传递,人倒是可以钻过去,但平时也是关着的,若是撬开,声也太大了,基本是不可能的。
四周只剩下高高的围墙了,大概有两米五高,梯子没有,围墙旁边也没有树,找东西垫垫的话,会摔死!
无盐思考片刻,算了,先看看他们有什么目的。
这个季节的天黑的很快,无盐还未吃晚餐,只应这里的饭菜都是统一送来的,今天格外的晚。
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传送物资的小门响了起来,老婆婆早在等候,送饭菜的小厮把饭菜递给她,面无表情的说着:“这份是你的,这份那位女子的,不要弄错了。”
“知道了。”
老婆婆一手扶着拐杖,一手提着饭盒,对着无盐说道:“吃吧。”
无盐先是分摆碗筷,静静坐好,等老婆婆动筷了,她才慢慢拿起筷子,一点一点的吃着,细嚼慢咽,晚饭很安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晚饭过后,老婆婆才道:“表现不错,这两天也算是没白费我的努力。”
“那解药可以给我了吗?”她可是很惜命的,才不想年纪轻轻就下去卖咸鸭蛋,何况在这死了,连个烧钱纸的人都没有,没钱,比孤魂野鬼还惨。
老婆婆淡定悠闲的举起了茶杯泯了一口,道:“嗯?什么解药?”
“就你上次我躺在床上,你给我吃那个苦不拉几的毒药!”无盐着急道。
老婆婆丢给了她一记刀眼,道:“哼,那是补药,没良心。”
“......”
无盐不知今天为何特别的困,她告别了老婆婆后,就回房间睡过去了。
夏府
“人送过来了?”
“来了,在床上躺着呢。”
“那老婆子的事情?”
“尸体也处理好了”
夏琳琳房中,无盐躺在床上,旁边围着几个丫鬟折腾着,换衣,上妆,整头发,此刻的她毫无知觉
等无盐醒来,已经在轿子上了,等轿子到了唐府,无盐手中的大苹果,早已啃干净,她快速把果核扔到脚下,用宽大的裙摆挡着,在衣服上擦擦手,再把头罩好。
“下轿~”喜娘挤着尖锐声音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