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外的吃瓜群众被这波操作给惊呆了。
从来没听说过,还能告县令的!
以至于前面两个瓜都无心吃了。
他们瞠目结舌好一会儿,心中不约而同冒出两个想法:
壮士!
好走!
胆子大到告县令,可不是壮士吗?
不过钱万贯是个什么德性他们都知道,得罪了他还能在这儿混下去?
师爷扶着气的仿佛下一秒便能抽过去的钱万贯,十分配合地怒指着流萤,一个词儿一个词儿的往外蹦:
“口出狂言!”
“一派胡言!”
“妖言惑众!”
那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恶人玷污了清白的黄花大闺女。
钱万贯推开他,摇摇晃晃地站直身子,颤抖着指着一众手足无措的官差,恼羞成怒道:“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把她拖下去!”
流萤不知怎么挣开的来擒她的两位官差,然后将头重重地往地上一磕,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奴婢有冤!”
“我家小姐冤枉啊!”
乔姒也抬起了头,重重一拜:“求大人做主!”
“你这贱人……”钱万贯不淡定了,因为这大胆刁民拜的正是屏风……后面的贵人!
他眼里闪过心虚,一把推开愣住的师爷走上前,决定亲自教她做人!
流萤面不改色地伸腿。
“嘭”的一声,钱万贯肥胖的身子啪叽摔倒地上。
身上的肥肉还跟着抖了三抖。
“大人!”师爷的脸色活像是他亲娘摔了似的。
各方来扶。
堂上乱作一团。
好不热闹!
热心围观群众只觉得,耍猴戏都没这么热闹的!
这趟没白来!
说出去可以吹一辈子!
影十八和影十七对脸懵逼。
我是谁?
这是哪儿?
他们在干什么?
乔姒趁乱扬声道:“求大人做主!”
屏风后人影微微一晃,一道似笑非笑地声音传了过来:
“你求我,给你做主?”
那声音极好听,像玉落石台,泠泠作响。
咬字清晰,尾音微微上扬,些许疑惑,些许兴味,交织在一起,有些意味不明,活像不怀好意似的。
可以想象出说话的人是怎样一副懒洋洋的姿态,这令乔姒莫名有点熟悉。
不过一团混乱中,她并没有想太多。
而是深深又拜了下去,语气坚定:“求大人替民女做主!”
偌大的厅堂中,少女纤细白皙的脖颈垂下,一截柔软的腰肢微折,明明脆弱至极,姿态却虔诚的仿佛献祭。
有轻笑声低低响起,乔姒头还磕在地上,只听到一串极轻极缓的脚步声,依稀可想象出来人的一派从容。
她心里突然有种异样的情愫在蔓延。
说不清楚什么情绪促使着,她慢慢抬起头来,眼底落入了一片灼灼耀目的红,几乎要烫伤人的眼。
视线上移,那抹红越发张扬夺目,仿佛其他颜色都黯淡下来,只剩它,在天地间恣意嚣张地开放。
蛮横,又张扬。
那人红衣墨发,眉目如画,凉薄的眼底含了几分笑意看过来,轻哼了一声:“再求一遍听听?”
求你奶奶个腿儿!
乔姒陡然僵住的脸生动形象诠释了什么叫做“日了狗”!
冤家路窄,也他娘的不能窄成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