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卿杉眸中也浮现出诧异。
两人对视片刻，凤卿杉摇了摇手，率先开口道：“倒是没想到，尽会在这儿见到人来，还是熟人。”
从那人漏出的小半张脸，清楚地看到，来人听到凤卿杉这一席话，嘴角勾了勾。
“未曾想到，这才多久未见，跑得倒是挺远啊！”
那声音，赫然是墨染豫，但声音比平日多了点感情色调。
凤卿杉对墨染豫身上的气息十分熟悉，哪怕带了弗尘玉。
但这些天，好像多了抹怪异。
原本提醒的时候只是猜测，毕竟如常散无色无味，气息并不明显，但好歹也是她制成的。
现在倒是完全可以肯定，墨染豫这些天，中了如常散。
说来也是可笑，一国的皇，在外征战一年，凯旋而归时间算不得久，却中了慢性毒药，实在有点耐人寻味的可笑。
梦中，墨染豫缠绵病榻，云落无主，凤家倒台，一时之间，一举一动都在玩命。
而这一切，便是从墨染豫得病，凤穆虽有实权。
但皇帝一弱，暗方势力纷纷崛起，争权，谋私。
这一瞬间，朝中多数人见凤家失势，大多数回踩并从中作梗，以为了分一杯羹。
现在看来，墨染豫的病，竟是有人有意为之。
梦中没有商会，没有情报网，她不会医术，所以，并没有如常散这种东西。
但偏偏，这次最大的变数，便是出了如常散，而如常散又出自她手。
否则，现在一切的轨道，纷纷与梦中的一一重合，悲剧也将一一上演。
凤卿杉的心跳加快了许多，待理清这条路，避免再避免，便够了。
只是对于在此处出现的墨染豫，凤卿杉意想不到，前世的勾尾，不在她们云落。
而印象中有一幕，一名男子，儒雅俊朗，唇边挂着的笑，恰到好处。
好一派风光霁月之象。
只可惜，那双十分好看的手，手中拿着的那块玉，恰是古籍记载的勾尾。
也是当时人人争抢的所谓的得勾尾者得天下的勾尾。
那名男子，不出意外，便是勾尾的获得者。
而如今，预言未现世，她来此地，已是抢占先机。
却未曾想墨染豫竟与她前后脚到了这地方。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想到此，凤卿杉抬头看了那带着银色面具的人。
墨染豫察觉到她的视线，两人对视一眼，极有默契地移开了视线。
凤卿杉站起身来，走到最近的一块石头上，用手抚了抚，做了下去。
挑眉示意对面的那块石头，扬声道：“聊聊。”
墨染豫看了一眼那山门，顿时也不急这一时。
抬步，走到凤卿杉前面，却没有像她那样毫无顾忌地坐了下去。
凤卿杉看墨染豫那样，戏谑道：“怎么？这吸收日月精华的石头，配不上你金贵的身子么？”
墨染豫看向她，眼神不善，平日里那一番温温柔柔的样子竟然全都是装的。
现在感觉，仿佛受到了什么欺骗。
凤卿杉看着那眼神，笑了，慢悠悠说道：“你真可爱！”
那眼神，是控诉吧！
最喜欢看这种你想干掉我，却干不掉的样子，难得有趣，想到这，凤卿杉眼里都带了点笑意。
墨染豫听她这么说，不知为什么心中竟没有什么想法，除了那一瞬间感受到深深的欺骗外，现在倒是觉得还不错。
毕竟是要一起过几十年的人，哪能每天都跟机器似的，这样一来，无趣又费心费力。
凤卿杉说了两句，过了下嘴瘾，脸上的表情也正经起来。
抬头看了一眼墨染豫，顿时觉得脖子这样不行，待会绝对不会好受。
她伸出手，十分正式道：“请入座！入座后，便来说说正事。”
墨染豫心中有点拒绝，但想到正事，坐了下来，终于持平。
凤卿杉不再绕圈子，开门见山道：“您怎么会从帝都到这儿来？”
墨染豫开口道：“不用说您，显老。”许是不常常说话，声音带了一丝沙哑。
凤卿杉心中不由出神，除去那张脸，其实那声音也好听。
墨染豫见她显然出了神，心中不由有点好笑，什么样的人，会每次跟他说话都走了神的。
可还真没有，稀奇。
忽的想到刚刚她问的话，又补充道：“有事，找个物件。”
凤卿杉因他这句话心里咯噔了一下，接道：“什么物件？”
语速有些快，显然有点着急，引得墨染豫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凤卿杉话一出口，才知道自己好像有些着急了，心里微恼，这阵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性子都不稳了。
赶忙补救道：“我来此也是为了寻一物件，目标相同，自然比较好奇。”
墨染豫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听她这样说，“嗯”了一声，便没有接着下去。
凤卿杉鼓了下腮帮子，顿了顿，微抬下头，对墨染豫说道：“丑话说在前，若是为同一东西，我不会让步。”
墨染豫皱了皱眉，想到那人的要求，当真一瞬间有点头疼。
他开口道：“就为一块玉。”
凤卿杉心里登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勾尾便是一块玉，一块红玉。
她垂头，忽然有些不太明白了。
开口道：“我也是为一块玉，古籍记载，名为勾尾，色泽朱红。”
墨染豫原本手里把玩这玉佩，视线未从上面移开过，听她这么说，那眼神，登时就看了过来。
凤卿杉心一凉，果然，竟是如此不凑巧。
只是，这事，未免也太过于奇怪了，梦中的勾尾，确确实实不在墨染豫身上。
现在这么如此快，墨染豫便寻到了这里，太不对劲了。
难道，梦中也是如此，只不过后来不在墨染豫身上，而最开始还是墨染豫先得的。
忽然，想到另一个可能，她看向墨染豫的眼神微微变了变。
墨染豫被她看得，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点不自在。
却未曾想，那股怪异感还没过去，凤卿杉开口道：“要那块玉做什么？是自己偶然看到，想要，还是，与谁做了个两方得利的交易。”
话说到这里，墨染豫原本波澜不惊的脸变了一瞬，但逃不过紧盯着他的凤卿杉的眼。
凤卿杉“呵”一声，竟是笑了，若是因此做了个交易，那可真不是两方得利。
想到勾尾日后的用途，顿感觉墨染豫此时正在履行不平等交易。
墨染豫不太明白她为什么那么大反应。
凤卿杉笑了下，笑意不达眼底，半晌，她开口。
“皇上想要做什么，臣妾乐意奉陪，可否与臣妾谈谈，没准可助皇上一臂之力。”
这话，墨染豫倒是听懂了，原本他与凤卿徉交好，应该把凤卿杉当做妹妹看待。
但凤卿杉身上，他感觉她思想成熟，并不是一个需要保护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