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卿杉仔细想了想,依旧想不出究竟在哪见过此人。
干脆摆了摆手,把帽子往后拉了一下,但她的面容,却不知什么时候带了一个白色面具,现在倒是遮得严严实实。
看了一眼卧躺着的人,那人看不出受什么折磨,那张脸依然干干净净。
只是若没有受折磨,在有人如此看他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凤卿杉看着他的脸,顿了顿,示意了一下莫寅,两人很快走了出去。
出了地牢,等到莫寅把门锁好,凤卿杉问道:“这几天是何人审问他?”
莫寅不太明白凤卿杉为何这样问,但还是回道:“看这人虽然干这事,但衣服面料为上等,属下自己审的,但不料那人油盐不进,倒是让属下佩服不已。”
凤卿杉闻言,说道:“先放下吧!好吃好喝供着,该知道的时候就知道了。”
莫寅不明白为什么这样做,他原本想秉承着属下少说话多做事的原则,但想了许久,还是不明白为什么。
他问道:“那我们要是不知道呢?”
凤卿杉回头看了他一眼,悠悠道:“那就别知道了,认命就行,人啊!何必跟天过不去。”
莫寅站在原地,看着凤卿杉走远的背影,无奈扶额,这会长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原本不是最相信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么?怎么今日这么反常。
凤卿杉可不理莫寅什么复杂的心情,回头看莫寅一脸呆愣,问道:“怎么?今日不走了?想在这儿歇下么?”
莫寅这才收回思绪,跟上凤卿杉的步伐。
……
两人回了别院,凤卿杉原本想要回去,但推开门后,转身朝莫寅说道:“这几日我可能会传话给你,别让人半路截了去。”
莫寅闻言,点了点头。
凤卿杉看到他点头,拿着油灯,便走回密道。
……
回到凤栖宫,凤卿杉换回常服,装作刚睡醒的样子,朝外头喊道:“纸砚,给本宫备水,本宫要沐浴。”
纸砚听到凤卿杉的喊声,望了望四周。
唉,娘娘终于回来了,害她的心总是扑通扑通的,唯恐有她拦不住的人忽然造访。
纸砚回道:“是。”
很快便招呼人去打水,而后推开门,向凤卿杉道:“娘娘睡醒了,可需备些早点?”
原本这样的问话是多此一举,但凤卿杉有时候早上溜出去是顺带吃了早餐的,所以为了少被人议论,纸砚只好有时候问下,塑造出了一个不常常吃早点的皇后。
凤卿杉摇了摇头,道:“本宫没有胃口,今日便不吃了。”
凤栖宫的人这一年来因为凤卿杉的洁癖,现在准备沐浴的时间已经蹭蹭蹭的非常快。
很快便准备好了。
凤卿杉说道:“你们退下吧!”
“是!”众人清楚凤卿杉沐浴时不喜人打扰,十分有眼力见的没有巴巴的要留下来争青睐。
所有人包括纸砚吟辜都退了下去。
凤卿杉很快便脱了衣服,在浴桶里靠着边缘闭目养神。
热气腾腾,多了些许朦胧,粉黛未施,卿杉的脸颊在热气作用下,却比用了胭脂的还娇媚。
靠着浴桶,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沾着水珠,一闪一闪。雪藕般的玉臂一只搭在浴桶边上,勾勒出窈窕的身姿。
……
很快正午到了,纸砚看着在贵妃榻上看书的凤卿杉,打算吩咐把午膳端来。
刚刚踏出门,便见一人急匆匆的走过来,那人一副侍卫打扮。
见到纸砚,赶忙说道:“姑娘麻烦通报一下皇后娘娘,皇上请娘娘移驾龙盘宫与皇上用膳。”
当然,原话不是这样子的,但意思一样就可以了尤其是一定要客气再客气。
毕竟对于宫中许多人来说,半年前的那件事凤卿杉给他们的震撼与恐惧丝毫不比皇帝少。
一年前,皇后凤卿杉进宫后,有一批秀女在礼部以及当今剩下的唯一的太妃洳太妃的安排下,趁太后前往护国寺小住,不久也进了宫。
原本凤卿杉对此并没有什么表示,她认为,反正与她无关,随她们去闹去安排。
可未曾想到,半年前……
以家族背景雄厚,家世显赫的兵部尚书之女周岿然周贵妃为首的一众嫔妃竟瞒天过海,想要谋害皇后凤卿杉。
其实历朝谋害皇后想取而代之的不是没有,但很少有人敢直接取命,只因凤卿杉比较特别。
先帝临终遗诏不可废后,无论以何原因,这才让其她人起了杀心。
只记得当时皇后震怒,不出半月,竟找出所有相关人员,以谋害皇后之名关入大牢,择日斩首。
那时宫中人心惶惶,没想到凤卿杉连周贵妃的脸都不顾,竟就这样,想斩了周贵妃。
果然,皇后亲任监斩官,一袭红衣,霸气倾城,斩前立于一众待斩嫔妃之前。
曾说过:“怎么?知道本宫不死,尔等终是妾,竟动如此邪念?呵!也难怪,一个后位,舍了性命,不甘么?记着,我命由我,遇神杀神,佛挡杀佛,魔来斩魔,何况尔等。”
说完,衣袖一挥,刀起刀落间,血染红了多少人的眼帘,从此皇后的威名烙在多少人的心间,又掩过多少人一颗蠢蠢欲动的心。
……
纸砚心中有点欢喜,笑道:“大哥等会,奴婢前去通报一声,劳公公先歇会,这是茶水钱,小小心意。”
身穿护卫服装的银霁掂了掂手中分量不少的钱袋。心中暗道:算了,就当跑腿费吧!
真不知道叫个人而已,皇上派个暗卫,还要如此打扮。
现在银泽被商家会扣住了,派出的人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真是烦死人了。
转念一想,算了,至少有跑腿费呢!白赚的一笔,不要白不要,没准明天银泽就回来了,就可以去喝酒了。
纸砚会些功夫,走路比较轻盈而快,很快便把话带给了凤卿杉。
凤卿杉听了纸砚的禀告,问道:“谁人来传话?”
这墨染豫还是稀奇,不管是他还是另一个,总归少不了他的安排,竟这么迫不及待要得到弗尘玉吗?
纸砚回道:“不是,瞧着挺陌生,估摸着是皇上一年前带走的,现在随在皇上身边。”
凤卿杉默了默,想了想,还是叫吟辜简单挽了下发髻,抬步走了出去。
银霁在外头倚着柱子,没点站相,听到动静,赶忙直起身来,见到凤卿杉,虽是第一次见面,但看那通身的气度,一看就知道是一国之母的气概。
银霁行礼道:“见过娘娘,皇上请娘娘移驾龙盘宫。”
凤卿杉看到银霁微微有点愣住,这人跟早上见到的人有点像啊!
这……功法也像,世间所有事情的出现都是有原因的,这不就说明什么了吗?
凤卿杉笑道:“既然是陛下身边的人,那便不用多礼。”
银霁欣然接受这样的说法,又听凤卿杉问道:“你看着挺面生,本宫倒是在宫中从未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银霁心中莫名,但想到眼前的人是皇后,这后宫之主,还是回道:“属下银霁,先前在陛下身边做事,跟陛下去了边关。”
银霁?这名字,银祺,噫!还真是挺像的。
凤卿杉不落痕迹的问道:“跟银祺一样,以银开头,你们有分辈吗?”
银霁本就是个话多的,这次见到传说中的皇后娘娘这么平易近人,跟觅到知音似的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凤卿杉一路听到龙盘宫,也没听出要点。
值得一提,以银字开头,是墨染豫的暗卫,有十二名,银祺为一,银霁为二,有另一个叫银泽的为三。
只是说道银泽时,银霁不愿说下去了,反倒有些伤心,只说银泽是他有血缘关系的亲弟弟,幼时两兄弟被墨染豫所救,也就在无其它。
凤卿杉抬头看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龙盘宫”,不由勾唇一笑,没关系,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