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府大门口,管家高国忠手中拿着一个信封,焦急的在门口来回踱步等候高敬。
高敬的轿子向国舅府门前抬了过来。高国忠连忙快步上前相迎。落轿后,高国忠帮忙掀起轿帘。高敬走出轿子看向高国忠疑惑道:“国忠?你怎么会在这?”
高国忠将手中信函双手奉到高敬面前。高敬看了高国忠一眼,低头打量高国忠手中信函。
只见信函上没有来信人的名字,只是画了一把弯刀。高敬瞬间明白,这是阿赤汗写给自己的密函。至于这把刀就是自己与阿赤汗之间的暗语。高敬从高国忠手中夺下信函严肃的问道:“密函来了多久?”
高国忠回道:“回老爷,一早您上朝刚走。便有一个小孩来到府中,将密函交给了小人。”
高国忠向四下望了望说:“走,里面说。”
“是。”高国忠应声。高敬和高国忠向府内走去。
进府,二人来到书房。高敬在房中边走边认真看着信中内容。高敬看完信函,走到一旁的烛灯前。将信函放到里面,点燃,烧毁。扔到灯罩里面。高国忠上前询问:“汗王可有何吩咐?”
高敬犯难道:“阿赤汗来信说,想让老夫出兵帮他围剿叛乱。”
“那老爷您的意思是?”
“你有所不知,今日早朝上。萧冉向老夫提出,出师大辽的事。老夫已经将这件事推给了萧冀,萧冀明日便会挥师大辽。如今天色已晚,老夫断然不能进宫。况且今日采薇又出了一些事,老夫实在无法在这个时候,再提出什么异议。”
高国忠担心道:“小姐?小姐她出了什么事?”
想到高采薇,高敬不禁再次发愁。
“采薇遭人陷害,如今恐怕后位难保。”
高国忠着急道:“何人敢设计小姐?老爷您说出来,国忠一定派杀手暗中结果了他。”
高敬感叹:“谈何容易?”
高国忠追问:“究竟是何人?”
“是萧冀!”
高国忠激动情绪稍缓。“萧冀?是他。那老爷,我们现在怎么办?”
“本来我想借出师大辽一事,趁机削弱萧冀手中兵力。可是如果真的如阿赤汗所言,萧冀已经暗中勾结冶祯和佳木汗。那么萧冀此次出征大辽,就不止是帮忙那么简单了。”
高国忠试探的询问:“那依老爷的意思?萧冀是想趁机灭辽?”
高敬凌厉的目光看向屋内烛灯。
“很有这种可能。”
高国忠不解,“可是?萧冀既然已经向皇上请命,出师大辽帮阿赤汗平内乱。那他又怎么敢趁机灭辽?”
高敬解释:“萧冀可以借平乱为由,杀掉阿赤汗和穆洛尔父子。趁机拥立佳木汗那个笨蛋登位。只要辽国不灭,皇上就无法说出萧冀一句不是。等到那个时候,拥立佳木汗登位的萧冀,便会顺理成章成为新汗王的大恩人。届时,萧冀有了辽国和巷呐支持,便可以打着正统大辽皇位继承人的身份,起兵夺位。到时,老夫便是难逃一死了。”
高国忠紧张,“如果是这样,那老爷您就更应该尽快出手。阻止萧冀出征才行啊!”
高敬闭眼思考。高国忠出主意。“老爷,不然咱们在萧冀出师大辽的途中,派人想办法杀了萧冀。这样我们便可以趁机收纳萧冀的骁骑营兵马。到时候老爷您在向皇上请命,由老爷亲自率领萧冀的兵马去帮阿赤汗平定内乱。这样一来,我们既不会损伤自己的兵马。还可以趁机除去萧冀。等我们帮阿赤汗平定了内乱。老爷顺便还可以得到一个,帮皇上分忧的美名。等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老爷在朝堂上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至于小姐,也就不会再有人敢欺负她了。”
高敬缓缓睁开眼睛,脸上露出开心神色。“好!就按你说的去办。一定要找几个武功高强,信得过的杀手。莫要失了手,留下什么把柄。”
“是!”高国忠行礼应声,退出房间。
战南王府内萧冀正在抚琴,从他手中弹出的悠扬曲调可以肯定,此时萧冀的心情很好。
鹰麒走进来行礼道:“属下参见王爷。”
萧冀并没有停下手上动作依旧在弹琴。
“事情办的怎么样?”
“回王爷,一切都已经按照您的安排处理妥当。”
萧冀微笑,“很好!明日一早本王出征的时候,你就不要相送了。”
“是”
“本王不在武城这段时间,你一定要暗中保护好洛诗。莫要让她受到什么伤害。”
“王爷请放心,鹰麒自会保护好洛诗姑娘。”
萧冀突然停下手上动作。他将双掌放在琴弦上。眼底闪现出一抹伤感。
“要是有笛声伴奏就好了。”
鹰麒走出东苑大门,见顾曼萝独自一人站在门口背对鹰麒而站。鹰麒行礼道:“见过曼萝姑娘。”
顾曼萝转身看向鹰麒。
“鹰侍卫好久不见了,最近你都在忙些什么?怎么都不来看望曼萝。莫是还在生曼萝的气?”
鹰麒微笑道:“当然没有?你有让我生什么气吗?我怎么都不记得了?”
顾曼萝浅浅笑着。
鹰麒猜出顾曼萝深夜在此的原因。说道:“明日王爷便要出师大辽了。”
听到萧冀就要出师大辽的消,顾曼萝紧抓手帕,兴奋道:“真的?”
鹰麒微笑点头。顾曼萝感叹:“想不到会这么快。”
“王爷不在府中这段日子,还要劳烦曼萝姑娘好生照看。”
“哪的话,这些都是曼萝应该做的。”
“王爷吩咐我在三日后十五,去接洛诗姑娘离宫跟随王爷一同去辽国。”
听到洛诗的名字,曼萝感伤道:“是吗?王爷他马上便可以夺得皇位登基为帝,届时洛诗姑娘必将封后。他们便可以永永远远的在一起,王爷又何须急于一时?”
“王爷是想要带洛诗姑娘去巷呐完婚。”
得知萧冀要带洛诗到巷呐成亲的消息,顾曼萝不禁伤心,面露忧伤。因为她知道巷呐一直以来都有一个传统,一生一世一双人。夫妻双方无论哪一个亡故,另一个都必须为他守节一生。所以当她听到鹰麒说的话后,便知道。自己此生跟萧冀在一起将彻底无望了。自己在萧冀心中也将彻底成为一个过客。
面对顾曼萝的伤感,鹰麒无法劝慰,因为他没有立场,没有身份,没有位置。所以他只能将自己心中压抑的千言万语转化为简单的一句:“在下告辞。”然后干脆的转身离开。
次日清晨,面容惨白,呼吸微弱的太后,缓缓睁开眼睛,叫了一声“李玉!”
李嬷嬷闻声上前。“太后娘娘,老奴在这。有什么话?您尽管吩咐。”
太后道:“为什么没有见到冉儿来给本宫请安?”
“回太后娘娘,今儿萧冀出征大辽。皇上亲自相送,这才没有来及时向您老人家问安。老奴想啊!皇上一会儿送走萧冀便会立刻来这看您。”
太后闭眼道:“好。”
李嬷嬷说:“太后娘娘,还有一事,老奴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太后再次缓缓睁眼。
“说!”
李嬷嬷犹豫片刻说:“皇后娘娘从昨夜便一直跪在这寝殿外,老奴怎么劝她都不愿起身。老奴实在担心会累坏了皇后娘娘的身体,所以这才斗胆,想请示太后娘娘您的意见。”
太后呼吸急促。“让她走,让她不要再出现在哀家面前。”
太后说着咳嗽起来,李嬷嬷担心扶起太后,轻轻敲打太后后背帮太后将气喘匀。“是,老奴这就出去让皇后娘娘离开,太后断不可为此等小事气坏了身子啊!”
“你放心!哀家还要保护哀家的儿子,哀家绝不会这么轻易倒下。”
李嬷嬷扶太后再次躺下,见太后闭目不语。行礼退去。
高采薇见李嬷嬷走了出来,连忙爬到李嬷嬷脚前。抓住李嬷嬷的手,看着李嬷嬷问道:“怎么样?姑妈她,她愿意见本宫了吗?”
李嬷嬷边扶高采薇边说:“皇后娘娘您还是起来吧!太后娘娘此时正在气头上。还不想见你,你就算一直在这儿跪着,也无济于事。”
高采薇推开李嬷嬷拉扯自己的手,疯了般的说:“不!本宫就要跪着。姑妈一日不原谅本宫,本宫就在这寿安宫门口跪上一日,直到姑妈愿意见本宫为之。”
李嬷嬷叹息道:“皇后娘娘您这又是何苦呢?您难道就没有明白太后她老人家的心意吗?”
高采薇不解。李嬷嬷说:“太后娘娘只有这么做,才能在皇上面前保住您的皇后之位啊!”
高采薇疑惑摇头。“可是本宫还是不明白?”
李嬷嬷解释:“如果太后她原谅了你,召见了你。那么她老人家岂不是有了偏袒之嫌。到时候在皇上那边便无法交代。如果她一直冷着你,气着你,皇上他也不敢在多言了不是。”
高采薇恍然大悟要起身,李嬷嬷连忙搀扶。高采薇因为跪的久了,所以下肢麻痹,无法站立。李嬷嬷看向身边站着的宫女说:“你们还愣在那做什么?还不快过来扶着皇后娘娘。”
两个宫女走了过来,一边一个搀扶高采薇。高采薇满眼感激看向李嬷嬷。“多谢李嬷嬷直言相告,采薇绝不会忘了李嬷嬷的大恩大德。”
相比高采薇之前嚣张跋扈的蛮横模样,此时的高采薇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异常平易近人。
因为高采薇的友好,李嬷嬷更显有礼。
“皇后娘娘请不要客气,回去以后还希望好好休养。莫要在生事端彻底冷了太后娘娘她的心。”
采薇哽咽点头。李嬷嬷看向搀扶在高采薇身边的两个宫女吩咐:“走吧!”
两个宫女点头答应。
其中一个宫女转头看向高采薇询问:“娘娘我们走吧?”高采薇微笑点头,在宫女搀扶下离开。
李嬷嬷看着高采薇此时落魄的模样,不禁深深的叹了口气小声说:“看来,这天就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