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年前各大宗门齐聚天歌涯
羞花门老祖芷天尊,凝气六千剑雨,威震天歌涯。自此之后世间只知修炼凝气,无人再去提起那铸造之术。
“停停停。”头戴土灰色小方帽,肩膀搭着一条粗布的店小二,喊停正在门外口若悬河的老说书先生,凝眉说道:“我说老杨头儿,你怎么又在说这段,你老胳膊老腿的,可禁不起你这张嘴霍霍的。”
事情发生在半月前,说书的老杨头儿,就在这“道来香”门外,被几个修炼凝气的修者,一顿胖揍。只因为他们听了老杨头儿所讲的铸造之术,花重金在铁匠铺打造了几把宝剑,不想人剑未能合一,还把自己胳膊划伤,引得同门师兄弟一番嘲笑。
“这天下修仙之法怎可只有修气一种,世间人非一物,成与不成怎说定数。”老杨头儿望向那缕仅存的残阳,痴痴一笑,揣起桌上的小方木,混迹在归家的人群中。
“莫不是这世上真的有铸造修仙之术?”身着黄色长衫年轻修者喃喃自语。
店小二掩住笑意说道:“什么铸造修仙之术,前面那家铁匠铺就是他家的,年轻时他就是一个打铁的,后来岁数大了,抡不动锤子,就改说书了。”
长衫修者听到店小二的话,一脸鄙夷,心中暗骂真是个奸商。
“吱~”贴着门神的木门被推开,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初冬的冷意瞬间消散。
仅仅穿着单衣的中年汉子挥舞着手中的铁锤,敲击在一块通红的铁上,两者相撞溅起数到火花。
“师傅,您回来啦。”中年汉子看向被推开的木门,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老杨头儿脱下棉衣,丢到门口处的一张木床上,径直向着中年汉子走去。
“这段时间只打些菜刀之类的,外地宗门修者来的少,宝剑就先别打了。”老杨头儿将烟锅里的烟丝点燃后说道。
“好。”中年汉子应了一声,再次敲击那块通红的铁。
“吱~”木门再次被推开,蓬头黑面,身上裹着一件破衣的消瘦小乞丐,颤抖着将破掉一半的瓷碗递了进来。
“当年的你好像也是这般模样,饿得昏死在门口。”老杨头儿看向还在打铁的中年汉子说道。
中年汉子没有说话,只是浅浅的点点头。想起那段记忆他微微侧目。
老杨头儿满目怜悯,走向那个不敢踏进门里的小乞丐,只见他低着头举着手里的破瓷碗,甚是惹人心疼。
将烟锅在鞋底上连磕两下,老杨头儿轻咳两声说道:“道口右转有个包子铺,他家的包子特别香,你快去吧,晚些就关门了。”
“这孩子真可怜。”老杨头儿嘴里说着可怜,却用烟袋推出小乞丐伸进来的破瓷碗,关上木门后摇头怜惜。
“比我当年强多喽。”中年汉子笑笑说道,当年的他差点就饿死在路边。
“哼”老杨头儿鼻子哼的一声道:“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铁匠铺里有个通往后院的棉布门帘,一只手扒开一条缝隙,眼睛贼溜溜的瞅着屋里的师徒二人。
“赶紧进来,一会包子凉了可就不好吃了。”老杨头儿一屁股坐到木椅上,翘着二郎腿对门帘后面的人说道。
蓬头黑脸,消瘦的小乞丐手里端着一个纸包走了进来,一脸笑嘻嘻的说道:“师爷爷,您老真是好眼力。”
老杨头儿一把拧在小乞丐的脸上,说道:“你个小毛孩子,顽皮的狠,可比不上我徒弟那般老实。”
“我父亲跟您学手艺,我跟您学做人,您怎么样,我就怎么样。”小乞丐装扮的小黑脸,咧嘴一笑。
“臭小子,滚出去。”老杨头儿笑骂着一脚踢在小黑脸的屁股上。
中年汉子摇摇头,这样的场景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岳杰啊,过来吃两个包子。”老杨头儿收起脸上的笑容对还在挥着铁锤的徒弟说道。
“唉”岳杰应声,将手里的锤子放下,接过老杨头儿递过的包子。
“你我师徒二十五年了吧。”老杨头儿手中拿着刚刚咬过一口的包子幽幽的问道。
“二十六年了。”岳杰刚欲吃咬上一口,却被老杨头儿的话打断,连忙答道。
老杨头儿深吸一口气说道:“一晃二十六年,你竟然还不知道,师父是在跟你假客气,让你吃包子,你就真的来吃。”
“您的酒钱在枕头下。”岳杰再次无奈的摇头,他实在是不想再演这样的戏码。
老杨头儿丢下手里的包子,穿上自己丢在木床上的棉衣,划拉到枕头下的酒钱,嘬着牙花说道:“这吴胖子家的包子真是难吃,害的我还要大晚上的出去找酒吃。”
木门再次被打开,刚刚踏出一只脚的老杨头儿,语气有些冷的说道:“后天无心年满十六岁,答应我的事情,你还记得吧。”
屋子里的热气穿过打开的木门,冷却在屋外。屋外的微风裹着冷意降低着屋子里的温度,岳杰看着空无一人的木门处迟迟发呆。
清晨,火盆里只剩一夜燃尽的渣渣,岳无心蒙着头缩在被窝里就是不愿起床。他还没有玩够,现在的他一点也不想,因为自己十六岁,就要天天挥舞着那把破锤子。
岳无心倔强的从早上躺倒下午,破天荒的竟然都没有人来喊他,百无聊赖的裹着被子,透过木门的缝隙侦查着院子里的变化。
“今天自己十六岁,竟然都没人给自己庆祝,可恶。”岳无心怒气冲冲跑回床上,麻利的穿好衣服,忘记自己想要赖到明天的誓言。
没有熟悉打铁的声,没有师爷爷训斥父亲的声音,这座铁匠铺里似乎只有岳无心一人。他的脚步不慢,几间屋子转眼间就被他找完。
一无所获的岳无心,揉着“咕咕”乱叫的肚子,咬牙坚定的说道:“不找到你们,我岳无心绝不吃饭。”
“真香。”道口吴胖子家的小桌子前,岳无心大口咀嚼着刚刚出炉的肉包子,幸福的就差流下眼泪。
一天没有吃饭的他,哪里抵抗的住,那飘进院子的肉香味。再一次忘记刚刚发过的誓言,享受着美食带给自己的幸福感。
“哈~”一个完美的饱嗝,预示着岳无心进餐完毕,他丢下包子钱,向着铁匠铺走去,越是靠近,迷茫感越是凝重,这种感觉以前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无心哥哥。”
岳无心恍惚间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他心中兴奋不已,猛地回头,失落的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
吴凤娇,吴胖子的小女儿,许是从小过于疼爱,这十三岁的吴凤娇那是出了名的胖,真是有种要超越她的父亲一般。
“叫我干嘛。”岳无心没好气的问道,他本来就对这丫头没好感,现在父亲和师爷爷去向不明,他更加没有心情理会这个大胖丫头。
吴凤娇似没有听出岳无心语气中的不耐烦,肥胖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小跑着冲向岳无心,身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让人看着都是一阵油腻。
“这是岳叔给你的信,这是杨爷爷给你的盒子,他们告诉我,要等你来我家吃包子后才能给你。”吴凤娇将手中的木盒子和一封信递给岳无心,露出一个笑容后,跑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