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鞅走到赵雯面前弯腰,示意她上来。
赵雯这一种万年直女根本不明白他的意图,傻傻地问:“干嘛?”
许鞅面对着她,赵雯用嘴不停地吹着伤口,眉头紧皱,许鞅这时候不好再调侃她不解风情,说:“上来。”
赵雯愣了一下,然后说:“你不是要背我吧!开什么玩笑,我是手受伤了脚又没坏。”赵雯自说自话,许鞅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一直看着她,待赵雯说完,他才开口说:“你看我这个样子是在开玩笑吗?”
赵雯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刚要张口,许鞅抢先一步说:“还有谁说你腿没有受伤。”许鞅视线移到赵雯的膝盖处,赵雯把受伤的腿侧过去,说:“小伤,别大惊小怪的。”赵雯在许鞅面前走了一步,然后指着自己的膝盖说:“看,没事吧!”其实她在强忍着,怎么可能不痛,她最怕的就是疼了。
赵雯笑嘻嘻地说:“行了,走吧!此地不宜久留,万一她又回来了,我现在这个样子可不能保护你。”说完赵雯就准备离开,刚迈出一步,许鞅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赵雯诧异地看着许鞅,许鞅说:“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背你,要么我抱你。”
赵雯瞬间脑子一片空白,“什么?还有第三种选择吗?或者弃权。”
许鞅对她微微一笑,说:“你说呢?”
赵雯叹了口气说:“行,那你背我吧!”
许鞅又站在赵雯面前,赵雯看着许鞅,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吹了一下额头的碎发,无可奈何地上去。
许鞅偷笑了一下,随之而来的就是愧疚感,他想要说什么都是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还是赵雯打破这尴尬的氛围,“许鞅,今天的事你别放在心上,千万不要有愧疚感。”
许鞅停了一下,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街上稀稀疏疏的人,路上也没有车驶过,一瞬间世界都安静了。
赵雯见许鞅停下,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我太重了?要不你放我下来吧!”
许鞅回了一句:“没事,赵雯。”
“嗯?”
“谢谢你!”
赵雯微微一笑,说:“谢什么,都是哥们儿,你要是觉得实在是过意不去,明天早上多给我带几袋雪花饼。”
赵雯开玩笑的语气更加重了许鞅的愧疚,许鞅知道她在给自己找台阶下,“行,你这一辈子的早饭我都包了。”
赵雯扯住许鞅的耳朵说:“记住你说的。”
许鞅心里默回一句:永不会忘。
因为赵雯执意不去医院许鞅只好把她送回家,在她家门口把她放下,赵雯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门。
许鞅搀扶着她进去,这还是第一次进去,平时都是送她到门口,虽然里面没有外面看上去的那么破,可是看到这狭小的房子心里还是不是滋味。
赵雯环顾四周,说了一句,“你随便坐吧!”
许鞅看了一下四周,实在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坐,赵雯坐在床上在床头柜里找处理伤口的药物,许鞅只好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
许鞅看着赵雯,眼神里充满了心疼,说:“要不要我帮你?”
“你?还是算了,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吧!”话说来,赵雯就感觉不对劲,连忙解释道:“我不是在嘲讽你,只是你家里这么有钱,平时这样的事都是别人做的吧!”
许鞅哑口无言,赵雯看着他摇摇头,说:“你别想太多,我伤惯了,你可别忘了我可是个孤儿,从小无父无母的,什么事都得自己来,早就习惯这种场合了。”
许鞅就这么看着她,满眼心疼,赵雯看到他这眼神不太自在,说:“你这什么眼神,千万不要同情我,我最讨厌别人可怜我,这比在我身上刺了一刀还痛苦。”
许鞅立马把眼神收回来,往四周看了看,看到她的书桌上有一张合照,照片里有一个女人,看两人的姿势应该关系不错。
“这是谁?”
赵雯顺着许鞅的眼神看了过去,说:“这是我的一个好朋友,非常非常好的朋友。”赵雯说的时候嘴角上扬,可是眼睛里却是充满了伤感。
许鞅问道:“看上去你们两个年龄差得有点多啊!”
“她比我大很多,所以我一直把她当做姐姐来看,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我。”
“那她现在人呢?”
赵雯停了一下,然后说:“走了。”
许鞅看赵雯的神情瞬间明白了,于是闭口不言,赵雯看他不说话,笑着说:“没事的,我都释然了。”
片刻之后,赵雯处理好了伤口,给许鞅倒了一杯水,说:“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许鞅说:“正如你所言这件事肯定和千沫脱不了干系。”
赵雯有些费解,说:“你怀疑这件事是千沫认识的人做的?”
“八九不离十。”
“可为什么呢?为什么偏偏要伤害你?难道是看上你的钱了,想要绑架你要赎金。”
许鞅摇摇头说:“不对,看刚刚那架势,那个人肯定不是冲着钱来的,虽然她戴着面具,但是眼睛里流露出的杀意太明显了。”
“可是谁会想杀了你?”
“不知道。”
“唉”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赵雯看了一眼时间说:“算了,明天再说吧!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许鞅并没有想走的意思,赵雯看着他说:“你不走吗?”
许鞅笑嘻嘻地说:“你看今天这么晚了,我现在出去万一那个人在那里等着我怎么办?”
“也是哦!那我送你回去吧!”赵雯起身,许鞅立马说:“你这个样子万一碰到了她,我们两个人都得完。”
“那你想怎么办?难道你还能留在这里吗?”
许鞅点点头,赵雯有些措手不及,“你疯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怎么,你怕我对你做什么?”
赵雯先是一脸不愿意,然后突然面色一转,对他笑笑:“不是,你想在这里住就在这里住呗!放心,我思想没那么封建,只是怕你住不习惯。”
许鞅突然感慨赵雯的大度,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你不会还留过别人过宿吧!”
赵雯拍了许鞅的脑袋,“想什么呢你,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再说了我这破地方收容所都比这里好。”
许鞅看了眼四周,点点头说:“还真是。”
赵雯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被子,许鞅接过去,赵雯打了一个哈欠,对许鞅说:“今天就委屈你睡地上了,我这里也没有沙发,你就将就着点吧!我睡了,你随意,记得把灯关了。”
许鞅把被铺好,躺在地上,侧着身看着赵雯,窗外的月光打在她的脸上,许鞅嘴角露出了笑容,待他的视线移到她的手臂上,心突然疼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没用,不只是因为被一个女人保护,更多的是面对危险,他保护不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经过这一番折腾,许鞅也累了,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赵雯睁开眼看着熟睡中的许鞅,表情复杂,她看着许鞅小声地说:“谢谢。”然后她又看到书桌上的照片,看着照片里的那个女人她心虚了,她现在是赵雯,是许鞅的朋友,而这种身份又能持续多久呢!
慢慢的,时间到了午夜十二点,一阵风从窗户吹进来,又是熟悉的钟声,躺在床上的千沫突然惊醒,她满头大汗,看上去像是做了噩梦。
她刚想要闭上眼,眼睛的余光里看到梳妆台上的匕首,上面沾了血,可是明明她今天早上刚刚把血擦干净,为什么还会有血。浮现在千沫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千凌又伤人了,她害怕,害怕千凌伤害的人是许鞅,她连忙坐起来,拿起手机想要拨通许鞅的电话号码,可是她不敢,万一真的是许鞅,她该怎么面对。
挣扎片刻后,千沫放下了手机,她还是没有勇气面对。突然千凌的声音在她的耳旁响起,“你还是这样懦弱,连打个电话的勇气都没有,就你这样还想杀我?”
千沫顺着声音的来源下床,走到客厅,她环顾四周发现没人,她想回屋,在经过客厅墙上镜子的时候,她看到了千凌。千沫没有选择回头看她,只是说:“你是不是伤了许鞅?”
镜子里的千凌说:“你想知道自己去问啊!”千凌的语气充满了挑衅。
千沫对千凌说:“你不要逼我。”
千凌不屑地说:“我就算逼你,你又能拿我怎么样?难不成你还真能杀了我。”
千沫咬着牙说:“如果你再伤害许鞅,我真的会杀了你的。”
千凌嘴角一勾,“我等着。”
又是一阵风吹过,把门关上,镜子里的千凌也消失不见了,她就像幽灵一样时不时地出现,提醒她曾经所犯的罪过。
千沫觉得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她必须主动出击,她连夜赶到K所在的地方,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迟迟没有进去。
当她犹豫的时候,原本漆黑的屋子突然亮了起来,门打开了,出来的人是任然。任然没有说话把她带到了K的面前,K站在窗前看着远方,看到千沫后坐下。
经过上次的教训,千沫乖乖地坐下,她感觉奇怪,“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若是这点判断力都没有我还怎么做生意?说吧!又出什么事了?”
“千凌,她又伤人了。”
“又?她之前伤过谁吗?”
千沫的目光躲闪,看样子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K回到主题:“千凌伤害了许鞅,对吧!”
“嗯。”
“所以,你怎么晚来找我,是想让我快点解决千凌。”
“没错,她这次已经伤害了许鞅,下一次定会取他性命,我必须要先下手。”
K瞬间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她看了一眼任然,然后又看着千沫说:“你确定要杀了你,,,你的姐姐千凌?”
千沫坚定地说:“我确定?”
K点点头,说:“我会遂了你的愿,不过后果自负。”
任然送走千沫后,回到K身边,问道:“要不要我去提点她一下?”
“不要,这才有趣嘛!我还从来没有遇见这样的事,我越来越期待事情的走向了。”
任然担心地说:“她这么危险会不会伤害Ta。”
“如果Ta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还不如死了算了,我要的是最好的利刃,不经过千锤百炼怎可能成器物。”
“我知道了。”
“这件事你不要插手,我想看Ta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