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雯的眉毛轻佻，她在试探楚染，希望她有什么反应，比如吃惊，慌乱。可是赵雯低估了楚染的心里承受能力，她只是淡淡说了一句:“百密一疏。”
这四个字把赵雯怼得一时无语，然后她又问道:“你认识梁艺吗？”
楚染眼里闪过一丝吃惊，眼睛扑闪了几下，赵雯很好地捕捉到了这一瞬间，看到楚染这种反应她就知道他们两个有猫腻。
楚染可能认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在让人难以察觉的慌乱暴露之后，坚定地说:“不认识。”
楚染这种态度怎么可能让人不怀疑，“怎么会不认识呢？徐昊和梁艺的事在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你这个女朋友会不知道？”
楚染这次眼神里露出了更加明显的慌乱，她抿着嘴唇，不停抠着手里的笔。赵雯知道楚染肯定知道什么隐情，于是乘胜追击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你觉得徐昊的死和梁艺有关系吗？”
楚染听到这话脑子有些懵，她一不小心把笔弄到了地上，赵雯帮她捡起来放在她面前，赵雯注意到她的身体在颤抖，她是真的害怕了，她浑身都散发着紧张的气息。
楚染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知道。”
楚染的手移到桌子下面，紧紧拽着自己的衣服，她的心理防线逐渐被击破，她眼里透出隐忍和倔强。
“你在害怕？”楚染嘴巴微微吐气，她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她紧紧盯着赵雯的眼睛，越是心慌越是想要证明自己无辜，但是她选择了最不靠谱的方式。赵雯的眼睛里充满了寒气，有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引着楚染，瞬间有种被蛊惑的感觉。
赵雯嘴角一勾，短时间的僵持让楚染已经失去了主动权，现在她已经溃不成军。“你不是一直都想摆脱徐昊吗？他现在死了，而你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只有一种解释。”
赵雯说到这里突然停住，楚染终于不再是低头，而是抬头看着赵雯，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她在等着赵雯说出后面的话。
赵雯嘴角一弯，她的目的得逞了，“你觉得徐昊的死不是偶然，而是人为，对不对？”
楚染听到赵雯的话，先是有些惊讶，然后又恢复成淡然的样子，语气放缓，没有了紧张的感觉：“你想多了。”
这种迷惑性的行为让赵雯的想法有些动摇，赵雯心里犯嘀咕:她为什么是这种表情，难道我说错了，还是她在掩饰自己。
不管是什么，赵雯都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楚染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面对别人的穷追猛打还能怎么平静，这得拥有多么强大的心理啊！
赵雯慢慢叹了口气，她知道今天是撬不开楚染的嘴了，她站起来，准备离开。
赵雯看着楚染，语气平和地说：“打扰了。”
楚染拿起笔继续写着试卷，赵雯看到楚染手上半露不露的手表，她之前在杂志上见过，这是宝格丽限量版的手表，这么昂贵的奢饰品绝不是她自己的，八成是徐昊送给她的。
她不是不喜欢徐昊吗？为什么还要带着他送的礼物？还有楚染这么一个淡泊名利的人为什么会这么明目张胆地带着这个手表？这不就等于告诉别人她是为了钱才和徐昊在一起的吗？一切的一切都解释不通。
赵雯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正好碰见了许鞅，两人一见面就异口同声地说:“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你先说？”两人又几乎是同时说出口。
许鞅说:“我们换一个地方说吧！”
赵雯脑子一转：“好，我知道有个地方不错，我带你去啊！”
许鞅跟着赵雯来到学校后面的小树林，两人坐在长椅上，迫不及待地交换彼此的线索。
许鞅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卡片，赵雯接过去仔细看了一下，这张卡片平平无奇，赵雯嫌弃地说:“你就找到了这个？”
“嗯，我又回现场看了一下，无奈很多证据都被大火烧没了，我能找到这个已经还不错了。”
赵雯眉毛一抬看着卡片问道：“实验室里面都被烧成渣渣了，你这个东西是从哪里找到的？”
许鞅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厕所。”
“什么？厕所？”赵雯听到这两个字立马把卡片把卡片丢还给了许鞅。
许鞅看着卡片说：“你别嫌弃啊，好歹也是个证据啊！”
赵雯发出啧啧的声音，“证据？我看这就是别人无意掉的，和徐昊没有关系。”
许鞅摇摇头说:“no，no，no，我就觉得这张卡片不简单。”
“哪不简单了？”
许鞅微微一笑，“我现在还不知道。”
赵雯唏嘘一声，说:“所以你一上午都干了什么？你不要告诉我就找到了一张卡片。”
“当然不是，我又去了教务处，问了一下学校储物室的钥匙平时都是谁保管的。”
“结果呢？有什么新发现吗？”
许鞅无奈地摇摇头，表情沮丧，“我怀疑梁艺可能偷偷复刻了储物室的钥匙，可是老师说平时没有什么人靠近他，所以梁艺偷钥匙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反正我这条线索基本上是断了。”
赵雯拍拍许鞅的肩膀：“唉，还是看我的吧！我今天去了徐昊所在的班级，有重大发现。”
许鞅立刻双眼放光，“什么线索？别卖关子了。”
赵雯说：“你知道楚染吧！”
许鞅点点头：“知道啊，她不是你们文科的第一名吗？而且还是个气质美女。”
赵雯故弄玄虚地说：“那你知道她是徐昊的女朋友吗？”
“什么？”许鞅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赵雯拍了一下双手激动地说：“你看看我当时和你一样的反应，不仅如此我还听别人说，徐昊好像对楚染特别上心，但是楚染并不喜欢他。”
“还有呢？”许鞅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更多。
“还有就是我和楚染对话的过程中发现她对梁艺这个名字略有些敏感，而且我觉得她和徐昊的关系并不是传说中的那样。”
“为什么这么说？”许鞅问道。
“我发现楚染手上戴了一个特别名贵的表，那种东西只可能是徐昊送给她的，如果真的像别人说的她很抗拒徐昊那为什么还要戴着那块手表？如果之前是迫于压力，那现在徐昊死了，她根本就没有理由要戴着那块手表。”
许鞅眉头微皱，说:“是说不通。”
赵雯接着说:“还有，她对徐昊的死很害怕，好像在隐藏着什么？”
两人瞬间陷入了深思，明显两个人的脑子不够用，最后瘫坐在椅子上迟迟不说话。
冬天很长，很冷，如同身在寒冰地狱。唯一让人欣慰的就是这世上还有温暖人心的光，阳光落在人身上，让人觉得还可以坚持到春天。
可身在黑暗的人会希望见到光吗？对于他们这可能不是救赎，而是焚身。
“所以，我们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许鞅一语中的地指出了这个尴尬的现状，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两人真的是一筹莫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