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西斜。
千门万户,万户千门。
家家升起炊烟。
城南官宦居多,此地要么官家人要么学子家。
正值书院下课,街上纷纷学子,结束了一天的课程他们都等着晚饭好好休息一下。
只是今天他们发现了一个怪人。
国子书院对面,蹲着一个很是英俊阳气的男人,他很和煦给人一种天生的亲近感。
然而,他表情有些猥琐,很是怪异。
国子书院是苍云最好的书院,可谓云原前三甲。
这里的学子按照年龄和学识分为三个等级,慕伶要从最低的那个等级“丙”开始读起,十年寒窗苦读。
很多“甲”级学子已是弱冠之年,其中不乏女子。
她们见了苏心,都是一个反应。
花痴。
苏心等到了人都走光也没见着慕伶,然后他想起来了,慕伶说要明天才来读书。
啪!
一巴掌拍在脑门。
他太兴奋和紧张了,记错日子了!
“哎呦喂,我真是……蠢!”
赶紧奔着慕心家跑去,他先去了中午和慕心相遇的那家饭馆,她们没在。
然后按照阿戎给的地址,找了过去。
远远地看着,门前挂着桃木枝。
这是云原的习俗,乔迁之喜需要在门前挂上桃木枝,是个什么理儿,苏心还真没追问过所以也不懂。
苏心见不远有三个大妈在聊天,她们挎着菜篮子,他不动声色凑过去很快和她们打成一脸,大家有说有笑,大妈们还张罗着给苏心介绍婆娘。
说起这个,她们都很顺苏心心意地说起了搬过来得慕心。
远亲不如近邻,慕心刚搬来还是和附近的邻居熟稔。
大妈们都喜欢那个姑娘。
苏心故意又不着痕迹地巧妙引过去话题,其余的不用他操心了,这三位大妈把知道的一切竹筒倒豆子全说了。
虽然苏心知道了想知道的信息,他也付出了一些皮肉代价,这三位大妈对他动手动脚,不过苏心很懂人情世故,把三人哄得那叫一个高兴。
脸上的褶子笑出来烟花。
三人都好像重回当姑娘那会ㄦ了。
“呦,时间不早了,太阳都快落山了。”
苏心提起这茬,三人恍然,赶紧回家都嚷嚷着耽误了晚饭。
摆脱他们,苏心又找个犄角旮旯蹲在那里,盯着慕心的家。
房子是她买下了的,两进院,不算大也不算小,母女二人住着也是宽敞,在上原城寸土寸金的地界,两进院的房子也值个五百两。
听说房子的主人一开始不打算卖,慕心出了一千两硬是买下了。
看来她是真的打算和女儿在这里共度余生了。
此地距离国子书院不远,隔着两条街,人也不算多还是安静没有车马喧嚣,唯一不太好的地方离市场有些距离。
房子里传出日光石特有的光芒,听三位大妈说,慕心怕烛火昏暗伤了孩子眼睛,特意花高价买下了十几块日光石装在房中。
这也花了七八百两银子。
抱着膝盖,苏心下巴放在上面。
有些唉声叹气。
身边有个人也在唉声叹气。
“你娘亲还好,晌午之后她有没有提起我。”
慕伶剔剔牙,她正在换牙。
“没有,娘亲一个字,半个字,一丢丢字都没提,看来她是彻底要和你断绝关系了。”
苏心叹气。
慕伶也叹气。
“你叹气作甚,你不是讨厌我嘛。”
苏心问她。
“本大人觉得你虽然缺点很多,不过是唯一一个对娘亲真心实意的男人,我就勉强接受你了,我还是讨厌你的。”
苏心玩笑地眨眼。
“我可是个大色魔呦,说不定哪天看见更好的女人就不要她了。”
慕伶撇嘴一脸不屑。
“我才不信还有比娘亲更好的女人。”
苏心大笑,把她搂在怀里揉她小脑袋。
慕伶厌恶地打开他。
“哎呀,人家辛苦弄得头发都被你打乱啦!”
“呦,小丫头还知道臭美呢。”
慕伶挺起平坦坦可以钉钉子的胸膛。
“那是,我跟你说呀,我也八岁了。”
苏心突然有些悲伤,八岁啊,其他的八岁女孩哪有她懂得多。
捏捏她的脸蛋。
“是啊,你都八岁了……有没有感觉了。”
“什么?”
“觉醒的感觉啊!你都八岁了哎,再不觉醒成为天人就完啦!”
提起这个慕伶很沮丧。
“本大人才不成为天人呢,天人一点也不好,我才不喜欢呢,当个普通人就是了。”
苏心抱她坐在腿上。
“是啊,当个普通人就好了,平平安安快快乐乐过完一生比什么长生不老幸福多了,也许她也是这么想的吧。”
慕伶打嗝了。
“喂,小魔女,当心吃成小胖猪啊。”
“切,你是没吃过娘亲做的饭菜,我告诉你啊,那可是最最最最……”
慕伶说得没气了才深吸一口说出下半句“最好吃的饭菜!”
“也许我这辈子也吃不到了。”
慕伶看他有些伤感。
“看你可怜兮兮的样子,下次我偷偷带给你好了,本大人最看不了你这种可怜人,好啦,快感谢本大人,我不是喜欢你哦,本大人只是看你可怜,发发善心……就像对乞丐那样哦,嗯没错,你就是乞丐。”
苏心打她屁股。
“别把你吃剩下的东西给我,我不吃嗟来之食。”
慕伶做出羞羞地动作,用手指划自己脸蛋同时噘嘴露出不屑。
“好啦,我要回去了,明天要起早去读书呢,哎呀真是烦,像本大人这么聪明的人……还是不想读书……”
苏心也学她做出羞羞的动作。
“真没出息……我们做个约定吧,你要是能成为女状元,我就来提亲,怎样。”
慕伶想了想。
“那岂不是要等好多年……再说了娘亲也不会同意的,不过可以换换,我要是成了女状元,我们再来一次骑大马。”
苏心好笑,小孩子的愿望啊……
“好啊,一言为定。”
慕伶伸出小手指。
“拉钩!”
“你自己说你不信这一套的哎!”
“我又信了,不行啊!快拉钩!”
苏心勾住小魔女手指,二人念完那套古来有之的说辞,苏心逮住机会亲了她一口。
亲完就跑。
慕伶一个人气呼呼,这本来是她想做的事情。
“最讨厌你啦!”
她对着空无一人的大街怒喊。
慕心推门疑惑。
“囡囡,你讨厌谁呀。”
小魔女叉腰鼓双腮。
“娘的小情人!”
……
他是很多女人的情人,你情我愿一夜风流。
若是哪天突然冒出个人叫他父亲,他也不会意外。
很少有人想到,仙风道骨的上乾宗掌门一道师竟然是这种人。
不过那都是他年轻时候的事情了,谁没个年轻气盛意气风发呢。
他年轻的时候也是有名的俊郎生,尤其是那种超凡脱俗的仙人气质更是深得女人欢心。
现在的他,对女人没兴趣,对男人当然也没兴趣。
他已经摆脱了情欲。
人都有欲望,只是侧重程度不同。
比如,有人更爱财,有人则视钱财如粪土。
有人更爱口腹之欲,喜欢美食美酒,但有些人对吃喝不以为意反而更爱色。
一个人若是在某方面欲望不足甚至没有,那么他一定在另外一方面有更大更剧烈的欲望。
一道师如此。
他没有了情欲,财欲,口腹之欲。
那么他的欲望是什么,他所求为何!?
打坐,这是他仅有的娱乐方式。
小道观,城东三里。
道士拢共十五六人,唯有一殿三清。
苏心也盘腿坐下,蒲团他还是有些坐不习惯。
一道师手打拂尘,清风吹起烛火。
“苏先生信因果吗。”
“道长相信?”
有道士敬香。
“苏先生觉得因果与我教无关,实则不然。”
一道师含笑,仙风道骨之余还有慈祥。
“天下法一辙,天上道一辙,无有分门别类,都是庸人自扰。”
苏心仰望三清。
烛火只能照亮三尊半身。
“贵宗一向以无道之妙为根本。”
“然也,无道即有道,有道即无道。万法皆于自然,因果是道也不是道。”
“道长,你我若讨论何为道,怕是三年也说不完。”
苏心终究是坐不习惯蒲团,站起来看着烛火。
“苏先生,你我相见因果之中,你为何而来?你不贪权,不恋财,卷入斗争皆因为令妹性命,所以你我相见了。”
一道师也站起,他不喜欢仰视他人。
“苏先生可知,那张画从何来。”
一语惊醒。
苏心猛转身,凝视道长。
“道长似乎知道些什么。”
一道师笑了,那是和苏心一样的笑,自信的笑。
“可随贫道走走?观虽小,然风景依旧。”
“恭敬不如从命。”
石砖很平整,有大梧桐在院中。
一道师闲庭信步,满天星斗。
“苏先生,令妹近来可好。”
“托您的福。”
“贫道无福啊,还是苏香姑娘自有福气,她有福气有苏先生这样的兄长,着实让人羡慕。”
提起苏香,苏心总会不自觉地上挑嘴角。
一道师看他笑也是开怀大笑。
“苏先生真是奇人。”
“道长此话可让苏某不解了。”
“贫道虽是修行中人,还是免不了与世俗斗争,遇见的敌人数不胜数,可像苏先生这样可以并肩漫步闲话散谈者,无有。”
他不是高高在上的掌门反而是慈祥和蔼的智慧老人。
笑眯眯的模样,当真亲切。
苏心爽朗笑声充斥院中,他从不会压抑笑声,他觉得笑是美好的,如果压抑笑,岂不是否定自己认为的美好。
“这么说来,道长也是有趣之人啊,竟然能和生死相见的仇敌闲情逸致。”
一道师观梧桐。
“贫道不觉得苏先生是敌人,也许苏先生会是朋友也未可知。”
一道师阻止了苏心,他继续说。
“苏先生且听贫道说完,再做定夺。”
“那苏某可要洗耳恭听,瞧瞧道长能用什么让苏某背叛朋友。”
一道师做请,二人步入凉亭,早有黄酒腾腾,火炉暖暖。
“朋友……苏先生真当苍风云是友不成?他可没把苏先生当朋友啊,试问,何人能推朋友入火坑,那不是朋友。”
一道师从袖兜拿出一张画。
“苍风云给苏先生的画,可否一致?”
苏心接过,果不其然完全一样。
“道长从何处得来?”
一道师为苏心斟酒。
“贫道猜想,苍风云对此一定言语有限没有细说,只是告诉苏先生,此画与令妹诅咒有关。”
“呵呵呵……苏先生,你既然看过此画也知道它的玄机,何不再看看,有何不同。”
一道师大有深意。
苏心细细摸索,感受画中很浅的凹凸。
渐渐地,苏心蹙眉。
“这幅画的暗密……与苍风云那幅不一样。”
一道师又拿出一张画,白纸黑线,同样是地宫的结构图。
“苏先生请看,这是此画当中的暗密。”
苏心很快发现了玄机。
“妙极!两张图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不单是暗密还是钥匙啊!若只有一张无用,须得两张才行,真是巧妙!”
一道师品酒,黄酒醇香。
“苏先生果然洞察,换了其他人怕是要想破脑筋才能弄懂两张图的含义,没错,这是一张图分为二。”
“只要将两张图重合,完整的图就会显现!”
“此乃古来之法,名子母印!”
“这曾是大鴻国用来加密的手段,通常一份母图会分成不等的子图,有人可能拥有一半的母图,有人可能只有一角。”
“分的人越多,想要破解越难,而这些持有子图的保密者,他们的下场只有一个。”
苏心眯眼说道“死!”
一道师颔首曰“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这些保密者可能是任何人,走夫贩卒,工商农艺,也许路边某个乞丐也是。”
“这些人死后,子图会藏在他们的尸体里然后下葬,下葬的地点没有规律,有些人可能相距天南海北。”
“这些倒霉鬼,在大鴻国时期被称作,密鬼。”
“这是大鴻国末期出现的东西,那时节大鴻国已然将倾,为了保存实力东山再起,大鴻国在某个地方埋藏了宝藏。金银国宝自然不用说,最重要的是,据说有让人一步登天的至宝,可以让天人成为不老不死的仙人。”
一道师叹气。
“众所周知,天人才是一切根本,国家能否强盛取决于天人,然而天人无论多强面对仙人也是如蝼蚁。”
“所以,我等天人的最终目标就是登天成仙,可是古往今来只听闻有成仙传说,却没人亲眼见过。”
“然而这又不得不让人相信,因为我等天人的存在就是不合常理,所以仙人又为什么不能有呢。”
“关于大鴻国宝藏的传闻已经流传了上千年,没人找到线索,似乎这是和成仙传说一样的存在,只能是口口相传。”
他拿起图画,伤感之情流溢。
“这张图,乃是家父耗费毕生所得,为此他抛家舍业,送我去上乾宗入道,随后杳无音信。父子再相见却已是生死别离,家父临终前留给贫道这张。”
“贫道耗费数十年终于查清这张图背后的事情,得知了这是通往传说中的宝藏的钥匙,家父为它付出了一生,最后的最后他把这份执念强加给了贫道。”
“每每闭眼,贫道都会梦见家父满身鲜血,手中拿着此图,对我说一定要找到,一遍又一遍。”
苏心觉得不对。
“按照道长所言,如果大鴻国真的有能让人一步成仙的宝藏,那为何他们不用呢,大鴻国岌岌可危之际竟然放弃了这个机会,不合理呀!”
“苏先生,你觉得此图所画是何建筑。从结构看,这是一处地宫也就是陵墓,那苏先生可知此地埋藏何人?”
苏心有些明白了。
“大鴻国主!那个距离仙最近的天人,传闻说他已经半只脚踏入仙境,就在闭关即将突破之时,发生了意外,暴毙而亡!”
“正是因为他的死,大鴻国一蹶不振开始了大厦将倾的毁灭之兆。”
黄酒沸腾了。
二人短暂沉默,只有酒水欢舞音。
“苏先生可知,那个让大鴻国分崩离析的意外事件是何?”
苏心摇头不知。
“这件事的传闻太多了,当时的人都鲜少有人知道真相更何况是千百之后,有人说是大鴻国罪孽深重降下天罚,有人说是谋朝篡位,还有人说是因为心魔,总而言之已经没有了真相。”
一道师曰“虽然这件事的真相已经不得而知,可是有一件事千真万确,那就是大鴻国主死的时候已经是仙人之体!”
一道师很严肃,他又拿出一张图,只是这一张与众不同。
“苏先生请看,这并非普通的图画,这是一种天术,能将施法者所看之情景完完整整和真实一模一样的刻在纸上。”
“纸也并非普通的白纸,此乃特制的画纸。”
“这种图画,名叫相画,这种天术在两百年前已经失传了。”
画很模糊,但这不影响它能震撼苏心。
那是一座极其宏伟的宫殿,那是以苏心这种人的见识都无法想象的宫殿,但是这些不重要。
重要的是画上那个模糊的人。
只是一眼,跨越了千百年的时空,苏心也能断定,那是仙人!
因为他的气场,太强了!
这是一张死物,哪怕它能记录下真实的画面,也无非是一张可以复制现实场景的画罢了。
就是这么一样不知多少年边边角角泛黄的相画。
这么一个模糊不清而且是从很远的距离照下来的人。
那种气场,依旧让苏心浑身冷汗。
画中人所带来的已不是简单的恐惧。
那是来自灵魂来自本能,来自作为生物作为人的最直接的恐怖。
“这……这是……”
“是的,这就是传说的大鴻国主,大鴻国并不是没有试过,然而没有成功。”
“苏先生,请细看,能否发现画中还有东西。”
苏心任由冷汗从鼻梁滑落,他移开注意去寻找画中其他的东西。
很容易找到了,因为这幅画的主角可以说就是它。
只是因为作为背景的仙人吸引了苏心的注意。
那是一个黑影,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可以隐约看出它是人形,无法判断这是什么。
可是苏心冷静之后,他明白了,明白为什么这张画会模糊。
因为拍照的人在逃跑!
“这个东西在追他!?”
“是,而且不止一个,苏先生看画的边缘,虽然有些模糊还是能分辨。”
“这是一队人马恐怕人数不少于百人而且都是天人,但是他们遇到了阻碍,他们在陵墓当中遇到了某种东西,正是这种东西让大鴻国无法取得宝藏。”
画的边缘确实还有其他人,能看见一个好像领队的人穿着现在没有的装束好像在指挥,他们正在和画上最醒目的那团黑漆漆的东西战斗。
有很多人流血倒地,这些人节节败退,似乎不是那个黑漆漆怪物的对手。
“看见那个领队了吗,他的服饰就是大鴻国的天人组织万羽卫的服装,他们应该是奉命来此获得那个可以让大鴻国起死回生的宝藏。”
“虽然事情的具体真相不得而知,但是贫道这些年收集了许多线索,自行拼接出了这件事。”
“苏先生,权当听个传闻。”
“大鴻国主因为不得知的原因在身体成仙之后,魂灭。这里贫道是如此猜想,首先在大鴻国主身死以前,大鴻国已经出现了要崩塌的征兆。”
“他清楚这是难以挽回的结局,所以他要赌一场!”
“他可能是知道凭自身的能力无望活着成仙了,所以他决定牺牲性命硬开仙路,为后人铺路,只要后人成仙,那么大鴻国的危难自会渡过。”
“所以大鴻国主用了某种方法,他让自己的身体成仙,灵魂泯灭,留下了仙体给后人。”
“他一定是做了周密的计划安排,当他死后经过某种仪式,在特定的地点和时间,来让子孙的灵魂占据他的身体成为近乎仙的存在。”
“只是,人的贪婪是可怕的,期间一定又出现了某些变故。贫道根据搜集到的线索猜想,一定是皇家内部出现了分裂,他们都希望自己一族能成为那个仙,所以开始了内斗。”
“这样的内斗导致了大鴻国的灭亡越发快速,但是最致命的事情,却是陵墓中的变故。贫道猜测,大鴻国主生前预料到了自己的仙体会被人觊觎,为了能留给继承者,他做了某种认主的保险。”
“如果不是他希望的继承者,那么就会发生相画当中的事情,会出现怪物杀光入侵者。”
“正是因为这样,大鴻国最后的希望破灭了,内斗导致灭亡加速来临,以至于他们根本来不及再做打算,大鴻国就彻底崩塌了。”
一道师深吸气,喝下杯子最后一口黄酒。
“贫道数十年的搜集查证,各方线索传说,汇聚整理,最后得出了以上的猜测,可能有很大出入,但贫道想这应该是目前最为靠谱的猜测了。”
苏心也紧张地握紧拳头。
“也就是……谁若能得到仙体,就有可能找到通往仙境的方法!”
一道师摇头。
“不但如此,仙体乃是无法想象的至宝,因为从来没有过,他的一滴血可能会让一个普通人成为渺生境天人,也可能让死人复活,还有可能……”
他意味深长地注视苏心。
“还有可能,让令妹的诅咒彻底消失!”
抿嘴,苏心很少有这个动作。
“道长说了这么多,无非在给苏某画饼。”
“然也,贫道已经找到此神陵。只要苏先生答应,我就可让苏先生如愿。”
一道师捋双鬓。
“苏先生,你是聪明人也是名副其实的恶人,苍风云已是先背叛你,他不仁不义,你何必为他出生入死。”
“贫道所持地宫图只有一半,我们都缺对方的那张图。”
“如果不完整,神陵是下不得,现如今只有苏先生有了两张图,可是神陵险恶,苏先生没有足够的力量能一人探神陵,我们为何不合作呢。”
苏心的酒已经冷了,不在意,还是一口下。
“三宗围困上原城却不动手,苏某一直奇怪有何玄机,今日才明白道长所求为何!”
“道长的目标更为远大。小小云原,岂能满足道长胃口。苏某来此也是道长早有预料,你想借我的手得到苍风云的那张图。”
“苍风云想借我的手,得到你这里的图,你二人真是打得好算盘啊,到头来唯有我苏心团团转。”
一道师微笑,从容。
“苏先生并不是没有好处,你我相见,皆为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