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骏成为赤魑猎手的第一单居然是在谷雨的帮助下完成的。谷雨手中不仅有耿达给他的被他称作‘手雷’的杀魑利器,最主要的是谷雨一个普通人类怎么面对巴图骏的怪异行为非但不害怕,反而还出手帮他,难道谷雨也能看到他们眼中的世界?
然而当巴图骏问谷雨时,他的回答是,看不到他眼中的世界,一切只是好奇。巴图骏知道谷雨有所隐瞒,但他并不关心,他也不在乎谷雨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在某种角度上,他似乎对谷雨的出现并不排斥……
在他们离开烂尾楼时,巴图骏下意识的看向四周相对阴暗的地方,这次却并没有看到那白色的身影,他有些意外,谷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片空寂,
“怎么了?那些东西还在吗?”为了能更好的与这个大块头相处达到自己最终的目的,谷雨已经将自己设定在了他的世界里,不管是异生物种,还是妖魔鬼怪,真实的也好,幻觉来的也罢,他只要随着他就是了。
“你看到过一个穿着白褂子的人吗?”这个如影相随的白褂人,从巴图骏来到这个城市就一直时不时的出现在他身边,不远不近、不声不语。
“白褂子?没见过,穿白大褂儿的大夫倒是见过,咋了?”谷雨说着话不由得回头又看了看月光下黑漆漆的烂尾楼,仍然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巴图骏没有回答,也不再说话,默默的把车开回到公路上。
“我记得耿达说过你们眼里的世界是没有颜色的,那你怎么看得到白色褂子?”谷雨问到。
“是这里没有颜色,不是我们看不到。”在巴图骏的脑海里,美丽的草原上:蓝天、白云、羊群……鲜花……那色彩是极致的美,永远不会忘记。
“你的意思是你们并不是色盲,只不过是这里的世界在你们的眼里是没有颜色的?”谷雨继续问,巴图骏虽没作声,但微微点了下头。
“那些怪物长得什么样子?”说出这话,谷雨就后悔了,巴图骏这种吐字障碍的人怎么可能给他形容那怪物的样子!
“额,好了,我自己想象吧。那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可以看到它们的?”谷雨见巴图骏并没有很反感他话多,反正待着也是无聊,所幸就多套套他的话,
“很小。”巴图骏回答到。
“这东西多吗?它们是哪儿来的?”谷雨脑补着各种丧僵怪物的模样。
“有腐尸的地方就有尸魑,以腐气为生,幼年不具备攻击力,成年后拥有荒力可以使人类致病,进化成赤魑后具极强毁灭性。”这段话巴图骏倒是说的流利,谷雨略为惊讶了一下,同时也对巴图骏的语言中枢发育有了新的界定——他不是不能说,只是不爱说!。
“毁灭性?它能怎么毁灭?刚才也没毁灭啊……”谷雨虽然看不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但巴图骏能走出来,自然说明已经消灭了。
“瘟疫。一只力薄,集聚成疫!”巴图骏这话谷雨活活反应了半天,
“那意思就是这玩意儿怕栖堆儿呗?那得多少只在一起能具有毁灭性?蝗虫多了可也闹灾!”谷雨撇嘴说到。
这一次巴图骏没有回他,在他的知识储备里,人类遭遇的某一次死伤过十万人的瘟疫仅是七只赤魑集聚造成的。
“那么说,你们是在为民除害,那你们的组织在哪儿?谁是头儿?”谷雨说着话,脑子里自行拟列着关于‘赏金猎手’等等的一系列架构,巴图骏听了微微皱了下眉,摇了下头,
“没有?自发的?那也太没规矩了吧?”谷雨看出巴图骏的不肯定,心下大概明白了,巴图骏孤僻且独行惯了,少与人接触,一定是对是否有这样的组织并不了解,但也认为会有这样的一个结构存在。
“对于你个人来说,就是单纯的因为能看到它们,知道它们的危险性,所以就力所能及的能杀一个是一个?”谷雨这次可以说已经不是在问了,而是直接说出了答案,巴图骏在听到的瞬间内心有些触动,因为他说的正是他的现状,至于他的目的,最初是要找到他额吉的遗物,而现在显然一切都越来越不简单了。
谷雨从巴图骏的神情中知道了答案,也看到一丝彷徨,
“你为什么来?”巴图骏不仅个性与这个城市格格不入,他身上那种专属于草原的桀骜粗狂也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来自一个与这里完全不同的地方。
“找东西,额吉贴身的,她升天后就没了。”巴图骏说着神情越发凝重了,谷雨晓得这事对于他来讲一定至关重要。
“你确定接耿达的班做猎手能帮你找到那东西?”谷雨话音落,巴图骏略有诧异的瞥了他一眼,显然有些吃惊他居然知道这么多,谷雨话一出口便有些尴尬了,但知道巴图骏并不会在乎这些,反而坦然的耸了耸肩说道:
“偷听这种事,你该能理解的。”巴图骏进入耿达所在的那栋残楼的时候,谷雨就在窗外的外挂雨搭上,实际上他们说话他都听到了。果然巴图骏全不在乎的淡漠了表情,目视前方说道:
“他与我额吉一定很熟……炒米是我额吉的。”
“炒米?这你都能吃出来?真心看出你们母子情深来了。”谷雨抱了个拳一脸佩服,亲情这种东西对于他这样的孤儿来讲,真的是没有什么体验。
“耿达让你做‘猎手’,又提到‘耶赫达’那就说明,这里面一定有着某种结构,就象打怪升级一下,达到某种阶段了,便会有随之产生的某种结果。”谷雨此时倒越发对他们的世界感兴趣起来。
那日谷雨躲在残楼外的雨搭上,听到他们在室内的对话,起初以为两个精神病在发神经,可是听着听着却又似乎是有理智的,直到巴图骏破窗而走,耿达突然冲着窗外的他喊让他赶紧离开,还说让他跟着巴图骏,说:他可以保护他!当时耿达承诺他,他的背包里有可以回报他的东西,但那东西得巴图骏来给他,他当时并不相信,只觉得就是个精神病发疯。可是一切都来不及细问,他就被耿达极其怪异的吼声给吓跑了,本来他觉得很扫兴准备离开,可更让他想不到的是,他刚走出一段距离那楼居然蹋了。这一切都太诡异了,所以他又返回来去见了巴图骏,并跟他回了家。
谷雨越来越无法确定巴图骏和耿达的世界到底是虚幻的还是真实的,他在他们的怪异举动中看到了许多无法解释的现象……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