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秦老夫人下意识问。
“晚落的哥哥，苏嘉礼。”秦衍不自觉被压低的声音伴随着沙哑，“而且，是因为我...他才掉下山沟，险些车毁人亡。”
“这...这是真的？”秦夫人难以置信，“怎么当初我没听说过？”
她原先一直以为苏嘉礼去了国外，也是后来通过苏晚落才知道苏嘉礼一直在国内，并且重度失忆失去了很多本能，变得痴傻。
原本对于林婼华，秦老夫人已经很愧疚了，但现在却又被告知这样的事情，她的确难以接受。
“您没听说过很正常，因为我也是刚刚听说。”秦衍半阖了眼帘，“这件事，说到底还是我的错，我现在没办法面对晚落。”
除了真相，秦衍没资格怪舒馨，说到底，她瞒下这件事还是为他好。
让他没有愧疚感，得以安心了这么多年。
“这件事情，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告诉晚落，最好能让苏嘉礼醒过来。”秦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心里感叹命运弄人。
舒馨却难以体会老夫人和秦衍的心思，“您放心，当初我哥哥已经给了苏华安足够的钱，他也不知道这件事与秦家有关，就到此为止...”
“妈！”秦衍冷声打断舒馨的话，“怎么到此为止，我不想瞒着晚落一辈子。”
“那你就告诉好了！”舒馨也全然动怒，“当初司机为了救你那样做也是迫不得已，况且司机也死了，左右不关你的事，我身为母亲，就是想让儿子心安而已，我有什么错？”
“她哥哥因此重度失忆，但你不要忘记，我的秦越也永远离开了。”舒馨只要想到秦越，便怒气难平。
秦衍眼里一阵无奈，“我哥的事情，跟苏嘉礼有什么关系，跟晚落又有什么关系？”
“是啊，舒馨，你太激动了。”秦老夫人前些年一直在国外，并不知道秦越和苏安冉的事情，对于秦越的死因，也一直觉得是意外，“我知道你身为母亲在意孩子，你的做法也情有可原，我和阿衍都能理解你。”
秦老夫人说完后，见舒馨依旧没有缓过来，劝无可劝，便起身离开了。
毕竟她心里因为苏嘉礼的事情，也很不是滋味。
“妈，我很感谢你处处为我着想。”许久后，秦衍才淡淡开口，“但是也希望您能换个立场，看在苏嘉礼因为我出事的份上，以后对晚落好些，行吗？”
对于舒馨，秦衍从小又敬又爱，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因为得不到她的关注而沮丧。
而现在突然得知舒馨为自己做的事情，虽然心理上没办法全然接受，但他还是不愿意因此伤害到舒馨。
“你觉得...行吗？”舒馨拧眉，“我跟你说过，不要勉强我做不喜欢的事情。”
“...我求您，这也不行吗？”秦衍低声开口。
舒馨看着放低姿态的秦衍，忍不住冷笑，“你还是我原来的儿子吗？阿衍，你真的变了。”
“我也觉得变了，自从遇到晚落以后，我对人生的很多看法都变了。”谈起苏晚落，秦衍嘴角擒着薄笑，“以前我很少想未来的事情，虽然这些年把一件件事情完成，但大多数都是走一步看一步。”
“然后呢？”舒馨难以置信地望着秦衍，她眼里一向稳重的儿子，居然会这样消极。
“但是晚落说要和我长久地在一起，因此我才将眼光慢慢地投向未来，我和晚落的未来。”秦衍淡声回。
“你就这么喜欢她？”舒馨十分不解，“我看了这么久，还没看出她到底哪里好。”
“您带着偏见，当然看不出。”秦衍轻笑道。
“好...那我不带偏见，你和她在老宅住三天，让我看看她到底哪里好。”舒馨见秦衍乞求自己的样子，最终还是妥协了。
“没问题，我保证你会喜欢她。”秦衍总算松了一口气。
舒馨见秦衍喜形于色的样子，嘴角轻勾，“别抱太大希望，就算我这里过关了，苏嘉礼的事情，你要怎么跟她说？还有，我不想听见她提及苏家人，尤其是她姐姐。”
“苏嘉礼的事情，我会找时机告诉她。”秦衍微沉了脸，顿了顿，“至于二哥的死，我相信不是意外，也会找出证据，希望您不要迁怒无关的人。”
“是否无关，你说了不算。”舒馨冷冷地开口，目光往下轻扫，“你的腿...她知道？”
秦衍颔首，“早就知道了。”
“早就...”舒馨感觉自己都气倦了，“你能看清她吗？万一她不是真心对你，把这件事泄露出去，怎么办？”
“她不会。”秦衍毫不犹豫地开口，“就算会，我也有能力承担后果。”
“是啊...你现在不比以前。”舒馨的语气有些无力，“但是你得记住我的话，我只有你一个儿子了，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出事，明白吗？”
秦衍点头，“您放心。”
“还有景致，你得对她客气点，你对她的态度，直接取决于我对苏晚落的态度。”舒馨又端起了姿态，淡声开口。
秦衍眉眼微微压下，脸上又是一阵不耐，“如只是景致救过我，我会单独报答她，就不要把她牵扯到我们家了。”
“什么牵扯，我只是偶尔请她过来做客。”舒馨脸色又冷了下来，“再说，她救过我的儿子，我得好好谢谢她，而不是跟你一样，只会用钱。”
“好，我答应你。”秦衍无奈地微阖眼帘，“但是今天的话，以后不能再说了，我担心晚落会误会。”
舒馨思付了片刻，微微颔首，算是答应了。
她当然知道秦衍说的是什么，不过就是她提到景致和秦衍的话，确实，舒馨是故意把话说得暧昧。
毕竟苏晚落不管是出身还是性格都不是她理想的儿媳，说话不让人也就算了，还是苏安冉的亲妹妹，还有苏华安那样的父亲，让人不得不怀疑她的家教。
相反景致就很好，家里不复杂，还曾经救过秦衍，人也乖巧。
只是，秦衍的心思不是她能掌控的，见到秦衍这样喜欢苏晚落，她就算再排斥也得试着接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