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秦衍的一番话,算是彻底打碎了她的幻想。
“阿衍...我哥哥说得没错,你的本质就是一个精明又冷血的人。”安忱神色暗淡,紧握着的手缓缓放开,“所以从头到尾,你都是在瞧我玩把戏,对吗?”
“我没时间关注你。”秦衍俊朗的眉宇沉沉,冷声道。
安忱似乎习惯了秦衍的冷言冷语,不怒反笑,“可是就算你识破了又怎样?如果你坚持不同意,跟我们合作的,依旧是秦昱,而你终将成为被打压下的失败者。”
“呵...如果你们安氏甘愿为他人做嫁衣,那么我倒无所谓。”秦衍嘴角浮起无谓的笑意,缓缓背过身,不再看安忱一眼,“人活一世,总要尝尝失败是什么滋味。”
“就为了苏晚落?你真是无可救药!”安忱耗尽了耐心,爱意也在失望中逐渐转化为愤怒,说完话便拿起手提包摔门而出。
秦衍回过身,透过落地窗见到轮椅上的自己,凌厉的凤眸闪烁着一丝落寞。
“少爷,我已经派人跟着少奶奶了,她现在已经快到枫晚居了,我们要回去吗?”宋成问。
秦衍摇头,“不用,就算我回去,她也未必会听我的话。”
“真是奇怪,按照少奶奶的性格,就算见到安小姐抱着您,也不会半句解释也不听的。”宋成不解道。
苏晚落来的时候,宋成原本担心她见到安忱会不高兴,但后来想着她不是这种人,而且安忱缠着秦衍,现在她来宣示主权是最好不过了。
所以,宋成对苏晚落也没有多加阻拦。
更何况,苏晚落在JK集团任何地方出入自由,这原本就是秦衍的意思,他就算有心阻拦,也办不到。
“没有什么好奇怪。”秦衍目光轻垂,淡声道。
“可是...少奶奶正生气,你也不打算解释一下?或者哄一哄?”宋成试探着问道。
秦衍面无表情,“现在秦昭明和齐家都在盯着我,难道我还要表现得自己多在乎她吗?”
刚开始的时候,秦衍确实想要解释,当时他并没有想太多,身边的内忧外患,以及苏晚落的反常,他通通都没有想。
一刹那便是本身的反应,他当时只是不想苏晚落误会,以及担心她因为误会离开自己而已。
但是转念一想,不管苏晚落出于什么原因才会这样,但现在与他闹翻,甚至离开他,也未尝不是好事。
“齐家的人也太忘恩负义了,我们和齐少的替他们摆平了风波,现在居然因为继承的事情,将齐老太爷的死按在齐少身上。”宋成冷哼道。
对此,秦衍心里倒是毫无波澜,家族为了财产的明争暗斗,他从小便已经司空见惯。
“不过齐少倒也沉得住气,这盆脏水从Y国泼到这里了,他还是稳如泰山。”宋成心里佩服,感叹道。
“不装死,又怎么会知道哪些蝼蚁想刮分自己的血肉。”秦衍淡声道。
宋成怔了怔,随即深以为然,“所以...我们也蛰伏不动?”
“老大已经康复得差不多,齐家的事情我们就不用插手了,防着他们就行。”秦衍思付了片刻,淡声说道。
齐风的本事,他最是清楚。
而且自从他受伤以后,便闷了许久,心里这口气,总是要出一下才痛快。
宋成深知秦衍的意思,防着齐家,不过就是防着齐家打苏晚落的注意,“我知道了,过后这段时间,我会加派人手保护少奶奶,只不过...”
“说。”秦衍不耐道,他最看不得别人遮遮掩掩。
“如果我们计划成功,解决了秦昭明,甚至救出了宫老,但秦昱那边,我们手里拿不出遗嘱,秦昭明做的事情他又未沾染半分,想要拿回秦氏,恐怕也并不容易。”宋成说道。
秦衍嘴角轻勾,眼角擒着一抹危险的笑意,“不能名正言顺,那就强求。”
枫晚居,
苏晚落坐在飘窗上,心念沉沉,秦衍失望的神情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去。
“对不起。”
苏晚落对着窗外新开的嫩芽,心里反复着秦衍的俊颜,缓缓开口。
秦衍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哪怕她不相信明天太阳会照旧升起,但也绝对不会不相信秦衍。
一个早就被她视为生命另一半的人,她怎么可能不相信?
哪怕他因为赵洺的话,没有表示过确信自己,但这并不影响苏晚落始终相信这他。
因为他总是给予从天而降的安全感,因为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因为他不表于脸,却深藏于心的温柔爱意。
可是如今...
她却因为某些原因,算计了别人,也算计了他。
故意让秦衍痛苦,故意让秦衍失望。
想到这里,苏晚落心里难过极了,忍不住抱着双膝抽泣起来。
在JK集团拒绝秦衍独自跑下来,是因为她实在不敢保证,如果秦衍再多说两句,她又是否会缴械投降。
正想着,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是傅谨打来的电话,苏晚落强行忍住源源不断的泪水,接起。
“晚落,听说你要辞职?为什么?”傅谨不解地问道。
苏晚落沉默了片刻,“傅设,不好意思,我最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也许回不去了。”
与盛夏交换,跑去K国找陆家二少,这个决定本来就过于疯狂。
更不要说,齐家的势力是否会查到她,是否是阻止她。
以及,传闻中桀骜不驯,残暴冷血的陆家二少是否会买她的帐?这一切都未可知。
这一趟,就算没有生命危险,但恐怕也不会一帆风顺。
“什么事情要到辞职的份上?”傅谨忍不住问。
苏晚落一时哑然,以防这件事传到秦衍耳里,她是先将这件事告诉莫然,让她转告傅谨,顺便想拜托傅谨过段时间再批。
至于理由,她没想过。
“你愿意说,我也不强求。”傅谨轻叹道,淡淡开口,“你嘱咐莫然拜托我的,我都会照做,但是你答应我的,要及时兑现才行。”
“...你是说鲁平教授?”苏晚落问。
“没错,我出院之后,他来看我还主动提起你,问我什么时候能让他见见你。”傅谨饶有兴致地说着,继而话锋一转,“只是...他的外孙女突然生病,他心疼外孙女,得知消息就订了最近一班的机票,下午五点,在那之前,你有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