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本来危机一刻的一次群殴,变成了单方面的暴打,这还不算,因为江淮和江一淮的加入,苏愈倾全程都处于一个忍笑忍得十分辛苦的状态。
因为,江淮永远不按套路出牌。
“你们再不撤,我用毒了啊!”江淮开始跳脚,“我江淮的毒,可是见血封喉,一击毙命,要是不信,你试试?”
说完,扔出去一把什么东西,吓得傅北川手下的众黑衣人急忙纷纷掩鼻躲避,这么大的破绽,在文钰和苏愈倾面前,自然就是绝好的机会。
文钰一鞭子出去,甩飞了两个,苏愈倾三枚银针,一个射胳膊,两个打腿。
傅北川看的眼中冒火:“不是给你们服用过解毒的药了吗?怕什么!不许躲,违令者,舵规矩处置!”
“这个不害怕老夫的毒!”江淮依旧是笑着,却是一瞬间已经到了傅北川的面前,“那好,老夫就给你用点好东西,也算是给我儿媳妇的聘礼了!”
儿媳妇?
傅北川微微皱眉,也听不懂江淮的风言风语,却是真的对江淮毫不避开,应着就杀了过来。
“啊呀呀,臭小子,你看看你媳妇的下属,对你爹我这么大不敬,你还袖手旁观?”
江一淮呢,傅北川是认识的,追着偌白从北渊跑到南启,又从南启跑到西窑,最后从西窑回南启的时候,跑丢了。这么一想,傅北川知道刚刚那个儿媳妇说的是谁了——感情他们舵主,就这么着被这个老头儿内定成了儿媳妇?
幸亏这次出任务是自己带队出来的,不然舵主还不得被这一老一少气死啊。
而此时此刻的江一淮,纠结啊,按照自己在组织里的地位,傅北川是自己的上峰,可是以后要是娶了偌白呢,自己又会是他的上峰……唉,好为难啊。
不过江淮从来就是虚虚实实的,此时此刻他可不纠结,十分果断干脆的再次出手,这次可不是烟雾弹了,而是实打实的毒药,直接送到了傅北川跟前:“好了,你去一边歇着去吧!”
话音刚落,傅北川十分老实的,倒下了。
这下这些黑衣人更慌乱了,虽然自己是吃过了什么清毒药丸,可是那东西是江一淮研制的,而此时自己的对手,可是江一淮他爹啊!更何况,看江一淮那个性子,就不像是个靠谱的样子!
江淮笑嘻嘻:“好了,最碍手的已经解决了,你们几个,谁还想试试!”
众人面面相觑,终于还是抬起已经昏过去的傅北川,撤了。
“诶,接着,这个是解药!”江淮在后面追着叫住人家,扔过去一个瓷白色的小瓶子,“敢不敢吃,就看你们的胆子了!”
一众黑衣人离开,跟着卫名疏躲在一侧的羽然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妈妈,我怕。”
卫名疏其实也是吓得不轻,刚刚走了一波讨债的恶徒,又来一波要命的杀神,她一个弱女子,什么时候看见过这样的阵仗,可是当着羽然的面,却还是要硬装做无事的样子:“羽然不要怕,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会保护你的,要勇敢,知道吗?”
苏愈倾笑着,不动声色地接过了羽然:“你娘说的对,而且你不仅要坚强,还要学会保护你娘,你只顾着哭,可有问过你娘有事无事?刚刚可都是她在保护你呢!”
羽然在苏愈倾怀里,总是最老实的,听苏愈倾这样说,还带着哭腔,眼中还在掉眼泪,却还是奶声奶气地问卫名疏:“娘,不怕,呼呼。”
不过现在是没有太多的时间来教育孩子了,文钰揽过苏愈倾:“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撤!”
苏愈倾点点头,伸手拉过卫名疏,看向江淮:“别找你儿子了,走了!”
江淮气呼呼:“这个逆子!哼!”
看着江淮的样子,苏愈倾十分不厚道的想,就让江一淮跟着傅北川吧,到时候傅北川的人出现,江淮就是没意识到出事,没准还会像今天一样阴差阳错救自己一次呢。
往回走的时候,苏愈倾还特意去了一次那个铺子,那个自称是卫名疏的兄长的指路小哥,果然已经不见了。
居然被他的演技骗了,苏愈倾恶狠狠地想,要不是自己当时太过着急找到卫名疏,这人也敢在自己这个演戏的祖宗面前演?
因为刚刚的事情耽误,再次启程的时候已经是快要傍晚,也是因为刚刚的事情,所有人都不敢在涠洲投宿,最后只能出了涠洲,在涠洲郊区的一片树林里安营扎寨,苏愈倾抱着白天刚刚买的点心啃着,哀叹:“唉,有好地方不敢住,文钰,我跟着你,真是只有担惊受怕啊。”
文钰做出来一副万分心痛和抱歉的表情:“夫人,不只有担惊受怕,还有惊喜连连呢?”然后,变戏法一样,举起来一只鸡腿,“今天江淮的叫花鸡只有一个鸡腿,在给他之前,我就给你留了一个。”
苏愈倾接过鸡腿,满意地点点头,同时表达了对江淮的无限同情:“你说你这么坑江老头儿,江老头儿知道了,该多痛心啊!”然后伸手把只咬了一口的鸡腿塞进了文钰的怀里,“太腻,不吃。”
“恩,太腻,为夫也不吃。”
苏愈倾伸手揽住文钰想要把鸡腿从嘴里拿出来的动作:“你不能不吃。”
文钰继续挣扎着打算把鸡腿从嘴里拿出来:“夫人这是双重标准,为夫不服。”
“不服憋着!”苏愈倾干脆果断把文钰的手拍了回去,“你的腿伤着,不能缺少营养。”
“哦。”文钰终于不再把鸡腿从自己嘴里往外拿,只是有点后悔,自己应该再藏个鸡翅什么的来着,“那夫人,为夫的腿如此不便,今夜夫人就不要再去卫姑娘的帐篷里了吧,随为夫宿在这里吧。”
苏愈倾立马拒绝:“不行,卫姑娘带着羽然两个人住一个帐篷,危险。”
“可是为夫的腿伤着,也危险呀。”文钰重复着苏愈倾的话,趁着苏愈倾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迅速往她嘴里塞了一块鸡肉,“夫人要是不想吃,可以直接吐到为夫嘴里,为夫不嫌弃你。”
苏愈倾差点被鸡肉噎住,刚刚还想表达拒绝的话硬生生被她憋了回去,硬生生把鸡腿咽了下去:“你怎么这么恶心!”
文钰慢悠悠地吃着鸡腿:“可还好吃?”
“不好吃!腻死了,而且连吃别的东西的胃口也没了!”苏愈倾慌里慌张地站起来,“好了你吃吧,吃完好好休息,我出去看看。”
“辛苦夫人。”看着脸颊带着点不明意味的红晕的某人逃也似的从帐篷里跑了出去,文钰还在身后悠然自得地说了一句,调戏自家夫人什么的,最有意思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色还没有大亮的时候,文钰和苏愈倾一行人马就已经启程上路了。这下他们要穿过一段戈壁一样环境的地带,按照文钰的预测,如果没有发生意外,早上这个时候出发,赶在天彻底大黑之前,他们能够走大概一半的路程。
“这两天大家辛苦些,等过了这一段路,我们就出了西窑的边境了,入了北渊国境,就会有接应的人,我们就会安全许多,住的条件也可以好一点了。”
“主子,放心吧,昨天傅北川中了江前辈的毒,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负责文钰他们这辆马车的“车夫”侍卫道,“我们会小心的。”
其实在现代的时候,苏愈倾还没有机会进入戈壁滩看一看,这会儿进了这样的环境中,虽然知道其实这里是最危险最艰难的一段,可是却耐不住心中的激动,终于再第十三次撩开帘子看外面的景色还美其名誉“我在观察外部环境情况”的时候,没忍住,叹息了一声:“这里的景色真好看。”
文钰微微笑着,看某个女人眼睛都带着光芒,往苏愈倾那边凑了凑:“明天的时候,我们再早些起,兴许可以看见日出。”
“日出?”苏愈倾回头,眼中星芒点点,兴奋地看着文钰,“真的可以看见么?”
文钰点头:“如果你起得来的话。”
苏愈倾握拳,信誓旦旦:“我一定要起来,我活了这么多年,可是还没有看见过日出呢,还是戈壁的日出,肯定特别的壮观,特别的美丽。”
反正被文钰发现了自己的真实目的,苏愈倾也不用再躲躲闪闪了,索性就掀开了一侧的帘子,开始往外张望。
“不如你。”
马车里一时安静,文钰却忽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听得苏愈倾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回过头去诧异地看着文钰:“恩?什么?”
自己难得这么正经的说句情话,这个女人居然不领情。
文钰无奈地笑了笑,又往苏愈倾那边不动声色地靠了靠,伸手揽过苏愈倾的肩:“没什么。”
然后,低头,就吻了上去。
马车车窗中,透过来初阳的微光,照的人暖洋洋的。
而马车内,苏愈倾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什么嘛,自己就是没听清楚啊,什么叫不如你?还有文钰你一言不合就强吻什么的,到底是和谁学的!
可是……
苏愈倾终于缴械投降,微微阖了刚刚还瞪的溜圆的眼睛,脑海里就剩下了一个念头:这应该是初吻吧初吻啊初吻……初吻……
半晌,文钰终于轻轻放开了某人的肩。
“我刚刚说,戈壁上的日出虽美,不如你。”
苏愈倾被文钰吻得晕晕乎乎,刚刚从晕头转向的感觉中缓解过来,又遭遇了这样情话的攻击,隐隐觉得:怪不得以前自己觉得那么琼瑶的情话也可以撩到女生了,自己这么彪悍,不是也被撩了么……
于是一向彪悍的苏某人,终于彻底失去了战斗力,老老实实被文钰抱在了怀里。
马车中一时安静,连外面的侍卫都开始觉得诡异:不对啊,主子和夫人怎么这么安静?以前天天在马车里斗嘴,听得自己还挺开心来着?
然后如那侍卫所愿,马车在安静了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出现了苏愈倾恼羞成怒的一声吼:“你说你到底亲过多少人!这么熟练!”
文钰带着笑意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回禀夫人,只有你一个。”
继而又是苏愈倾强装有底气的声音:“我不信!你青楼都去过那么多次了!”
“夫人可是吃醋?”文钰继续笑意淡淡,“那下次为夫带着夫人一起前去好了,北渊‘万花春色’的姑娘唱曲唱的不错,诶,夫人不是去过么?”
去过?
自己什么时候逛过妓院?
不对,等等,万花春色,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
苏愈倾在经历了一番纠结的心理斗争之后,终于想起来,好像是高阳夏第二次到北渊的时候,带着自己去的?
怎么绕着绕着,就绕到自己的事情上去了呢……
马车外的侍卫,淡定驾车:我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