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该不该给这份感情一份归宿。
“是个残酷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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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幸抱着实习资料等在办公室外。
她看着时针转着,十五分钟过后,转到了下午五点。
“下一位,西城大学苏幸。”
“哦,好。”
苏幸一袭女式西服正装,微微笑着进到办公室里边。
坐在她对面的领导正在看着她的简历,为首的中年人朝她做了个‘请’的收拾。
苏幸清清嗓,开始做自我介绍。
“我是来自于西城大学中文系的大三在读学生苏幸,今年21岁。”
“为什么选择国企来实习?”
“国企的环境较为正式,工作收获的成就感会更大……”
面试结束后已是晚上六点。
由工作人员宣布最后结果,苏幸坐在那里,直到在十八人留用两人的名单里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她站起身有礼貌地鞠躬,接过了自己的实习吊牌。
苏幸走出公司时,天已经黑透了,她看着手机里拨过来的三条电话,按住写着‘吴妈’的那条回拨过去。
“喂,吴妈。”
那边传来女人和蔼的声音,“幸小姐,面试怎么样?”
“啊,我留用了。”
“那真是太好了,国企很稳定,能留用的话,基本相当于正式入职了…还有啊,今天晚上过来吧,少爷让我做了一大桌子菜。”
“诶…”苏幸用夹着手机,笑着拦了一辆的士,“今天什么日子啊,做一大桌子菜?”
“是少爷说啊,小姐一定会成功的,所以庆祝一下。”
苏幸听着那声‘少爷’微微一顿,她看着停驻在面前的出租车,拉开了车门,
“我知道了,代我谢谢他。”
苏幸挂断电话,向司机说了个烂熟于心的地址后,车发动了。
苏幸看着光影斑驳的街景,斑马线与路灯飞速掠过去。
她看着车窗上长发披散在耳后的的自己,瞳眸倒映在上面。
车停在了一处小巷前。
苏幸付了车钱,下车朝小巷里走去。
路很黑,原来的路灯有一些被拆掉了,高楼大厦侵占着这块土地,几年过去,已经有一小半的房屋动迁,成为了续建小区的规划区。
苏幸走到那扇大门之前,按着门铃。
里面一中年女人围着围裙急急忙忙地走来给她开了门。
“幸小姐回来了。”
中年女人脸上有些饱经风霜的皱纹,脸稍稍有些黝黑,个子不高,有些发福。
苏幸边说着“吴妈辛苦,今天麻烦了。”边走进院内。
晚夏的风吹来庭院里海棠的香味。
四季海棠盛放着,花香弥漫。
苏幸有些动容般,她抬起头看向落地窗前的男人。
那人微微笑着朝她挥挥手,他身上一件米白的长衫,肩上搭着棉衣,腿上放着一本翻开到中间的书。
苏幸看着他身下的轮椅,她微微怔着。
邢西泽半个月前意外摔倒,踝骨骨折,腿上打了石膏行动不便,所以请了保姆帮忙照顾。
吴妈丈夫早死,剩一个儿子自己拉扯长大,今年就要高考了。
邢西泽体谅她,一般只让她负责早午两顿饭,晚饭他自己解决,让吴妈早点回家。
苏幸进了门,看着邢西泽移动着轮椅到她面前。
苏幸看着一桌子饭菜,忙着向吴妈道谢,待吴妈走后,苏幸来到邢西泽身前,帮忙将他腿上的书拿起来放回到书架上。
“生物学啊,”苏幸看着扉页,耸耸肩,“好枯燥的感觉。”
邢西泽无奈笑笑,将轮椅移动到餐桌前,“过来吃饭吧,饿了吧?”
“看着就好好吃。”苏幸坐到他对面,看着桌上的烧排骨、水晶虾仁还有锅包肉咽了咽口水,她下午一直忙着面试,早就饿了。
她一边扒着饭,一边看着邢西泽挑着排骨里的胡萝卜吃,小小地笑了一声,“兔子。”
苏幸吃着,想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成功啊?不成功的话,这顿饭不就…”
“只是个幌子。”邢西泽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角,“你最近晚上一直没怎么吃饭吧?就是想让你好好吃一顿饭。”
苏幸闻言一怔,她反问着,
“诶,你怎么知道?”
邢西泽手指了指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吃个外卖都要晒一下的人,半个月没有消息,你说我怎么知道的。”
苏幸挑挑眉,她吃东西不算干净,怕西服蹭上油渍,于是起身将外套挂在衣挂上。
“哦,对了。”
她想着,“Coffee Club这个月的收益…”
“不用跟我说也可以,我信你。”
邢西泽看着她坐回自己对面,微微勾起唇角,“当‘代理店长’感觉怎么样?”
“嗯…不算累,就是有点枯燥。话又说回来,收益真的可以。”苏幸比比划划着,手指指向邢西泽,“是吧,老板?”
邢西泽轻微地摇了摇头,看着她,无奈地笑着。
苏幸吃完饭,看向落地窗前摆着的几瓶果酒悄悄地问着,“可以喝吗?”
“今天?”
“嗯,有点想喝。”
见邢西泽默许,苏幸去窗前取来一瓶放到茶几前,笑眯眯地拿出杯子,坐在沙发上美滋滋的喝着。
“果然果酒最好喝!”
她酒量很好,自从总来邢西泽家做客后,就多了一项爱好,那就是坐在他家沙发上看电视喝自酿果酒,赖着不走。
邢西泽看着她吵吵闹闹的样子,温和地笑着,“酒度数不低,你少喝一点。”
苏幸小口地喝着,看着杯子里有些沉淀的果肉道,“我真的觉得所有的酒除了果酒都难喝。”
她晃着杯子道,“这个真的,跟果汁的味道没差,但是比果汁好喝。”
电视上放着动画片。
时间流逝的很快,苏幸半醉半醒着,她睁开眼,看着餐厅里没了邢西泽的影子。
苏幸揉揉眼睛,她喊了声“西泽”没有回应后,她站起身,走到卧室前敲了敲门,“西泽?”
依旧没有回应。
苏幸稍稍清醒了些,她按下门把手推开了房门。
窗户大开着,白色的轻纱窗帘被吹得浮动起来。
轮椅就停在窗前,迎着风,上面的人倾斜着,似乎因用力而颤抖着。
苏幸一下子清醒过来,她疾步过去,将轮椅拉开后,蹲到他身前。
“邢西泽,你看着我。”
“邢西泽!”
邢西泽面容因痛苦扭曲着,他手上一把剪刀,将腕上划出一道血痕。
月光的银辉直直地倾泻着,苏幸看着他腕上深浅不一的伤痕,心头一凛。
她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却踩到了什么上面,低下头,满地散落着白色的药片。
苏幸晃过神,她迅速地抓住邢西泽的手,安抚着让他停下来。
“听话…松手。”
苏幸看着他因用力而暴起青筋的手,她眼眶红着,尽量温和地将剪刀取下。
苏幸看着简易书架上的各式药剂,她僵硬地看着邢西泽。
——抑郁症加重了。
瞬间的情绪低落,自杀倾向。
她为什么没有注意到?
为什么没有注意到?
苏幸将药片和水递给他,看着他费力的吞咽下去,她咬咬牙,抬眼看向他。
“实习结束后,我过来照顾你,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