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没那么夸张吧?江渔心想。
江启丰走了几步,发现江渔没跟上来,于是喊她,“小渔,走啊。”
“哎,好。”江渔收回望着牌匾的眼神,赶紧跟了上去。
开门的是一个笑容甜美的女服务员,女服务员在看到江启丰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起来,嘴上说着欢迎光临,眼睛压根儿没从江启丰身上移开过。江渔看了江启丰一眼,这张从小看到大的脸对她来说已经没那么惊艳了。
见女服务员没说话,不远处的一个男服务员热情地上来引路,“请问是两位吗?”
这个男声听着有点耳熟,江渔看向走过来的男服务员,她突然就愣住了。
她现在才认真看了他的样子。剑眉,双眼皮,薄嘴唇,是现代男生很少留的寸头,江渔一直都觉得寸头特别考验颜值,这个头发很适合她,江渔又想象了一下江启丰留寸头的样子,好像没有他稍微长一点的头发好看。他笑的时候眼睛眯起来,好像星星发着光。他穿着“奉厨”服务员的衣服,看样子是在这里兼职。
沈呈。
她记得这个名字。
“是你啊。”沈呈看到江渔,惊讶地说。
江渔没想到他这次居然记得自己,于是点点头,又怕这样显得太冷漠,于是朝他笑了笑。
“麻烦带我们去一下203包厢。”江启丰看着面前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男孩子,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江渔一眼。他记得这个男生,那次他返校时看到江渔坐在操场是长椅上,这个男生支着画架坐在不远处,江渔还偷偷瞄这个男生,江启丰突然后悔当初没有及时扼杀江渔和林歌的友情,致使江渔现在沾上了林歌身上的一些“恶习”。
他们这么快就熟了吗?江启丰不解,虽说两人有过一幅画的交情,但依照江渔的性格,见过一次的人也不会突然就认识了啊。
沈呈便依言将他们带到203。
203里面还有两个人。江练和李雅情原本对坐着也不说话,看到江渔和江启丰进来了,李雅情便热情地过去迎,江练只是站了起来,也没有说话。
“伯父,伯母,”江渔乖巧地喊,她看了一眼江启丰,他嘴唇紧闭,什么也没说,也没理会走过来的李雅情,径自坐到了座位上。
也许是因为工作行业的缘故,尽管已经年过四旬,李雅情的皮肤依旧保养得很好,脸上微微施了些粉黛,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
李雅情原本伸向江启丰的手尴尬地停住,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收回,江渔看到了,马上握住了李雅情的手,“伯母,你们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看我们?”
李雅情收起方才的尴尬表情,牵着江渔回到座位上,让江渔坐在自己的旁边,“小渔啊,咱们还是先吃饭吧。”于是看向门外的沈呈,“小哥,点菜。”
沈呈便拿着菜单过去,他察觉到了这个包厢气氛的不一般。江练和江启丰的相对无言,李雅情努力维持的笑脸。虽说他只是在这里兼职,但也懂得察言观色。
“有什么特色菜吗?”李雅情翻看菜单。
“我们这里的干锅牛蛙和红烧鱼不错,还有······”沈呈娴熟地介绍店内的菜品,即便只在这里待了两个月,但他也有很用心地了解大多数客人的喜好。
“咦~小渔,有你喜欢的辣椒炒肉诶!”
听到辣椒炒肉这道熟悉的菜名,江渔有那么一刻其实是心动的,但是想到林歌的话,她决定告诉李雅情今天不吃辣椒炒肉,但是沈呈毕竟是这里的服务员,他站在这里,要是她拒绝这道菜,李雅情肯定会问原因,她也不能当着这家饭馆服务员的面说菜不好啊。于是便任由李雅情点菜,反正吃不吃是另外一回事了。
点好菜后,沈呈退出包厢,包厢里就剩下他们四个人,李雅情一边问江渔的近况,一边偷偷看江启丰的表情。
对于江启丰将江渔叫过来参加他们一家人的饭局这件事,江渔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因为两家是邻居的缘故,江渔小时候经常被叫到江启丰家玩。在江渔父母没有离婚之前,无论那一条街的邻居怎么喊江渔,她都不会去他们家,因为她会不好意思,也会不自在,整个南京路就没有江渔愿意一起玩耍的小孩,直到江启丰一家人搬过来,那时候江渔的父母闹离婚,江渔最后跟了妈妈,她爸爸净身出户,离开了原本属于自己的房子。从那以后,街坊邻居很少再叫江渔去家里玩了,因为江渔的妈妈宋海黎自和江渔的爸爸离婚后对江渔特别严格,再加上她是一名初中老师,平时不苟言笑,以至于江渔一直以来都很怕宋海黎。而且宋海黎不允许江渔和那些风评不好的小孩玩,因而江渔在南京路是没有什么朋友的。除了江启丰,江启丰成绩不错,宋海黎很喜欢江启丰,所以宋海黎和李雅情的关系也是不错的,李雅情只有江启丰一个儿子,她一直想要个女儿,于是就把江渔当做女儿一样对待。
“小渔,”原本还在开心跟江渔讲话的李雅情声音突然沉重了起来,她睁大眼睛看着江渔,像是要将她的面容刻在心里,苦笑道,“要是有一天伯母离开这里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你哥哥。”
听到这话,江渔第一反应就是看向江启丰,接收到江渔目光的江启丰只是疲惫地眨了一下眼睛,江渔不解,但又不知道要不要询问。自她和江启丰进包厢起,她就没看到江练和李雅情有过言语甚至眼神交流,两个人仿佛将彼此当透明人,其实刚刚她感觉到这样的不对劲时心里就已经有猜测了,只是她不愿意相信而已,毕竟江练和李雅情这些年的感情,大家都看在眼里。
江渔不愿深想,同时李雅情也没有细说,她看到上菜了连忙招呼大家吃菜。
李雅情特别积极地给江渔夹菜,一直沉默的江练深深地看了李雅情一眼,却什么也没说,闷着脑袋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