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网了么？这个集成的软件包里面可能会有一些不好的东西，还是断网拆包吧，以免出了麻烦……”
“的确……还是小心为妙吧。”
伊万用力地点着头，那乱糟糟的头发上下甩动着，他忽然条件反射般的转过身子，瞥见了一抹熟悉的淡黄色。
是提拉！他心中一惊。
“伊万，状况如何？”发福的中年男子问到。
“还行！”伊万瞄了一眼周工身旁的提拉。
“今天能分析完么？”提拉问到。
“恐怕不能，不过如果通宵的话，也许明天一早？”伊万低着头，又小心翼翼地瞄了提拉一眼。
“……”提拉不语，她咬着嘴唇，眼珠子转了又转，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要不这样吧，提拉，你先问问伊万，看看有没有一些问题是现在就能解答的？”中年男子看向她。
“我其实就想知道，有没有人在操控它，就像辅助员辅佐操作员那样……”
“这……”伊万苦笑着摇了摇头。
“机器人这东西和木偶不一样，它里面是有程序的，机器人是由传感器反馈回来的信号以及它的指令程序来控制的，像咱们的“孩童”系列，包括你们棉厂的那些工业机器人，都是这样。”旁边的中年男子解释道。
“我总觉得，这家伙和咱们的“孩童”完全不一样……话说，早上的新闻你们看了么？”
“看了啊。”两人异口同声。
“东陵电视台的直播也看了么？”
“没看视频。”
“我这有录像，要不咱们先找个地方看看吧，我估计你们应该没见过这样的。”提拉提议到。
……
借着小车发出的光亮，斯科特发现那扇绿门的后面是一间储藏室。在确认周围没有危险后，还是斯科特率先迈开了步子。
克罗跟了上去，其他四个特警也壮起胆子，跟着领头的斯科特进入了那间黑漆漆的储藏室。
借着小车的亮光，众人发现储藏室里面全是成箱的瓶装酒，在储藏室的左侧，有一条很窄的向上的木质楼梯。
斯科特走上前，试探性地踩了下楼梯，那踏板立即就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响声。
“这里很干净，屋子的主人一定经常打扫这里。”克罗擦拭了一下酒瓶，在周围满是沙石的环境下，屋内竟没有一丝尘土。
斯科特弯下腰，也学着克罗的样子擦拭了一下脚底的木质地板，地板的质感很好，貌似还打过蜡。
“还联系不上总队么？”
“是的，那边还是没信。”一位特警咬牙切齿地说着。
头上的楼梯忽然传出门锁转动的声音，众人顿时警觉起来，离得最近的斯科特仰起头，一束亮光打在他的额头上。在楼梯上方，储藏室的门被打开了，午后的阳光照进储藏室，众人眯起眼睛，门前却空无一人。
“您好？”斯科特开口道，洪亮的声音回荡在储藏室里。
无人应答。
“请上来吧，小心楼梯。”过了半晌，一个悦耳的男中音打破了沉寂。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为何，在听到男子的声音后，他们心中的恐惧感少了大半。
“这家伙不会就是诺曼吧？”斯科特悄悄地对克罗说到。
“不知道，我只是大概知道他的模样，不能分辨他的声音。”克罗摇了摇头。
“这……我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啊？”
斯科特叹了一口气，握紧拳头，大步流星地上了楼梯，克罗紧接着跟上了他。
“集中注意力，保持警惕。”
……
在厂内的一个小会议室里，提拉播放了由当时喜鹊的探测仪记录的ARM10D与吕薇飞的战斗画面，在此期间，这两个工程师的嘴巴就没有闭上过，他们不停地暂停视频，就机器人的外壳和驱动方式向提拉提出各种问题，显得十分激动。
“我不相信这是光轮的标准品，他们应该是将这台机器人交给了某个客户，配套的软件应该是定制的。等等，它刚才说人格程序已消除？那不是……”
伊万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他的表情跟见了鬼一样。
“这东西是被禁止的，该死的光轮，那是被禁止的！”
话音未落，他便夺门而出，提拉和那位名叫龙池的发福男子跟了上去，发现伊万正仔细检查着那机器人的头壳部分，脑部电路里面的杂七杂八的零件已经被摆在研究台上。
“伊万……你……”
“我没找到，不应该啊，怎么会找不到呢？”伊万疑惑不解，喃喃自语道。他眼睛周围的皱纹仿佛更深了。
“人格程序已消除……人格程序……这应该是独立于控制系统的东西，会有一个单独的芯片，不应该……啊！我知道了！”伊万惊叫着，他借来了手电筒，仔细地检查着机器人的脑部电路，并将它倒了过来，使劲晃了晃，从里面调出掉出了一枚已经被烧毁的芯片。
“就是它，不过看它的样子，应该是没救了。”
“怎么会被烧成这样？”龙池问道。
“我以前接触过人格芯片，据我所知，这东西的材质并不是但由硅组成的，而是混合了一种特殊的陨泥，它的耐热性不是很好，超过一定温度的话便会产生变形，甚至是融化。所以一般装有人格芯片的机器人，会对温度高的东西比较抵触，尤其是怕火，这好像是人格程序上的一个小bug。”
伊万详细地向我们解释着。
“耐热性不好，怎么可能？那它平常的散热是怎么……”
“所以说，这个人格芯片是我们解决问题的关键么？”提拉打断了身旁龙池的追问。
“是的，可惜芯片已经被毁了……不过您别担心，再看了那个视频后，我大约清楚这台机器人是怎么一回事了。”伊万盯着提拉，目光自信而又坚定。
“到了明天早晨，我会给您答复，关于这台机器人是从哪里来的，以及它的目的……”
“它的目的大概率就是白昼。唉……我就怕……在东陵，还藏了不少这样的机器人……”提拉嘟囔着。
“如果还有其他的机器人，那个叫白昼的女孩早就被抓住了。”龙池忽然开口道。
“你说得对，但我总觉得……心里不安。”
提拉十分罕见的露出了担心的神情，众人没在说什么，又寒暄了几句后，我们便同那两位工程师道别了。
这一趟车间之旅，提拉的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反而是显得更加忧虑。
“我觉得那个叫龙池的大哥说得没错，如果这里还有其他的机器人，那她早就不知道被拐到什么地方去了。”我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尽可能的安慰她。
“想事情不要光往好的方面想。”提拉瞥了我一眼。
“那也别老往坏处想啊。”
“我没老往坏处想。”
“那就别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怎么，我这副模样令你不舒服了么？”
“是的。情绪是会互相传染的，你老耷拉着脸，搞得我现在都不愉快了。”
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
提拉转过头盯着我，两秒钟后又移开了目光。
“哼，不愉快就不愉快吧。”她自言自语着，话虽有些冷漠，但看她的表情，我感觉她的心情应该是稍微好些了。
“好吧，那么我们现在该去哪？回棉厂？”我问道。
“难得来东区，不再转转？啊，我都忘了，我还要带你去一个地方。”提拉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嘴角也不由得向上翘起。
“去哪？”
“凯普研究中心。”
……
映入眼帘的是面前的一大片落地窗，红色的木质地板与地下室里的木板不同，它们不会发出声音，这或许与地面的平整度有关。
斯科特迅速地环视着四周，在他的右手边摆放着不少白色的圆桌，他往前走了几步，看见了右边的吧台，有个穿酒保服的男子站在吧台后面，他一头黑发，面容英俊，身姿挺拔，年龄看起来跟斯科特自己相仿，估计不会超过三十岁。
刚才的异象是他所设么？也许是个瓶盖，小心微妙。
斯科特停住了脚步，沉重的土能量缓缓地覆盖了他的全身。身后的克罗一看情况不对，也是拿出了由圆球状的FA所化成的突击步枪。
在如此安静的酒吧里，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斯科特觉得自己得说点什么。
“我们……”
“是强盗么？还是小偷？”
年轻的酒保先开口了，他抬起头，黑色的头发与漆黑的双眸象征着他十分纯正的东方血统。
“都不是，我们没有恶意。”斯科特摊了下手。
“那为何放着正门不走，反而走地下室的暗道呢？”酒保的脸冷得像冰窖。
“我们……迷了路。”
斯科特搪塞了一句，发觉克罗拽了自己的胳膊，便回过头。却见克罗摇了摇头。
“他不是诺曼，很明显不是。”
“……几位不是本地人吧，应该是东陵人，来涸滩做什么呢？”
“找人。”斯科特环顾着四周，他发现酒吧的地面上并没有一丝尘土，如果诺曼来过这里，一定会留下痕迹。
“除了我们，还有没有人，是从地下室上来的？”身后的克罗发问。
“既然不是来偷盗的，那么就是客人，各位先生们，要喝点什么么？”酒保忽然露出了微笑，简直是教科书般的表情转换。
男子无视了克罗的问题，指了指吧台后面的一块儿塑料纸板，上面标满了各种饮品的价格。
“你有在听我说话么……”克罗皱起眉头，将手中的枪把握得更紧了。
“你这都有什么饮品？”
斯科特给了克罗一个眼神，叫他冷静，随后坐在了临近吧台的椅子上，他一只手拿起了了吧台上的玻璃杯，另一只手就这么放在吧台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大理石台面。
“先生从没喝过鸡尾酒么？”酒保愣了一下。
“当然喝过，在喜鹊那边我最常喝得是“Gibson”，不过我今天不打算喝酒，你这有没有无酒精的那种……”
“Gibson？”克罗被吓了一跳。
当然，斯科特说了谎，他才喝不了那么辛辣的酒。
“无酒精……我明白了，旁边这位先生呢，您来点什么？”酒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向克罗。
“我不需要任何饮品！”克罗看上去有些生气。
“我也是，我们来这可不是喝酒的！”克罗身后的几位特警也发话了。
“斯科特先生，我不认为一杯饮品就能够获得情报，何况，种种迹象表明，诺曼根本没来过这里，我们还是赶紧和总队汇合……”
“既然不是客人，那么就请离店吧。”酒保有些不耐烦，他像赶蚊子一样挥了挥手。话音刚落，克罗和其他四个特警便消失在了原地，连一根头发丝也没有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