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燃走后，会议室里，试镜仍然还在继续。
但每个坐在这里的人都知道，这场试镜，没有意外的话，结果已经定了。
季北是第二个上场的，肖燃表演完离开后，他的脸色就不太好看，等台上喊到他，他直接站起来，对台上几位评委道：“我不参加了。反正也没什么用了。”而后扭头就走。
他的经纪人还愣愣地坐在位置上，被他一把拽起来：“愣着干什么，给爷去开车！”
“哎是是。”经纪人赶快招呼团队里的人走，心里跟吃了狗屎一样。
这算什么？他们自从接手季北以来，还是第一次就这么铩羽而归。
他边走边凑到季北身边，小声建议：“北哥，我们要不还是先问一问那位再说，就这么走了好吗？”
季北翻了个白眼：“你是白痴吗？问他有用吗？一个电视台中层而已，要不是《晚香》这个资源够好，我看都不会看一眼！”
经纪人讪讪的，但还是找了个机会悄悄地打给了神州的那位林总。
林总听说整个试镜会变成了这样，瞬间勃然大怒：“陈经纪，我会去找导演和制片的，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真是反了他们了，这些导演一个个的，公司对他们好，他们倒还真把自己当个角色了！”
经纪人呵呵呵地笑了笑，不敢附和，怕被季北听见。
会议室里，季北虽然走了，第三个试镜的秦萧寒却没走。
秦萧寒和他经纪人的相处显然和季北不一样，两人关系很好，经纪人在季北走后问秦萧寒：“萧寒，我们要不要走？”
经纪人语气里带着惋惜，他是还想争取一下的，尽管肖燃表现得精彩，但现在结果不是还没定吗？
万一呢？
秦萧寒一边换上等会试镜要穿的衣服，一边回答自己的经纪人：“这个角色我们大概率是拿不到了。”他摇头叹息。
“那你？”经纪人不解，既然没希望，为什么不像季北一样放弃？秦萧寒的演技虽好，但经纪人也清楚，秦萧寒的表演方式和气质，最后演出来的效果是肯定不会像肖燃这么惊艳的。
“这个角色拿不到不要紧，《晚香》里还有其他角色，杨导不是也还有其他戏吗？”秦萧寒很淡定。
经纪人恍然大悟。
挂了电话，那位被喊做林总的中层领导也不打电话给杨导兴师问罪了，他直接杀到了会议室里。
秦萧寒正在台上表演。
看过了肖燃的表演，真的很难将就。
在场的人都是这种感觉。
首先是扮相，秦萧寒身高在男演员里不算高，只比肖燃高一点，但他的身材比例是万万比不上肖燃的。
肖燃人高腿长，一眼看去胸以下全是腿。
秦萧寒虽然比例没有很虐，但对比起来，就显得太平庸了。
外貌就更不用说了，秦萧寒走的是气质挂，这一挂的演员很吃妆容造型，而陈寻这个角色，这一幕并没有什么华丽的造型，就是简单的改良小西装。
秦萧寒站在台上，即便精心化了妆，有了肖燃珠玉在前，还是能看出来，他身上的少年气太少了，不像是个年轻留学生，倒像是那种离过婚的留洋文人，气质有，但光有气质没用啊！
从外形上就已经不是很像了，接下来，再怎么演，都没办法超越肖燃了。
感受最深的就是一群摄影师了。
肖燃在镜头里真的赏心悦目，她的脸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镜头并不会暴露她的缺点，因为她的脸和身材，真的挑不出什么缺点。
刚拍过完美天神的脸，再来拍凡人，这个落差，几个摄影师都要被虐死了。
平时明明没感觉秦萧寒脸上这么多瑕疵、身材这么虐的啊！
台上的三位评委显然和他们有着一样的看法。
最淡定的倒是秦萧寒本人，他依旧不骄不躁地按照自己的节奏演着。
林总从会议室进来的时候，秦萧寒正演到他给晚香递手帕。
夏江离小声地和杨导感叹：“杨老师，你真的太神了。”
“男人和女人，这里真的是不一样的。”
秦萧寒看“晚香”的眼神依然是一个男人的眼神，和陈令西、陈克用之流也没有太大的区别，男人看一个比自己弱小很多，又处于劣势地位的女人，很难没有这样的眼神。
怜惜、心疼、可怜。
这么演其实是没问题的，如果没有肖燃这一出，秦萧寒要是真拿到这个角色，在片场这么演，杨导扪心自问，十有八九也会让这一条过了。
但是看过肖燃就不一样了。
以陈寻的性格，他不可能有这样的眼神。
在他眼里，晚香不论地位、性别，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晚香就只是一个和他一样平等的人类。
他不会看不起晚香，他甚至还会为晚香的身份而对自己的父亲产生愤怒的情绪。
但他不会有这么明显的怜惜、可怜。
陈寻受到的教育让他不会小瞧任何一个人。
他会觉得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可怜其他人呢？
他也不过是一个，还需要靠着家里的钱和权在海外留学生圈子里站稳脚跟的青涩少年啊。
看着秦萧寒的表演，写了原著的夏江离一遍遍地在脑海里回味着肖燃刚才的表演。
越想越觉得，肖燃演的，真的才是她笔下的陈寻！
林总一进来，就打断了秦萧寒的试镜，他径直走上了舞台，语气里全是责问，一点也不准备在这里给几位评委留面子：“杨导，制片，这是怎么回事？”
“我听说季北直接不演了走了？”
“你们知道季北是谁吗？季北的商业价值，你们选的这几个演员，十个都比不上！”
“林总……”制片人要说话，却被打断。
“算了，说这个也没用了，季北都走了，既然他走了，那这个角色就给小秦吧。”他指了指台上表演到一半的秦萧寒。
秦萧寒站着没说话，也不说拒绝也不说接受。
秦萧寒的经纪人在下面，心跳都快了好多。
“我不同意！”夏江离直接站了起，直视中层。
中层笑了笑：“夏编剧先去隔壁喝茶吧，等我们有了结果会通知你。”
夏江离当即冷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