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有了一个女友,他与杨雪在孤儿院相识。因为公司是市里的龙头企业,所以形象还是要好好的去维持。所以他被公司派去给孤儿院送物资,遇到刚好在孤儿院做义工的杨雪,两人一见如故,各生好感。
相谈得知,原来杨雪曾经也是这座孤儿院的一员。自从成年有了自己的工作,便脱离了孤儿院的扶持,有了自己的人生。出于感恩,只要有点时间就会来孤儿院做做义工,来报答养育之恩。
两人相恋之后,更是兢兢业业的经营自己小小的家。互相扶持,相约等攒够了钱就结婚,要请很多的人,孤儿院的所有孩子和职工,所有的朋友同事。多美啊,孤寂的心被春风又一次的滋润,万物生长。
有了动力的书生,两年时间,省吃俭用,在这城市的边缘终于拥有了自己的一套房。房子不大,但两人格外的满意。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书生感觉到了水淹没了自己。冲击力之下,身体就跟要裂开一般。剧烈的疼痛瞬间吞噬了他的意识,挣扎都没有,慢慢的沉入河底。
就在河水即将填满他的肺部,命在旦夕之时。一片顺着河流漂流而下树叶发出淡淡的荧光,光点一闪即逝。
树叶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游动间就到了书生的身前,晃荡了两三下就钻进他的衣领,贴在他胸口之上。
就在树叶贴在书生胸口的瞬间,他的意识仿佛进入了一个神奇的世界。这里是一个在云雾之上的山巅,山巅之上又长着一颗参天般的柳树,柳树旁有一座略显残破的道观,道观的牌匾却异常的清晰,是用一种从未见过的文字,书生自认从未见过,但是他却脱口而出,“惊雷观”。
“你来了,”一道空灵的声音传来,却不见半道人影。
书生转眼四顾,自己飘在云彩之上,周围却不见旁人。“你是谁,这里是那,我不是死了吗。”
“你没有死,我救了你。这里是惊雷观,你不是看见了嘛。至于我是谁,你见到我不就知道了。”空灵的声音一一作答,语气不疾不徐。
书生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只好继续用意识开口,“那你出来啊,我就在这,你出来不就见到了。”
空灵之音突然发笑,“哈哈哈哈~你现在只是与我意识沟通,待得你来到我这,就能见到我了。”
书生一阵迷糊,“那我怎么来你这。”
“你胸口的叶子会告诉你的,顺着它的指引,用心感受方向。”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没了动静。
书生正要开口说话,突然眼前一黑,胸口一麻,胃里一阵翻涌,呕,还没睁开眼睛,头一偏,大口大口呕吐物喷吐而出。有还未嚼碎的肉片,居然还有两条手指粗细的小鱼,最多的还是河水。
书生胃部火辣辣的疼,意识还未彻底回归,就听到几道略带兴奋的声音,有男有女。
最先开口的是一个女声,“醒了,他醒了。真不可思议。”而后一道男音接道,“这不算什么,在我意料之中。”
梁医师,“他可是在河里泡了半个小时才捞起来,能救活还不算奇迹啊。”
那个梁医师又开口道,“他是从桥上跳下去的,估计刚砸入水就晕了,在水里又无法呼吸,身体自我保护,进入了假死状态,才没有让河水灌死。来的时候虽然停止了呼吸,但生命迹象还在,我就估摸着还有救。”
其他几人听后纷纷赞扬,“梁医师不愧是咱们医院资历最高的医师,这医术也是没谁了。”“是啊,是啊,梁医师可是咱们医院的金字招牌。”
梁医师拱了拱手,“各位可就别捧了,再捧我可就飘了。哈哈~”
书生虽然意识回归本身,但是身体实在太累了,听了几句就又昏了过去。
等书生再次醒来的时候,也不知过去多久了。睁开双眼,又突然闭上。这一瞬间的光线刺激得他眼泪直流,隐隐作痛。
他抬起手不停的揉着眼皮,好缓解一下痛楚。“你醒了啊,”一道老迈熟悉的声音响起。
书生睁开已经适应了光线的眼睛,偏过头看着那道清瘦老迈的身影。有些虚弱沙哑的声音响起,“老院长,你怎么来了。”
老院长摸了摸眼角的泪水,“孩子,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小雪去了,你更应该好好活着,把小雪那一份也给活出来。你们都是苦命的孩子,可不要这么想不开啊。”
听着老院长的劝慰,书生鼻子发酸,眼泪好似决堤,声音发颤。“老院长,小雪去了,我一个人还怎么活。她都还没嫁给我,还没有过上她想要的生活,她就没了。”
老院长伸出满是褶皱的手,替书生擦着眼泪,“孩子,别哭,人总要向前看,要是小雪泉下有知的话,也不希望你早早的去陪她。”
老院长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开水,用勺子给书生喂了几口水,“你奶奶去打饭了,等她上来,我再去给你打点白粥,你昏睡了好几天,喝点白粥对身体好。”
书生想要起身,可是一使劲浑身就传来巨痛,尤其是内脏好像有一支手在里面抓来抓去的,让他脑门上瞬间布满一层细密的汗珠,不由得痛哼出声。
老院长连忙按住书生的肩膀,“你别动,医生说你身上多处骨裂,内脏移位,最少要修养上一个月才能下床。你要做什么跟爷爷说,爷爷帮你弄。”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推开,一名护士拉着个小推车进来。听到书生的痛哼声,“你醒了,不要乱动,你现在状态可不怎么好,多处骨裂,内脏移位,重度脑震荡,肺部胃部又被清洗过,要不是你还年轻,估计都挺不过来。”
书生听完护士的话开口问道,“我这伤要多久能恢复。”
护士挑了挑眉,“怎么,有急事啊,有急事你跳啥河啊。你内脏移位,估计得半个月才能缓解疼痛,骨裂集中在胸前和腿部,只要不疼了,坐着轮椅还是能下床的,脑震荡就看你自己的恢复力了。”
说完这些,护士就不再理会书生和老院长,自顾自的替书生换好了药,挂上了点滴瓶,就推着小推车扬长而去。
书生转过头,看向老院长,“老院长,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你看护士都说半个月就能下床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你要振作起来。生活还要继续,你还年轻。”老院长拍着书生的手臂,语重心长的说着。
“您放心吧,不会有事了。”书生再次给老院长保证。
老院长给书生掖了掖被子,“唉~以后可别再做傻事了,你先躺会,我去给你打点白粥。”说完老院长起身,慢慢的走出房门。
一下午,书生在老院长夫妇照顾下,安然度过。夜晚降临,老院长年纪毕竟大了,在书生万般保证下,还是被劝回去了。
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书生想起在意识涣散中的那段经历。不由自主的伸手摸向胸口,在他手指的触摸下,好像打开了什么开关,左胸口慢慢变得滚烫,温度越来越高,最后就像是块烧红的烙铁,让他本就重伤的身体,雪上加霜。
满头大汗的书生忍着剧烈的疼痛,用颤抖的手继续摸索,摸到那片滚烫的地方,手指轻轻一点,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一点,加剧的疼痛,让书生脑袋一歪,昏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差不多已是午夜时分。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摸向胸口,摸来摸去居然找不到让他疼昏过去的任何痕迹。更让他惊奇的是,下意识伸手去摸胸口,动作很大,可是身上没有传来一丝疼痛的感觉。
他慢慢从病床上坐起,摇了摇脑袋,按了按胸口和大腿,依然没有一丝疼痛感。毫不犹豫,翻身下床,左蹦右跳,最后确认了自己是真的恢复了。
发了一会疯的书生突然想起刚入夜那会的疼痛,走到卫生间的镜子前,伸手扒开上衣,看见原本白白净净的胸膛上多了一片翠绿的树叶,叶片细长,很像是柳树叶,斜着贴在左胸膛之上。
书生伸手去扣,可是这树叶就像是纹身一般,长在肉里了。突然认真扣叶子的书生,眼角余光看见厕所角落蹲了一个人,吓得他一个趔趄,差点把胸口皮都给撕下来。
他急忙转身看向厕所的角落,那里蹲着的人还在,只是昏黄的灯光下看不清容貌,这里是医院的公共卫生间,兴许是那个病人晕倒靠在角落里。书生慢慢走过去,一边脑补场景。
走到那人身前,书生一边伸手去触碰他,一边喊道,“朋友,你没事吧,你~啊~怎么可能。”手从他身体里穿过,书生吓得惊呼一声,急速往后退去,边退边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手。
待得书生回过神,那人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凹陷一半的脸,轻笑声从他口中传出,“呵呵呵~你~看~得~见~我~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