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色已经颇亮了,云落身上的酒劲儿总算已经消散,热量也随之褪去,经些西北清晨的冷风一吹,打不禁了个寒噤,冻醒了过来。
她一睁眼,第一眼又瞧见了袁幽冥,只不过这次袁幽冥没有在盯着她看,而是依靠在树和她的身边沉沉地睡着,他昨晚夜里怕有危险凌晨才睡的,因而还睡得很香很稳。
丝丝缕缕的阳光通过云朵,撒在袁幽冥棱角分明的脸上,还反出一层金色的绒绒的光晕,嗯……真好看呐,云落想着。
哎呀,干嘛呢?一阵的小冷风吹得云落突然之前清醒过来,然后迅速地收了自己的目光,哎呀,干嘛呢?离人家这么近你都忘了害羞了吗?还贪上人家的美色。唉~
云落独自在心里窘迫了一会儿,想着要起身时,才发现自己被袁幽冥用披风给裹成蚕蛹一般。
不是说要睡树上的么?怎么跑地上来了?
啊!云落小声地惊呼了一声,她虽醉了,但也模模糊糊记着她踩六王爷的背爬树,蹬蹬踩踩的也没爬上去……
额……云落只觉得冷脸竟然开始发烫,一边囧着一边想着完了,以后当牛做马吧就。然后她很想趁着袁幽冥还没有醒就迅速撤到安全范围之内去。
想着她开始蠕动,翻身,然后一个侧翻,没成想身旁竟有个小坡,而小坡下正有块石头,结结实实地给云落个了准确无误的疼。
“啊!”是真的硌疼了。
袁幽冥惊醒了,一转头就看见云落跟个蚕蛹一样在不远处脸朝地地趴着,她的头发乱糟糟的,身体支扭支扭的,活像个作茧自缚的大毛毛虫。
袁幽冥忍着笑,起身走到云落身旁口气夸张地说:
“呦!哪里来的好大一只妖虫子?说!小不点是不是被你吃掉了!”
“我我我我我!你自己给我绑成虫子的你忘了吗?好疼啊,起不来了,真是的,王爷您可真是好手艺。”云落怎么也起不来,还让石头给硌了一时间心里好气。
“哎呀,竟然被夸了,本王也是随便一裹竟成了艺术品,这么说来是不能拆的了,本王要留着留名流千古。”袁幽冥想我六王爷腹黑起来,怕过谁。
“不不不不不!真是糟透了!不不不!是被裹的我丑极了,还是解开吧,别丢了王爷的脸。”云落瞧着这六王爷定是又起了什么折磨人的小心思,慌忙开始求饶。
“别这样,想你昨夜蹬踹我的时候多得意。”袁幽冥忽然走近云落一张冷脸高高在上地俯瞰着云落,满脸写着:有仇必报!睚眦必较!等死吧哈哈。
云落瞬间就放弃了挣扎,如果她真像蚕蛹那样能钻,她早就消失在地表了。
只是她不能!除了挺尸,什么也不能干。
袁幽冥见她不顶嘴,也不乱动了,就伸手一把将她抱起,然后走到那棵分叉的树便,在一用力,将她扔在树杈处挂了起来。然后说道:
“好好呆着吧,等我回来再考虑放不放你。”
“你去哪?!你别走!你又不认识那草药!”云落心上一惊,难道他要独自前往?
“去打猎啊!难不成吃你啊!”
袁幽冥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心上却暗暗开心,对吧,离不了我了吧。
“啊啊啊…去吧,树上真舒服,王爷想去多久去多久,哈哈…哈…”云落急忙挤出几个尬笑来。
话音沒落时,袁幽冥已经骑马走了。
云落小脸一丧,可怜兮兮地想,还是早点回来的好。
就这样云落被挂在树上,动弹不得,头发弄痒了脸,她就蹭蹭树,无聊了,她就荡荡腿,还得保持平衡不让自己掉下来,要不然真是来个野兽就能给她叼走。
不多时,袁幽冥就策马而归了。他提着两只毛绒绒的短耳的像兔子的家伙,然后胸前的衣服是咧开的,下马的时候还用手拖着突出来的“肚子”。显得小心翼翼的。
“啊!王爷回来啦!民女恭候多时啦,王爷辛苦啦,民女要下地做饭啦。”云落叫喊着。
“嗯,你自己跳下来吧!跳过来本王给你解。”袁幽冥说这话的时候不像是在气云落,他正坐在那好似在瞧怀里的东西,一点没法分神的感觉。
捡到一窝冬虫夏草了这是?云落疑惑着慢慢蹭下了树,然后一蹦一蹦蹦到了袁幽冥身边。
“王爷怀里是什么啊?”
“你瞧!”袁幽冥一脸喜色地打开了他衣服前襟儿。
只见他怀里正躺着两只羽翼还没丰满的大鸟。它们鸟喙尖锐,眼睛明亮漆黑,眼光犀利地瞧着她和袁幽冥。
“这是什么鸟?好生桀骜的样子,还那么小,竟然都不害怕。”云落一时也被吸引,。
“是金雕,草原上桀骜又凶猛的禽鸟。”袁幽冥显然很是喜欢它们。
“常有猎人将它驯服,帮忙打猎的。嗯…打仗时到不大常用,毕竟遇到神箭手,还是一射一个准的。不过,养起来猎杀敌方的通讯鸽倒是不错的。”
“你哪里寻的啊。不是又射杀了人家的爹娘?”云落想起来他的狼就是这么来的,不禁问道。
“本王在你眼里,就这么爱生杀予夺?”袁幽冥忽而转头盯着云落问,虽这会儿眼里还没什么摄人的寒光,但这一问也还是直接云落的灵魂。
“额…先解开,我就说。”云落灵机一动,忽然讲了条件,因为她觉得,解开她,等会儿她说了实话,袁幽冥若又发脾气的话,她还能撒腿跑跑。
“那别说了!”袁幽冥听罢却来了这么一句。然后转头去看他的小鹰。
“别别,我说,六王爷不发脾气的时候特别温暖,但生杀予夺的事情上,杀伐果断,从不拖泥带水,是我心生敬佩的。”
“但…?”袁幽冥知道后面还有转折等着他。
“但……但就是毕竟,戾气太重,也不是太好。”
“切…”袁幽冥轻翻了个白眼,他还以为她能说出什么不一样的话。
“这两只小家伙是先后从崖顶掉到我面前的,它们的翅膀都受了伤了瞧见没有?”
“啊,原是这样。”云落这才看到它们的翅膀确实耷拉了下来。
“这么大的小雕该不会飞的吧,干嘛要逞能?”
“不是逞能,是我亲眼瞧着它的父母把它们推下来的,一同推下来的还有一只稍微大的,它扑腾扑腾的会飞了,这两只太小,就摔了下来。”
“这么狠心的父母?”云落有些惊讶。
“金雕学飞向来是这样子的,只不过,”袁幽冥想了想,“这两只也有点太小了,莫不是金雕夫妇察觉到了危险,急着要搬迁?”
“唉,应该是这样了,要不然哪个父母会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去死。”
“好吧,它们遇上我们也是缘分了。”袁幽冥瞧瞧它们,怪怜惜的。
“那将我解开吧,我们收拾一下,喂喂它们治治伤。我去寻些沙柳编个简易的筐窝,然后,要出发了。”
“嗯…”袁幽冥看看云落。
“嗯!”云落点点头。
“来吧!”
袁幽冥解开了云落,然后他们各自分工,迅速整理好一切,吃上饭,袁幽冥把装着两只金雕的简易筐绑在腰间,然后他们就要启程了。
“前方不远处就要弃马登山了。跟着我,一起走吧。”
“是,王爷!”
虽是她和袁幽冥一同来寻草药,却总是袁幽冥先走一步,这会终于是两个人并驾齐驱了,云落觉着,这会儿,才能算得上是伙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