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熟悉的感觉,一阵强烈的眩晕过后,待穆敦琢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然独自一人站在了一座山峰的顶处,头顶的天空被一幅巨大的没有起点也没有尽头的画卷所取代,上面绘着人首龙身的古兽,古兽周身散发出炙热的光芒照亮了秘境里的一切;俯瞰是梦幻的河山,缃山黛水,赤树银花,倒流的飞瀑,浮空的游鱼。穆敦琢只感觉一切都是那么得不合常理却又在自己的意料之中,“秘境的主人还挺童趣!”穆敦琢咧嘴一笑,微微晃了晃头,习惯性地从口袋掏出手机,却发现根本没有信号,也是,这里怎么可能还有信号,穆敦琢不由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可笑,把手机重新揣回兜里,深吸了一口气便准备下山了。
沿途长满了冰蓝色的杂草,杂草间飞舞着许许多多五颜六色叫不上名的小虫子,穆敦琢一边小心谨慎地观察一边快速下山,谁都明白,身处秘境不仅需要小心里面本就存在的危险,还需要注意一起进入秘境的人,毕竟人心叵测,不得不防。
少顷,待前方广阔的平原映入眼帘,穆敦琢才发觉已来到了山脚,“那么快?”他回头看了看山峰,一脸的不可思议,谁能相信从高耸入云的峰顶行至山麓仅仅只花了一刻钟不到!峰还是那座峰,但人的心绪却已掀起波澜。
通过周围的树木隐藏自己的行踪,穆敦琢漫无目的地探索着,倒不是佛系,而是所谓机缘,靠的便是一个缘字,机会来了也需有缘分嘛。一路上,除了翻山越岭时的速度都极快,度湍流时却极稳以外,一切似乎还算正常,凭着自己的入微的观察与一试三探的谨慎,穆敦琢倒也算是有惊无险。慢慢地,他便大胆起来了,一边大步向前一边研究着锦囊内的物品,“还有一本灵物简录,叶贞贤想得倒是周全。”穆敦琢心里对叶贞贤的感激又多了一分。
接下来,穆敦琢放缓了行走的速度,开始四处打量寻找图册上记录的灵植宝药,图册虽薄,记录的东西也不多,但是样样都是宝贝啊。可是,一路上奇花异草虽然众多,但却没有找到一株图册上记载的植株,图册没有记载的又不敢随意采摘,谁知道摘下的那一朵奇花会不会就是自己丧命的毒药。一路无获,穆敦琢有些懊恼,既有对因自己胆小而错过众多奇花的遗憾,也有对自己因无知而无获的悔恨。
走了很久,天也不见变暗,穆敦琢擦掉额前的汗水,仰着头望向那散发光芒的古兽发出慨叹“看来这秘境中并没有黑夜。”前方不远处便是一片石林,暗紫色的巨石林立倒是一个非常适合休息一会的地方,那儿地势复杂,不仅有利于隐藏也有利于伏击。当穆敦琢踏入石林没多久,天突然就黑了,风在石林里穿行,发出“呜呜”的响声,如弃妇在哭诉,似冤魂在索命,黑暗中,穆敦琢耳边一直萦绕着附近传来的浅浅的滑行声,似乎在靠近自己,又好像在远离自己,穆敦琢本能地解下腰间的木剑,紧紧握在手中,手心攥满了冷汗,嘴唇微微张合。太黑了,无法分清方向,穆敦琢尽可能得加快了脚步,可身处石林之中,除了跌跌撞撞地不停摸索又能快到哪里去呢。
索性,黑暗并没有维持太久,光明很快降临,照亮了整个石林,待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穆敦琢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心安了不少,匆匆收拾好东西迅速地穿过了石林,对他而言,刚才发生的一切已经让他对石林产生了不浅的畏惧,直觉告诉他,黑暗中绝对有什么东西靠近了自己。
一路小跑到了石林不远处的树林,就听到一阵的喧闹,穆敦琢连忙矮下身,挪动着身子靠近声源处,准备探探情况。远远望去,模模糊糊见着好像是有一人被绑在树干上,其他几人包围着他,似乎是在审问着什么。对于他们之间的矛盾冲突,穆敦琢果断选择明哲保身并不打算介入,自己是什么水平,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正准备悄悄离开就听到——“穆恒宇,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乖乖告诉我们,不然......”穆敦琢听闻,猛得回头,转身迅速靠近那群人,这才看清了被绑在树干上那人的脸,“爸!”穆敦琢差点失声喊出,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父亲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何会被这些人绑着审问,但他是自己的父亲不会错,自己必须得救。穆敦琢打算立即就出手,可理智告诉他,再没有摸清楚那些人底细之前,贸然出手可能救不了父亲还会搭上自己的性命,他强忍着冲动,俯下身,偷偷继续观察。
“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其他人呢?”一个赤裸上身露出壮硕肌肉的大汉恶狠狠地威胁到。
“他们都和我一样,你就别费劲了!”
“是吗?他们中也包括你的妻子吗?她可是一个风韵犹存的美人呢。”
“她......你们抓到她了?不可能!”穆父闪过一丝慌乱,恰巧被大汉捕捉到了。
“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是看了它,你总该信了吧。”大汉摊开手露出一块白色绣着青丝的布料,“哦,对了,还可以告诉你,我们是在凤城十里锦发现她的。我知道你还是心存疑虑,你也可以依旧不信,只是......你敢赌吗?”
穆父紧咬着牙,拳头握紧又松开,似乎有些动摇,大汉也不着急,似乎笃定今天他一定会收获他想得到的。良久,穆父深吐了一口气,有些颓丧地低语道“好吧,你靠近些,我可以告诉你,只希望之后你们可以放过我们夫妻二人。”
大汉听后很满意,嘴角不自觉得上扬,轻挑着眉,很是得意地把耳朵凑了过去,“这就......”话还没有说完,大汉突然心头一紧,不及多想,猛地仰头侧倒,就看见一道紫色的针状真气极快地从穆父口中射出,正中他刚才所在的位置。见没有得逞,穆父的神色依旧平静,不见惋惜。“有种,敢和大爷我玩阴的,果然不是个善茬。”大汉一边恶狠狠地朝穆父说道,一边顺手拔出旁边一人腰间的佩刀,“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留着你了。”说完就拿着大刀朝穆父狠狠砍去,刀风中还带着暗红的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