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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想去守护的人

栗花落香奈乎,她和绯村云一样,不存在过去,也是一个没有名字的人。但和拥有主见,且行动力强大的绯村云不一样,她并不擅长于做决定。

无论是大事小事,她都不知道怎么去应对。所以,在见到绯村云的那时候,她就对对方抱有好奇,她很想知道,为什么对方可以那么轻易地去决定做什么。而她却似乎做不到。

上一次,他告诉自己,不需要去考虑对错,只需要考虑自己想做还是不想做就好了。

只是她并不明白什么是想做的,什么是不想做的。直到这一刻,她似乎才能感觉到某种冲劲,某种难以抑制的感情,那就是想去回应的事情吗?

她感受到那种冲动,那种想去做某件事的心情,但她却依旧掏出了一枚铜制的硬币,并不是想让这枚硬币来决定什么,只是她似乎养成了这么一个习惯而已。

绯村云看着香奈乎掏出硬币,然后又看到她熟稔地将硬币抛向空中。

两个多月了,他有好多次看到这样的情景,在她每次接到任务,或者犹豫不决的时候,都会抛硬币。这一次,似乎也一样。

但绯村云有些不耐烦,这是以前不曾有过的。之所以如此,大概是因为他很着急,他不想和一个只会用硬币做决定的人交流,因为会很麻烦。

往常的话,他有足够的耐心和细心去接受香奈乎的做法,但不是今天。

今天的绯村云,很焦躁,他很迫切的想要知道一切,而且明知道坐在他眼前的少女有着他想要的答案,却要忍受着可能被拒绝的风险。可笑的是,拒绝他的,可能并不是香奈乎的本意,而是硬币决定的。

这样的念头一旦产生,他就感到了不耐烦。他不允许这样的可能发生,不管香奈乎怎么想,她给自己的回答,都只能是自己想要听到的那一个。

所以,就在硬币掉落的那一刻,就在香奈乎打算接住的那一刻,绯村云出手了。

在香奈乎惊讶的眼神中,他的手牢牢的握住了硬币。

“我说过的吧,自己的命运应该由自己去决定,而不是一枚硬币。”

说着,绯村云将手收了回来,眼神落在了这枚有些年代的硬币上,上面刻着表里的字样,周边还有些花纹雕刻,十分细致。

但无论它多么精细,它都只是死物,它无法思考,也无法做出回应,更加无法替人做出决定。

“我没有记忆,就连名字也是随便凑数的,我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意味着什么,我又应该是谁?但是,我果然还是我,我或许不是以前的自己,但一定是现在的自己,以及未来的自己。我的命运,一直都在我自己的手里。”

“所以,我很清楚自己要什么,应该做什么。在这里苏醒过来之后,我就把自己当做这里的一份子,这里就是我的家,而你们就是我的家人。就像其他的人一样,我也想保护我的家人。忍也好,你也好,甚至是小葵她们,我都想把保护好,这就是我的决定。”

“这也是我存在于此的意义。”

绯村云收回了视线,重新握住了硬币,看向了香奈乎。

“现在,是你自己做出决定的时候了,是你,而不是任何人,更不会是一枚硬币。告诉我,关于忍的一切,你所知道的一切,我不会让你拒绝的。”

强烈,近乎霸道一样的宣言,让香奈乎有些恍然。那个平易近人,和忍姐姐一样,关心着蝴蝶屋里大小事的人,和自己一样没有过去,甚至没有名字的人,居然也会有如此强势的时候。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等到再度睁开的时候,她终于做出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决定。

“我知道的东西,我会全部告诉你的。”

香奈乎原本并不是香奈乎,她和绯村云一样,没有名字,也没有所谓的过去,至少她在遇到蝴蝶姐妹之前,她只是一个在人贩子手里转来转去的货物。

那段记忆很模糊,因为那段时间的她,甚至称不上是活着的人。

那段过去,是灰色,甚至是黑色的。这样的记忆,甚至称不上记忆。直到某一天,她遇到了蝴蝶姐妹,香奈惠和忍,从人贩子手里将她抢走。那时候,她的人生才第一次有了色彩。

她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是谁,但从那一刻起,蝴蝶姐妹就是她的家人。

绯村云没有了解过香奈乎,不,应该说对蝴蝶屋里的人都不了解。香奈乎有着性格缺陷,一定是有原因的,只是他并没有刻意去探究过。人,应该都有属于自己的隐私。

就像他明知道蝴蝶忍的笑容透着一种虚假,却也没故意去揭露。如果不是意外听到她的心声,绯村云也不会主动去探究她的过去。

这不是漠不关心,而是一种相对的尊重。

香奈乎并没有说出绯村云所期待的话,但他也没有打断对方,因为让一个不习惯说话的人,突然去说话,是一件很勉强的事情。

看得出来,香奈乎现在正陷入了某种状态,从回忆里慢慢寻找组织她想要告诉自己的话,所以绯村云要做的,就是静静的当一个听众。

故事很长,因为香奈乎并不懂得筛选细节,但正因为如此,绯村云才得以了解到蝴蝶香奈惠,这位素昧平生的人,这位让忍背负其意志的人。

香奈惠很温柔,温柔到了过分的程度,因为她甚至会因为鬼物的悲惨生活而落泪。就像忍所言的一样,她是个连杀死自己的鬼都会感到怜惜的人。

温柔,有时候成为了一种残忍,对自己的残忍,对自己身边的人的残忍。但绯村云相信,那个人一定是无心的,因为她只是想要温柔的对待每一个人而已。

这一点,的确和他听说过的炭治郎的性格很相似,也就难怪,蝴蝶忍会将姐姐留给她的梦想,让给对方去继承了。

听到这里,绯村云基本明白,蝴蝶忍背负的,究竟是什么了。

“香奈乎,到这里就可以了。”

看着打算继续说下去的香奈乎,绯村云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了她。因为如果放任不管,她会一直讲到她无法讲述为止。

“上弦之二,童磨。就是杀死香奈惠小姐,让忍背负沉重负担的人,对吧?”

十二鬼月,名次越是靠前,实力越是恐怖。可以说基本从上弦陆开始,每一个都是棘手的货色,一对一的情况下,即便是柱级的猎鬼者,也会有死亡的危险。也就难怪蝴蝶忍会有交待后事一样的言论了。

仇恨的锁链一直都缠绕着鬼杀队的成员们,无论是谁,都好像无法躲避这种宿命。

“对付上弦,起码要两三名柱级配合,才有断绝失败的可能,但风险依旧很高。忍已经抱有同归于尽的想法,但以她是最弱的柱级的实力,想要同归于尽也有些困难,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她最拿手的毒。”

绯村云想到这里,大概已经明白对方的想法。

“香奈乎,我想拜托你两件事。”

香奈乎被打断说话之后,就一直静静地看着绯村云在自己眼前走来走去,也看着他不时皱眉,不时低语。所以当对方看向自己的时候,她也立马做出了反应。

“嗯。”

她点了点头。她不善于思考和分析,但不代表她听不懂对方话里的意思。忍会有危险,绯村云不想对方出意外,这一点,她也一样。

因此,别说是两件事,就是两百件她也不会拒绝。

“其一,这段时间,帮我盯住忍,一旦她有计划大量制作紫藤花毒,就务必和我说。最好能打听清楚她想利用这些毒做什么。其二,从今天开始,你负责训练我。就像训练炭治郎他们一样,我也需要一些力量来保护你们了。”

“保护我们?”

绯村云笑了笑,将香奈乎的手抓了起来,然后掰开她的手指,将自己握在手里的硬币,重新放到她的手心里,紧接着,又将她的手指握了起来。

“我说过的吧,不只是忍,蝴蝶屋里的所有人,都是我最重要的家人。保护自己的家人,是理所当然的。”

“这是香奈惠小姐留给你的宝物,好好收藏吧。不过我想她不是单纯让你用来决定做什么,而是让你拥有决定做什么的勇气。这枚硬币只是一个契机,她也一定希望,你可以凭借自己的意志去决定一些事情的。”

“所以,现在能告诉我,你的回答吗?”

重新握住了硬币,香奈乎心里一阵恍惚,她一直依赖着这枚硬币,也一直依赖着香奈惠的温柔。但是,一直依赖着别人的温柔,一定是不对的。

这一次,她不想抛硬币了,也不想做一个只会依赖别人温柔的人,她想像绯村云一样,成为别人可以依赖的力量。

即便这份力量微不足道,但却一定是正确的,因为保护自己的家人,是理所当然的,不需要思考,也不需要让别人来做决定。

“嗯,我答应你!”

香奈乎紧握着硬币,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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