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旦被带到一紫霞峰半山腰一处僻静的房舍,几个身体强壮的青衣弟子把他丢进一间屋子就出去锁上了门,门外还留了两个人看着。
刘旦快速扫视了一下屋里的情况。里只有一个马桶、一张桌子和一张小床,其他什么也没有,但还算干燥干净。
他猜测这屋子陈设如此简陋应该是看押人的地方。不过床上被褥甚是干净,窗户上也没有栅栏,看来应该只是用来惩罚那些犯了小错的人。
这么说来紫霞宗的人并没有怀疑他。
现在他最担心的是紫霞宗会查问值守山门的弟子。如果那样的话,他肯定会被发现是冒名顶替的董肥。
他没想到自己多此一举使用掉的混沌符和那块玉牌阴差阳错误导了杜衡,杜衡虽然随口安排手下人各处查问,但他手下人由于不明真相,并没有人放在心上,更没有人多此一举去山门处查问。所以他仍然提心吊胆。
不过只要有一丝希望混进紫霞宗,这个坚忍的少年就会尽最大的努力。
他想紫霞宗是梦檀大陆第一大宗门,应该不会浪得虚名,肯定有不少不为人知的法术手段暗中窥视他。所以为了表现出心灵受到时伤害的样子,他只有继续演戏。
他并没有上床躺着,而是背靠小床蹲在那里一动不动,就连眼睛也盯着房梁一眨不眨。
过了一会儿,门外来了两个人与原本站在门外的两个青衣弟子换班,其中一个通过窗户向屋里看了一眼问:“他怎么这个样子?”
一个原本站在门外的弟子也向屋里看了一眼,然后说:“他从进去就一直这样。也不知宙上人对他做了什么?”
一个人问:“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嘘!别乱打听!”
先前站在门外的两个青衣弟子警告一声,脚步声便走得远了。
刘旦仍然一动不动,好久才换成坐在床上的姿势,让人以为的脑子仍然处在混乱之中。但其实他的脑中不断在玉简映入他脑海的董肥的生平中搜寻着各种信息。
在一个青衣弟子送进来晚饭的时候,刘旦已经把董肥学的紫霞宗各种功法记了下来,尤其是打造泥范的功法口诀更是烂熟于心。
不过他并非简单的把口诀背下来,而是已经发现了这功法的瑕疵,完全是按照自己的脑海中闪过的念头把口诀重新修正过。
在心里默念一遍经过修正的口诀,他猛然就感觉周身的气息不自觉地流转起来,一股气息从丹田升腾在胸腹中流转。
他可不敢这个时候在众目睽睽打造泥范,连忙深吸一口气压制住气息的冲动。
不过他心中却是大喜。因为这表明他找对了打造泥范的法子,而且这么短短的时间他就察觉到行功时气息主要在胸腹中流转,外溢的极少。显然周身真气被用来在体内打造泥范,并不会被外界察觉。
他想等风头稍过就可以尽快打造泥范了。
为了把戏演得逼真,他虽然很饿,但送进屋子的晚饭他只吃了两口就把碗放在桌子上,然后坐在床上继续打坐。
在打坐之时,那些经过改良的功法不可遏制地在他脑中闪现。虽然周身并没有明显的灵气波动,但刘旦感觉腹中有什么东西在逐渐形成。
一夜无话。
第二天仍然只有人按时送来水和两餐饭食,也没有人来问话。刘旦在行功之余也逐渐开始在屋子里活动,并且走到窗前静静眺望山间景色。
他从窗口能够看见奇花异草点缀山麓,羽毛缤纷的鸟雀在枝叶间蹦跳嬉戏,山间缥缈的灵雾中不时有仙鹤飞舞,偶尔还能看到巨大的彩鸾飘摇而过,更有御风的修行强者从空中掠过。
在他眼中,紫霞山要比血玉山多了灵秀,少了肃杀,更像的是一片神仙福地。
在一些小山的山坡和山谷中有许多平整出来的土地,刘旦从董肥的记忆中得知那是紫霞宗的药田。其中产出的药材用来供给丹房炼丹分发给门中弟子使用。
山脚下被树林掩映着的一个建筑群就是丹房了。此刻丹房那边正冒出袅袅青烟,让刘旦都能嗅到极淡的药香,想来是正在开炉炼丹。
在远处一座小山上他看不到的地方,隐隐不断释放出灵力冲击,日暮时分还可以看到一阵阵宝光闪过。
那是紫霞宗的作坊,切割灵石、打造法宝兵器的工作都在那里完成。
刘旦从董肥的记忆中得知紫霞宗还有专门豢养灵兽的兽房,专门制符的符院。这些都是紫霞宗的底蕴所在,不是普通的小宗门可以比的。
刘旦很好奇,紫霞宗除了能被人看到的深厚底蕴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宗门。
“希望能够顺利蒙混过去吧,那样一定好好探查清楚再决定如何报仇。”他这样想着。
在刘旦还在提心吊胆的时候,长生果蹲在一处山谷石崖底部突出的石头上一双大眼睛机灵地扫视了周围一番才转过身来从一个石缝中抠出两枚坚果,抱起其中一枚用他凶残的大牙招呼起来。
这两枚坚果它以前从来没见到过,但是隔着坚硬的壳就能闻到有一股沁透心脾的清香,并且能感觉到灵气浓郁,绝对是好东西。
生长着这样坚果的两棵树木不但有专门的紫霞宗弟子看守而且还被下了禁制。所以昨晚长生果虽然依靠敏锐的灵觉没有触发禁制,但从树上摘第三枚坚果的时候仍然被发现了,被一个泥范境后期的修士不依不饶地追了两座山头儿。
这也说明了这种坚果的绝对不是凡品。
坚果的壳很坚韧,但是对长生果凶残的大牙来说却不算什么。一会儿他就津津有味地品尝起果仁儿来。
只吃掉第一个果仁儿,长生果只觉得浑身轻灵,周身灵气涌动,头脑中竟有些想要飞翔的感觉。
长生果很享受这种感觉,在吃完第二个果仁后便在石头上撒欢儿,两腿一阵乱蹬把坚果的壳全都蹬到悬崖下面,然后舒服地眯着眼睛靠在石壁上,心里盘算着今天晚上再去摘几个这种果子会不会太过嚣张了。
此时他想念起刘旦来。
如果有刘旦接应,他一晚上就能摘光那些树上所有的果子,何苦为了藏一个果子就翻山越岭跑半夜呢?
突然他感到异常的灵气波动从悬崖下面出现,连忙爬在石头上向下看。
悬崖下面是旺盛的草木,间或有各色的花朵点缀其间。
长生果一动不动看了半天,终于发现一株开着火红色花朵的植物在小心地移动,把它刚才扔下去的坚果壳一个一个收集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是草木成妖了?
长生果抓了抓脑袋,正待跳下去看个究竟,却见从土里钻出一个黄色的脑袋,惊得他尾巴都竖了起来。
这颗脑袋比它长生果的脑袋还要小些,但五官分明,完全是一颗人的脑袋。
接着小小的脑袋飞快地移动,然后从地面下伸出一双胖乎乎的小手,把那株植物没有收集到的坚果壳归拢起来放在植物下面。
这是……
长生果正在好奇,那颗小脑袋向上扬起脸来,却是一张孩子的小胖脸。
一个比长生果还矮小的小人儿从土里跳出来,憨态可掬,笑着对长生果招招手,好像是招呼它下去玩儿。
长生果在打虎寨很受孩子欢迎,靠卖萌耍宝混过不少吃喝,因此对小孩子从不缺少亲切感。
他见那小人儿招呼便要立即跳下去。但是突然小人儿看向谷口方向,那株植物也突然停顿了动作,接着猛地用藤蔓遮住小人儿。
一眨眼功夫,小人儿只来得及向长生果摆摆手便消失在土中,那棵植物也倏地没入茂密的草木之中,连气息也隐藏了,再也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