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一时间都不知所措时，杨雪晴又开口了。
“这种病叫癫痫，大多是胎带的，而且遗传率很高。”杨雪晴瞥了一眼那老妇人，刚才不是说她不懂医理的吗？不是说她害了人吗？哼，这会儿怎么不吭声了？
“这位姑娘说的对。老朽虽然不知道这病的名字，也从未见过此症，但是以前在一本医书上倒是见过如此病例，医者仁心，当时见到了就想着要试试，却一时也想不出要如何医治来。偏巧这位姑娘提供了药方，其中几位药材我也隐约记得，经过她一提醒，这才给刘氏用了药。实际上，刘氏在用了药之后病情就有所好转了，这足以证明那药方是没问题的。”
顾老缓缓道来，将当天的情况再次叙述了一遍。
“怎么可能是胎带的？”老妇人不认同了，完全认为杨雪晴和顾老都是在危言耸听，骗人的。
杨雪晴嗤笑一声，顺了顺耳边的发，好笑的看向那老妇人，道：“你不懂，我不怪你，但是顾老的话你也不信，那就不应该了。”
来了京城也好几天了，也在京城逛了几回，这京城里多少药铺，多少大夫，虽然不能知道个全部，但也观察了个七七八八。
这安庆药铺在京城是很出名的，当然，病人大多也都是冲着这大堂的坐诊大夫来的。
顾老的医术在京城可谓是数一数二的，虽不能跟宫里的那些御医相比，但也差不多了。
老妇人如此轻蔑，就不怕惹了众怒？
“盛儿，她说的是真的？”老妇人还是有些不信，其实主要是她实在想不到，刘氏的病竟然是胎带的。
这事其实也不怪这老妇人，原本是刘家的人瞒了赵家，赵宇盛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一时间，赵宇盛也不知要如何解释，老妇人千般不信，连连摇头，“我不信，我不信，若是如此，当初盛儿怎么会娶她？”
“哼。要不说你不懂呢，这种病患病最高的几率是在一岁以内，其次一到十岁以后逐渐降低，发病因素也大致分为几种，有是可遗传的，但无其他明显病因，常会在特殊年龄段发病，就如刘氏正是如此，她小时发病定然不少，长大后逐渐减少，因而知道的人也就甚少。”
杨雪晴不耐其烦的讲解，“赵家先前不知，但其实很多细节也都能判断出来，只是他们都没在意而已。刘氏如今阵挛发作为大发作，曾经也定然有过一些小发作，比如短暂的意识不清。”
听杨雪晴说到这里，赵宇盛突然就想了起来，刚成亲那会儿，刘氏的确时常意识不清，而且是毫无预兆的，突然就意识不清了。
当时只以为是她太累了，如今想来，那时也都是刘氏在发病。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老妇人看向赵宇盛，赵宇盛皱眉冲她点了点头，是的，刘氏的情况正是如她所说。
这时老妇人是彻底的没指望了，还想着讹诈，现在能不能救刘氏的命她都不知道了。
心里万般不是滋味，气势也顿时荡然无存了。
“这病好治吗？”老妇人终是问了出来。
杨雪晴都懒得理会了，倒是顾老回了话，“好治？我行医三十多年了，这是头一次遇到，你说好不好治？”
这会儿顾老倒是底气足了，说话声音也横了几分。
纵使他说话语气不好听，但老妇人也并未在意，反而是一脸愁容的低声哀求了一句：“那就求顾老救救她吧。若是能治好她，那小产的事我们也就不追究了。”
毕竟是自己的侄女，老妇人也狠不下心来见死不救。
艾玛，这老妇人说话可真好听啊！只要治好刘氏，他们就不追究刘氏小产了的事，这什么鬼？
顾老原本有心要救，毕竟行医三十多年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病人，医者的通病，越是疑难杂症就越有挑战性。
只是这老妇人的态度，让他实在是提不起兴致来了。
“呵呵，你恐怕还没搞明白吧？这种病的遗传性很高！”
在实际生活中有时可以发现一个家族几代人中可以有多名癫痫患者，他们都有类似的症状。
癫痫有遗传易感性，并不是说父母一方如果患有癫痫，孩子就一定会患癫痫，但患癫痫的可能性会比普通人群高很多倍。
且患癫痫的危险性很大，所以这样的家庭应慎重对待生育问题。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刘氏的孩子很可能和她一样的病，胎带，生来就有。”杨雪晴轻飘飘的话，却让在场的人都一阵唏嘘。
如果这样，那刘氏干嘛还要生孩子呢？自己病着，再生个病孩子，何苦呢？
再说那样的孩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养的活呢。
即便能养活，想来也是要费不少心思，或者花不少的银钱。
老妇人如此一想，突然就觉得那孩子没了也是好事，若是真是那样，倒霉的可是两家人了。更何况现在刘氏两口子来了京城，这投奔着她这个姑姑来的，这刘氏母子有病，她这个当姑姑的说不管也过不去啊。
可自己家条件也不是很好，平白多了两口人吃饭，再弄个病孩子？
顿时，老妇人感到一阵寒，暗暗叹道，孩子没了好，没了好啊！
此时刘氏还在发病中，但刚才杨雪晴那一针已经将病情先控制住了，此刻她是不知道老妇人心中所想，也不知道刘氏若是知道了，又会如何感想？
“……”赵宇盛眼眶红了，不知道是生气刘家瞒了他，还是生气刘氏这病情，他抬头看了一眼杨雪晴，却是不知道要开口说什么了。
但这一眼中的复杂杨雪晴是明白的，前辈子见过的病人多了，一些疑难杂症也不少，特别是对于那些疑难杂症，治疗要耗费大量时间和金钱，而且不知道能不能治得好。可也不能说不治疗，不治疗明显的就是让病人等死了。
这一点，古代和现代是一样的，一样会让病人家属为难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