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36年。
长安城内,繁华照旧。
“小……小偷……抓小偷啊……”只听得人群中一声惊呼便打破了这街道原有的祥和,吓得一众老小纷纷让了道。
话音未落就有一男子弓着身子从人群跑过,其眉眼高低,神色慌张。
好在众人齐心给让了道,不然这一时半估计也逃脱不了,于是乎他蹦跶着有史以来最欢快的小步伐离开了。
也就在他走后的后一时间,人群又自觉地拥挤在了一起,这条礼让出来“小路”又都消失不见。
“这些人也太可恶了!”
这是站在阁楼之上俯视着楼下的一鹅黄妙龄女子咬牙切齿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禁深觉着一众老小让人寒心。
光天化日之下,这盗贼怎敢如此猖獗!而且还有平民给他让路!
难道就没一人想到要抓起来判官?或是,群而攻之。
未等与之说话的人回复,楼下有了其他的“骚动”,她便又将关注转了地方,继续看着这闹剧。
“公子……请……请留步……”只见追赶着盗贼跑得气喘吁吁的女子朝着墙角的位置停了下来,努力地让自己看上去“得体”。
至于效果如何,那就只有当事人清楚了。
“何事?”
“我与姐妹二人出门游玩,在一处人多的摊位,因一时疏忽导致丢失了全身值当的东西。”
“那你应该报衙门。”
“可我……”说到伤心处姑娘犯起难,她倒是捻着衣角来半遮着面,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裸露在外。“我只是一柔弱女子,如何斗得过他……”
“哦。”他似是刚反应过来对方是姑娘,惊讶了那一声顿时惹得姑娘面上一喜,而后才悠悠地补充,那姿态仿若在说今天天色真好。“可我也是‘柔弱’男子帮不上你忙。”
“白……”姑娘心急一时间差点惹出祸端来,幸好她及时咬住了自己的舌头,这才避免了祸从口出的江湖“道义”。
“少侠……”
“你识得我?”
“未……未曾……”姑娘有些犯难,但一想起被叮嘱的话,以及那即将到手的银两便也觉得值当。
这年头,没有什么是比银两更让人心动的东西了。如果有,那便是银两还不够多。
“大侠,你一定要帮我!”
说着说着姑娘便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袖口,显然已经做好了赖定了对方的打算。
“男女授受不亲,姑娘请自重!”只见白衣男子拂掉了沾在他衣角上的手,其眼神很是幽怨,好似碰到的只是灰尘一般。
“你这书生好生迂腐!”
“等等,那好像是二姑娘!”但见阁楼之上的鹅黄女子惊呼一声,便跳着脚一个劲儿往楼下望去。
不过想到自家小姐可能不记得二姑娘的名号,她又觉得再正常不过了。
呵,小姐可是这世间的神,岂会因凡人而坠入这人间。
“听说二姑娘她前段时间不知因何种缘故得了种怪病,当时一连睡三天三夜醒来后,便忘记了自家姓甚名谁。”
“就是——可怜谢家哥哥痴心一片,等到的终将是错过。”她拢了拢衣袖也并不急着下去,只是不紧不慢地又叹了一口气。
她闲来无事的时候可经常听府上的丫鬟、婆婆小道消息说了,这二姑娘是近来几年母亲去世这才被寻回来了的,这要放在平时可就是自生自灭都不知道的那种。
她们之间除了出生稍微有些不同,倒是没什么不同。后来不知因一些缘故那二姑娘竟入了谢家少爷的眼,于是便有了些不同。
而不同是来自于谢无言明里暗里的维护,这般维护对一个不受宠的小姐来说非常地重要,至少不用担心平日里的吃穿用被克扣。
“是她。”听到旁边吵闹得有些刺耳的声音,阁楼里身着华丽衣裳的女子下意识地皱了眉,继而轻轻张开因假寐闭上的眸。
她的眼神越过重重人海蓦然想起了曾经过往,对人群中的那人也有了几分记忆。
这个“她”就有的说了,以至于小双不知道是指的他,还是她?
于是,她理所当然地以为是说的自家府上的二小姐。
楼下僵持不下之际,一青年伙计一手托着茶壶,一手拿着布巾小跑了过去。但见他佯装潇洒地甩了甩肩上的灰尘,继而清了清含在口中的余痰,卯足了劲对着二人吆喝:“我家小姐有请二位!”
实际上在那闹市里他的音量并不算大声,至少也只有他面前的两人可以听到。至于其他的,也就摆出来的花架子还可以看上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