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胶女子慢慢向着欧阳桦和凯拉瓦蒂两人走近。两人目光始终盯着她的双手,身体紧绷着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停下,别动,慢慢转过身背向我们。”
女子来到两人面前大概一米的距离,凯拉叫到。
跟随着凯拉的喊话,女子停下了脚步,慢慢的转过了身,双手依然高举在头顶上。凯拉从上到下来回扫视了几遍,侧过头对着欧阳桦小声说道:
“我盯着,你去看看能不能帮她解开头上那东西吧。”
欧阳桦轻轻嗯了一声,举着蜡烛缓缓走近黑胶女子,正打算伸手摸索。忽然女子迅速往下一蹲,往后回旋扫出一脚,欧阳桦哇的叫着往前跌去。女子并没停下,趁着凯拉一惊松懈,猛的往前一扑把凯拉撞飞,接着向着门外冲了出去。
欧阳桦扑倒在地,手上蜡烛脱手落地熄灭,四周瞬间变成了一片漆黑。听着黑胶女子渐远的脚步声,慢慢消失沉寂。凯拉挣扎着爬起身来,轻轻的说道:
“欧阳桦,欧阳桦,你还好吗?”
此时在城市的另一边,保安室里。夏落刻三人,循门外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去。来者大概六七人,走在前面的是陈轩,紧跟在他身后的是刘伟安,再后面是三四个年轻的警察,最后面还有个女的法医。
“想不到那么快又再见面了。”
陈轩说着边戴手套边走到夏落刻身旁,夏落刻露出一个苦笑低下了头没有搭话。
刘伟安看起来精神不太好,眼神还有点涣散。也许是因为经历了早前柯斌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他一直低着头看地面,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走到夏落刻身边的时候,轻轻瞄了他一眼,也没打招呼就抬头开始四周观察。
随着警察陆续踏入大门,不大的保安室里,顷刻就挤满了人。陈轩他们在勘查现场,那女的法医拿出急救包,帮赵默止着血包扎着伤口。夏落刻和阿伟、阿发都很识趣的退到了门外。
夏落刻伸手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目光落到了阿发和阿伟两人身上。
阿发他是有点了解,全名叫做周洪发,今年二十六岁,体型属于偏瘦的一个年轻人,173左右的身高,样子长得不算俊俏但看着五官清晰挺机灵的。当时夏落刻在这停车场里,租地方办公的时候,就是周洪发负责带着他去跑手续,虽然他这个人话是比较少,不过做起事还挺热心,所以夏落刻是对他留了一点好印象。
而另一个人阿伟,平时来回虽然有照面,但却没怎么打招呼,自己也是刚刚看墙上的班表才知道他全名叫做胡伟。回想起来,记得看到他时总是在和旁人聊着天挺话唠的,但和自己却没说上过几句话。不知怎么的,对方看到自己就是会表现得莫名的冷漠。胡伟165左右的身高,体型有点微微发胖,年龄是大概二十七、八岁左右,最近剪了个寸头,样子看上去挺呆萌的,显得比实际年龄小一点。
夏落刻目光上下扫了一遍最后停在胡伟脸上,问道:
“刚通电话的时候你不是说过夏竺给你发了信息,能不能给我看看。”
胡伟此时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一副魂不附体的模样,像是没听到对方的话。夏落刻在他眼前猛力的挥了挥手,他才惊愕的反应过来。
“什么?怎么了?”
夏落刻翻了个白眼。
“我说,你把夏竺发你的信息给我看一下。”
“哦哦。”
胡伟答应着从裤袋拿出手机,翻弄了一会递给夏落刻,说道:
“就是这条。”
夏落刻接过手机,发信人确实是夏竺的号码无误,时间也是和胡伟电话里面所说的一致,是AM11:02。夏落刻前后翻了一下,把手机递回去给他,转头望向周洪发,问道:
“你有收到夏竺的信息吗?”
周洪发点了点头,从口袋掏出手机,把信息翻出来给夏落刻看。信息内容和胡伟收到的一摸一样,而且上面显示的收信时间,也和胡伟一样是AM11:02。夏落刻沿着手机往上看去,却注意到了阿发手腕上有块淤青,看起来像是不久前弄伤的。而阿发此时貌似也发现了对方正盯着自己手腕,迅速把手缩了回去,便把手机放回了裤袋里,低着头默不作声。
夏落刻皱了皱眉头,问道:
“你手上的伤是刚弄的?”
周洪发把袖子拉了拉,把淤青遮挡起来,点了点头,说道:
“嗯,今天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撞到的。”
夏落刻疑惑的看着阿发的样子,伸手摸着下巴,脑海中默默的开始整理着自己目前所观察到的一切。
此时陈轩从保安室走了出来,来到夏落刻身后,手里拿着一把枪。夏落刻听到从后而来的脚步声,一转身看着陈轩。看着对方严肃的表情,目光落到他手中的东西上,淡淡的说道:
“额,你已经发现了?”
陈轩皱起眉头,勉强的挤出一点笑容,说道:
“我当然会发现,你我兄弟这么多年,这能瞒过我双眼?市长十年前特许颁发给你的持枪牌照,和这把刻上了纪念号码的枪,这枪我一眼就能认出来,枪身上面的号码也错不了。只是,你能解释一下你的枪为什么会在这案发现场的地板上吗?”
夏落刻一脸苦笑,摊了摊手。
“我去医院探望完李贵,遇上了一些波折。后来回到事务所,里面已经被翻个底朝天,有用的东西被洗劫一空,当然也包括这把枪。
我沿路跑来这里想要查看监控录像,路过我停车位置,却发现连我的车都被砸得七零八碎的。来到到这里的时候,门还是锁着的,窗户贴满报纸,情景相当诡异。”
夏落刻指了指周洪发,继续说道:
“当时我打电话给他,让他回来开门。他说自己没钥匙…”
然后指了指胡伟。
“…让我打给他,结果他拿钥匙回来,想要开锁才发现门在里面反锁了。”
又指了指阿发。
“后来正好他也赶回来了,我们三人就一起踹爆了门,一进去看到夏竺死了,于是立刻报了警。根据目前我观察到的线索,我只能猜测爆我事务所砸我车子的,跟杀死夏竺的估计是同一伙人。当然这只是初步的推测,并不代表最后的结果。”
陈轩错愕的问道:
“一伙人?!”
夏落刻点了下头,说道:
“我在事务所里观察了一遍,发现了不止一个人的脚印。”
顿了顿,又继续道:
“对了,赵默现在什么情况?”
陈轩一直盯着夏落刻的眼睛,良久才收敛目光,说道:
“失血过多刚刚晕过去了,叫了担架准备先送到医院,要等他先醒过来,暂时是想问也没法问了。”
想了想,陈轩又继续道:
“按你刚才说的,当时这保安室里面是密室状态?既然你说你在事务所,发现不止一个人的脚印,那有没有可能是赵默跟夏竺两人合伙做的呢?只是后来他们自己内部闹矛盾,把对方杀死呢?”
夏落刻想了想,说道:
“虽然也有这样的可能性,但说不通的是,我们发现赵默时,他被塞在柜子里面锁着,而柜子又是从外面上锁的。我们把他搬出来时,他脚上的伤口还留着血,手脚都被绑住,甚至连眼睛蒙上嘴也堵住了。
暂时按目前的情况推断,他们内讧互相残杀的可能性被否定了。”
这时两个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匆匆向他们跑来,前面一人看了他们一眼,便问道:
“伤者在哪里?”
陈轩用手指了指保安室里面,那人往里看了看,向陈轩一点头,两人便继续往保安室里面走去。陈轩看着他们走过,转头望向夏落刻,他双眉紧皱,说道:
“既然这外面的大门从里面锁上,而里面的柜子又从外面锁住。那你意思是…凶手只能是他们以外的第三人了?如果真是这样就神奇了,那个凶手怎么离开现场的?总不会凭空就消失了吧?”
夏落刻想了想。
“我刚看到里面的墙上有个50厘米x 50厘米的通风口,我还没机会去勘查,你让人调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陈轩点了点头,便转身往保安室里走去。迎面而来两个人用担架抬着赵默走了出来,从夏落刻他们身边走过。看着躺在担架上面脸色苍白,不省人事的赵默,胡伟低着头支支吾吾的小声说道:
“有…有些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也许可能会有些什么…关系…”
夏落刻微微错愕了一下,问道:
“哦,什么事?”
胡伟瞄了周洪发一眼,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
“是这样的,我每周都会负责校对监控画面。25号那天下午,我校对的时候发现了其中两个摄像头有被人移动过的迹象,导致停车场里出现了一个看不到的盲区。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角落,但当时我觉得问题挺严重的,于是把这个事情告诉了阿发,让他跟赵默去说。”
“你…”
周洪发一听便脱口而出想说话,可瞬即马上又禁了声。他狠狠的盯了胡伟一眼,神色却是开始变得十分不自然。夏落刻转头望向他时,他更是深深的低着头,下巴都快贴着脖子了。
夏落刻一脸严肃的看着阿发,伸出手用力捏着他肩膀,问道:
“你这副样子,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