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食过后,封和领着徒弟上门来了。
赵氏已经提过封大夫的小徒弟长得好看,杨烈还是惊艳了一把,没错就是惊艳,五岁的孩子正是雌雄难辨的时候,如果穿上女娃的衣服,没人会觉得他是男娃。
“嘻嘻,时宜哥哥,你是来找我的吗?”暖宝自来熟的属性到底像谁,像谁?说着话就上手了,拉着封时宜的手不放。
“暖宝,过来,不许胡闹,一会大人说话也不许插嘴,不然就让你大嫂拘着你不让你出房间。”
难怪不喜欢跟别的小孩玩,会被调戏的有木有,例如现在星星眼的暖宝宝,一直盯着人家看,封时宜脸都红透了,也没能甩开暖宝肉乎乎的小手。
“封大夫,到里面坐下说。”杨烈回过神来招呼道。
杨烈是见过封和的,因为他是大夫所以要落户特别容易,十里八乡的最缺的就是大夫,手续还是杨烈帮他办的。
“村长好,晚辈多有打扰。”封大夫向杨烈作了一揖。
“封大夫多礼了,快请坐,以后我们一家老老小小少还要承蒙封大夫照顾。”场面话杨烈当村长这两年早已经手到擒来了。
“晚辈前来打扰是因我这小徒弟,这孩子有学医的天赋,打小被晚辈收养,好不容易养这么大,但晚辈实在不会教养孩子,承蒙令媛不嫌弃,便想求到村长和先生门下,让两个孩子一起教养长大,也好让他长大以后能造福一方百姓。”
“内子已经跟我提起,我们左邻右舍的,频繁往来便是。”
杨烈对此事还是很抗拒的,女儿才三岁就被人送作堆,这不是胡闹吗。
“村长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封和说完又剧咳起来。
在座的除了赵氏就大嫂李氏和三郎清楚早上发生的事情,大郎二郎则是一头雾水,听得云里雾里的,小志也一直盯着低着头的封时宜看,三个孩子坐一堆。
“封大夫,您先喝口水慢慢说。”大郎近距离仔细看了一眼封大夫的脸色,觉得很奇怪,脸色苍白唇色却是红得异常。
“晚辈打小身中剧毒,发作时便不能照顾时宜,他四岁起便学着做饭,煎药,洗衣,打扫,还不时跟着我上山采药,这本不是他这个年纪该受的苦呀。”封和眼眶微红,声音似乎有些哽咽。
“为何不买个仆人照顾一二?”二郎疑惑问道。
“买过,我们师徒俩人买女仆不合适,去年买过一个男仆,我不在家的时候这孩子被欺负了,也未曾与我透露过半句,只是越来越不喜欢说话,还是我有一次出诊中途回来取药材,这才发现的。”
孩子有心理阴影很难治愈,无论多高明的大夫都没办法药愈,只能耐心疏导。
“这孩子是知道自己被遗弃的,本来心思要比常人敏感三分,今天早上已经是他最近说得最多的话了,我想着时宜是喜欢跟暖宝玩的,便厚着脸皮向夫人求助。”
三郎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人是不是傻呀,这么小就让他知道自己被抛弃了,能不伤心自闭吗。”三郎小动作没逃过大哥的眼,动手拍了他一下便老实了。
“暖宝似乎没说什么。”赵氏很诧异。
“我说了,我说了,长大后嫁给时宜哥哥。”暖宝才不怕娘射来的眼刀呢,反正又不疼。
“暖宝,大人说话,小孩不能插嘴,这是礼貌,明天罚写十张大字,晚食前拿给我看。”在教育孩子上赵氏一向时是严母,杨烈是慈父。
被暖宝这么一搅和,气氛好像没那么凝重了。
封大夫接着说,“夫人有所不知,时宜跟我说话能正常一些,跟其它人多数都是点头,摇头,比划,要说话也是一两个字的往外吐,一句已经是很长的了。”
封大夫一脸的无奈,再加上这孩子进来也不叫人,只是行礼,赵氏还以为是害羞,再加上暖宝捣乱,也没怪他无礼。
“如此说来,他不能上学堂念书?”作为先生,这是赵氏最关心的地方。
“正是,如果没有他信任的小伙伴,我不放心让他进学堂,唯恐他被人欺负。不过平日里都是我在教他读书认字,他很聪明,一学就会,很多治病的方子都背了下来,甚至根据描述还能在山上找到对应的药材,针灸学得不错。”
封和心疼地看了一眼小徒弟,却不得不承认事实,希望这些优点能让杨烈夫妇改观一些。
妥妥哒早期儿童自闭症呀。
“封大夫是想我们夫妻二人怎么帮您?”杨烈虽然心软,但是他不能把闺女往火坑里推。
“晚辈的身体状况您也看到了,不瞒您说,不知哪天就醒不过来了,我怕他一人无法生存下去,我想…”
封大夫也觉得自己厚颜无耻,实在是说不下去了,若是女孩还能说是童养媳,可这童养夫实在是不好听。
放到现代妥妥的搞笑段子,把你女婿领回去,我送房,送钱(大夫自古都不穷),你们给他辅导功课,让你闺女调教他,把他养大结婚。
杨烈怕他提出那个要求,他不可能答应的,简直是胡扯,便堵住了他还没来得及说的话。
“不如先让时宜跟暖宝一起玩,过一段时间我们再看看这孩子的变化,若是他真的能接受暖宝这个朋友,就让他跟暖宝一起上学堂念书,您也别让着孩子做饭了,我们家多加两双筷子,就在我们家吃,让他多待在一个正常的家里总是好的,若是您真的到了毒发身亡这一步,我们家收养他,当我们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您看如何?”
杨烈确实是个好人,赵氏也是善良的。
封和本来也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这一招以退为进耍得漂亮,现在能把时宜安排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总不能逼迫人家,杨烈家已经是村子里最好的人家了,他已经无力再往外奔走了。
“时宜,快过来谢谢你杨叔和杨婶。”
封时宜便跪下给杨烈夫妇磕了个头。
“不行,时宜哥哥是要当我夫君的,让他住在我们家跟我一块玩。”暖宝抱着她爹的脖子开始撒娇。
“你撒娇也没用,这事就这么定了,还闹腾的话就罚你五天不能吃肉肉,只能吃萝卜干。”
暖宝委屈的撅起小嘴道,“那好吧,我要吃肉肉,小夫君等我长大一点再说。”
大郎二郎三郎扶额,这不是我们亲生的妹妹,捡来的,不知道像谁。